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罗宝昌相救(1 / 1)
闻讯陆大奎犯事,还听说杨队长要‘杀鸡儆猴’,要毙了陆大奎,大奎娘哭得死去活来,大奎父亲也唉声叹气,无计可施。
大奎娘哭着还是找到了当时的介绍人,寻死觅活,要他帮助营救还儿子。
那亲戚也绷着脸对对大奎娘说:“我当初也是好意,想不到反而弄得我自己一点面子都没有。”
大奎娘哭着说:“这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不争气的,事到如今也没办法,求求你了,你呢也看在我这个苦命的表姐面上,只有靠你帮我再想想办法。”
那亲戚无奈答应托关系求当地在湖州也显赫一时的罗宝昌去说情。
罗宝昌何许人也?大名鼎鼎的湖州塘北水警队长,织里镇人,为人行侠仗义,黑白两道俱通,太湖强盗、土匪都买他三分面子,而且敛财“有道”,与杨团长是深交。
陆大奎父亲福根和大奎娘的表弟一起来到罗宝昌家。向罗宝昌详细介绍了陆大奎犯事的前后经过。
开始罗宝昌也感到有点为难,后来福根答应罗宝昌事成之后把两亩桑树地卖了如数归他。当时两亩桑树地少说也值几十块大洋,毕竟几十块大洋可以买回一条命。
原来,罗家与陆家还有点远亲关系,说起来与福根是同辈。罗宝昌也是一个要面子的人,不紧不慢地说:“陆兄见外了,都是自己人,我理当鼎力相救,就不知杨团长给不给这点面子”,并答应亲自前往试试看。
福根把借来的五块大洋交到罗宝昌手里,要他必要时作些打点疏通。
......
一间中国传统布置的办公室里,杨团长靠在椅子上正在闭目养神,这时一位弟兄进来通报:“团长,有位姓罗的要求见团长”。
杨团长一听就知,无事不登三宝殿,是来说情了,有气无力地说:“请进!”
来人正是罗宝昌。但见他只身打扮,一件浅灰的长衫,头上顶着一顶礼帽,一副黑边眼睛挂在脸上,看上去还有点绅士风度,但腰间的红束不时地显示着他的身份。
见来人正是罗宝昌,杨团长立即起身相迎。“你罗兄今日大驾光临,是那阵风把你吹来的呀?稀客稀客!来来来,这里坐这里坐!”
罗宝昌在杨团长对面的椅子上坐下,然后煞有介事不紧不慢地说:“我从嘉兴回湖州,路过贵处,老兄多日不见,甚是想念。听说我的外甥在兄手下吃饭,顺便过来看看。”
杨团长心领神会,与手下低语了几句,并命令手下告知陆大奎,说他舅舅来看他了。
杨团长无奈把陆大奎所闯祸之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罗宝昌,接着说:“鄙人真不知那小子原来是你的外甥,要不是你罗兄的面子大,这小子的小命恐怕难保。”
罗宝昌假装大吃一惊,象原本一无所知一样,并惊讶地说:“这小子竟敢如此大胆,看我怎么收拾他。那这下要杨兄为难了。”
“为难也谈不上,幸亏材料还没报,上面还不知,你罗兄把人带走了事,一旦上面有人查问,就说他逃走了。”其实,杨团长以前也曾托罗宝昌办过事,今天乐得做个人情。
罗宝昌把五块大洋放到杨团长门前。
杨团长说:“你看!你看!你罗兄也给我来这一套了。”
罗宝昌说:“一点小意思,你杨兄上面也需要摆平,总不能要你自捣腰包倒贴吧!”
两人作了一番谦让。
然后杨团长说:“看来今天我杨某胳膊拧不过你罗兄大腿了,如我今天不收下,你罗兄一定不快活,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两人发出“哈哈”大笑。
一间阴暗的房间里,陆大奎零乱的头发,反手用麻绳绑着双手,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还在瑟瑟发抖,一改他平时神气活现的面貌。陆大奎心里在想,按照杨团长这人的性格,估计小命难保,后悔当初一时冲动,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看来“回不得家乡,见不得娘”,今天将成为事实。
这时,门被打开了,陆大奎顿时紧张起来,脸色苍白,心跳加快,估计一定凶多吉少。只见来人说:“陆大奎,你舅舅来看你了。”
来人帮陆大奎解开了绑在手上的绳素。聪明的陆大奎脑子一转,心中突然明白,肯定有人在营救我,于是,心情开始平静下来,跟来人出了门。
来到杨团长的办公室,只见杨团长对面坐着一位陌生人,估计此人就是所谓的“舅舅”,就是前来营救自己的,陆大奎“舅舅”两字还没喊出,只见此人站起来,“啪”地一记耳光,打得陆大奎晕头转向,并说:“你这小子倒好,平时我与你怎么说的,你敢无法无天,回去看老子咋收拾你。”陆大奎一只手捂着脸,低着头,站在一旁静听所讯。
坐在一旁的杨团长不经意地说:“好了,好了,年纪轻,做错事也难免,今后做事一定要当心。先跟你舅舅回去休息一段时间,今后有机会再来。”
杨团长这次算是做了一次大的人情,罗宝昌也心中暗暗自喜,自我感觉事情办得圆满,财情两得,于是,带了陆大奎回到了陆家湾。
福根夫妇见罗宝昌领着儿子平安回来,对罗宝昌真是千谢万谢,并设便宴款待罗宝昌。福根还拿出事先准备的十块大洋。罗宝昌很讲义气,也要面子,十块大洋那里肯收。席间,鉴于陆大奎的精明能干,也是避避风头,建议陆连奎上海闯荡一下,并从腰间捣出几块大洋以作盘缠。福根夫妇真是感激不尽。
陆大奎回到家中,在四方邻居看来是一块“回汤豆腐干”,是最没出息的,脸面上也过不去,再则,小子是闯了大祸回来的,是否就此太平都很难说。
福根夫妇感到罗宝昌的话不是没有道理。于是,无奈之下,陆大奎带了罗宝昌给的几块大洋,随身一个小包裹,含泪告别了父母,踏着泥泞的小路,由东迁乘上由湖州开往上海的申湖线小煤轮,只身前往上海,开始了他近半个世纪的闯荡江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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