第二章 地支卫(1 / 1)
烟峰跌宕,渐有渐无,飘渺的感觉亦是如此。
一座不小的山洞渐渐映入眼帘,一路走来,杂草丛生,久无清理,繁冗之处甚至掺杂着几具尸体,躯体完整且面容尚存,想必是上尘峰峦的极寒将它们封存了下来。
“战鸿贤,你又来了,还真是执着。”一个声音从山洞里面飘来,声线如水浪般曲曲绕绕。
被称呼为战鸿贤的饮酒人,看着周围的景致,很是熟悉般跨过了几道小坑,悠然地走向洞口,向着里面言到:“心有未明,哪能不来。你倒是还未断气,但也不像从前那般闹腾了,看来,时间真能淡化一个人。”
闻听饮酒人之言,洞里面传出了一个回音:“哼哼……”
随后,一株亮而不透的光晕冉冉而聚,洞口一时间变得忽明忽暗,一个人影也若隐若现,但好像是蹲坐着的。
接着,洞里传出:“看来,一年有余的时间,你已经找到了那吃鸡之人。”
战鸿贤似乎就是想说这个,一听便走近了几步,但突然间欲言又止,后退了回来。
他整理了表情,掩饰了自己的心切,不慌不忙的说到:“家禽之物,素有爱食者,并不稀奇,即便是爱吃到了癫狂的地步,也有。”
“看来人已找到,可有所获?”
听到此话,战鸿贤显出一副失望的眼神,但他依然保持着语态回到:“一个横行几条街的阔少而已,无所事事的,哪有什么所获。”
饮酒人刚一说完,便又换了语调,接着脱口而出:“离戈,当年在姬枫然身边时,你可是忠肝义胆,任劳任怨的忠将,知你者,都说你是天下最真实之人,因为你从来不屑于说假话,可一年前你所说的吃鸡之人……”
“怎么,心有怀疑,此次前来是要问罪?”洞里的离戈也很风轻云淡的说了一句。
“问罪?”战鸿贤暗自一笑,双手看似未动,实则掌风已悠悠荡起,旋着微微的泛动,一缕气息飘然而升……天月普照之下,上尘峰静霎的一切都在被唤醒似的。
战鸿贤聚轴的双眼看向夜空,接着说到:“等待很多年了,我已难有耐心,尽管被你找个吃鸡之人糊弄,但我还是抱着丝丝的希望去找寻……”
似感战鸿贤的异样,以及洞外气息的变幻,离戈短叹了一口气,继续回到:“虽然你跟当年的姬王似有相像的天赋,但你始终差了一样,那就是对异常的觉察。”
此时,几乎就要按耐不住的战鸿贤克制住了自己,稳住了飘虚的掌风,“你又要虚晃什么?”
洞中的离戈依旧保持着平缓的语气,接着言说:“此世间,充满着飘渺的灵气,是彼世间所不及的,这会有助于天赋之人自身修悟,从而循序渐进般解开体内灵枢的无形之锁,待破了三重天的境界,便能成为不凡者……”
“说重点吧,我已然上了八重天,岂会不知?”战鸿贤并没有太多耐心。
离戈也没有停顿,又说:“而返世之人,经历了此世和彼世的差异,自身的灵枢会无形之中强制锁住部分记忆,本能地进行自保……”
战鸿贤眼神一瞪,收手的同时又向前急迈上了几步,之前所聚的气息也瞬间消散了,并带着些许的激动之情说到:“莫非,那人还真有可能是返世之人?只是不自知一切,并未觉醒?”
“哼哼,是或不是,我倒不清楚,毕竟我也没见过你寻到的人,不过,请你不要忘了之前的承诺。”
听到离戈的话,战鸿贤从内心的兴奋中镇定了起来,带着充满信心的微笑回到:“放心,若是真能寻到返世之人,解我心中疑惑,我也定会帮你找到那下落不明的姬枫然!”
“哈哈……哈哈……”
听着战鸿贤的得意笑声,从洞里面看着他那渐渐远去的背影,离戈也踱步走了出来。
只是……
他破烂丢丢的衣襟,发絮凌乱的飘丝,夹杂着锁身的链条,在这静霎的山峦之中有了一副悚异的画面。枯楚的嘴唇,又微微泛起了斜角,殊不知是愁是笑。
片刻之后,四周像是起了动静,已然冻土的地面居然扬起了尘灰,夜空中的气流撕卷着条条狂舞的雪线,刹那间风云涌动。
离戈那黑白不齐的悠长胡须被刮得七零八落,可圈圈相映的眼晕眨都未眨一下,简直定如磐石。
看着悸动的场景,他嘴角微微一笑,那的确是一笑,吐着寒风中的热气,依旧发出缓缓的语态:“果然是他不走,你们便不安啊,人一走,便都踏实了。”
离戈话音刚落,伴随着声声杵地的声响,一位把持圆头手杖,俯身弯腰的家伙踱步而来,紧接着,洞口之上一个倒爬的影子,至上而下也落于地面。
顷刻间,俩怪人出现在了离戈的身前身后。
如出一辙,他们三人出奇的相搭,极为糟糕扮相,难以辨别尊容,同添了诡异的感觉。
圆头手杖先开了口:“此次那家伙走得这么利索,想必你又安抚了他,令他坚信了那个假说。”他说话的声音甚是低沉,可能是俯身的姿态压制了他发声的气息。
“我原先以为,他此次前来定会发泄一番,已做好硬扛的准备,谁知这么轻易地走人了,还是离戈你有办法,不愧是我们的丑二哥。”那个倒爬的家伙也补上了一句。
离戈听完俩人的话,并没有放松似的回到:“你我都清楚,吃鸡是姬王的偏好,并非是那返世之人,只有此法才能利用他寻觅到姬王的踪迹,也只有这样,大家才能安稳一时,若是姬王尚存,我们些许会有一线生机。”
一声杵地震响,一声叹气而出,“没想到我们十二人,如今天各一方,其余人生死未明,当年的护凤之行竟有如此骇人离奇的经历。”
“是啊,南弦,若是有一天,咱俩跟着丑二哥有幸回到了那片故土,即使说出去也难有人相信我们离奇的经历。”
离戈此时打断了俩人的缅怀:“好了,沧澜你也勿要惆怅,事已至此,不要忘记自己的身份就好,毕竟还有未完成的使命。”
善于攀爬的沧澜又问上一句:“那家伙会信守承诺吗?”
“是啊,他当真能寻到陨落的姬王?”南弦也有疑问。
“……若是他不能,或许就没有人能了,毕竟此世间的他,对那个世间有着未知的渴望。况且我们地支十二卫是姬王当年的亲盟,有他想了解的一切,必然会留着我们的。”
“曾经的十二卫,在这苦不堪言的地方只有他午马南弦,我巳蛇沧澜,和你丑牛离戈三人了。”
“还是别提了,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十二卫是否全都尚存,至今并未可知呢。”南弦仍然弯着腰,并未抬头,但其他两人依稀能感觉到他惆怅的面容。
离戈看了看夜空,捋了捋胡须,“或许,酉卫仍然在世,战鸿贤如此心急,想必是为了她,毕竟除了酒和权利,女人就是他的命门,英雄还是难过美人关。”
“难怪啊,丑二哥,原来你是一箭三雕,但愿紫真妹子仍然安好。南弦,你也莫要伤怀,咱们历经数劫,也不枉此生了。”说完,巳蛇沧澜转身就爬得悄无踪影了……
待离戈再回头看午马南弦时,也已未见其人,“呵呵,依旧是性情中人啊,还生怕掉泪被看到。”
突然,他又发出一声疑问:“不对呀,今夜这般动静,为何那个憨鸟没有出现?难道徘徊于其他难缠的家伙们,无法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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