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剑出冰身(2 / 2)

加入书签

范文虎道:“下官一听说是蒙古奸细,觉得事关重大,这才关押了她。”

江万载道:“越是大事越不能糊涂”

范文虎强忍怒火道:“是!”

江万载传令道:“将堂下女子放了。”

继先和李芾忙谢过江万载。退堂后,江万载留下继先等人,道:“世杰从庭芝那里知道你要去重庆,很是高兴,我来时,他专门嘱咐我,若能见到你,给你托个信,让你好好协助余将军干一番大事。”

继先道:“劳烦江将军转告三弟,我一定会尽力而为。三弟现在还好吧?”

江万载高兴道:“不是老夫夸口,世杰以后必堪大用。”

“以后多劳江将军照顾舍弟。”

“客气了。前线军务繁忙,老夫既已处理完此事,当立刻赶回前线。”

李芾道:“行程急迫,将军受累了。”

江万载笑道:“久经沙场,早已习惯了,好吧!你们也早些上路,我就此别过。”

江万载走后,继先三人也离开州府。忽然,继先想起常无为嘱咐之事,便对李芾道:“李芾兄弟,你先带莲心姐姐回客栈休息,给她找个上好的大夫看看身体有无大碍,我有点急事要去办。”

李芾道:“你去哪里?”

继先边走边道:“月湖。”转身消失了。

继先来到古琴台,登上茶楼,常无为果然在此等候。继先走过来为常无为斟了一杯茶,常无为微笑道:“坐吧!事情都办好了?”

继先点头道:“办好了,常道长的二位师弟还没来吗?”

常无为向窗外望去,“今日应该就到。继先,我传你的五冥掌心法练得如何?”

继先惭愧道:“我懒散愚钝,不曾领略其中真意,只学了点皮毛。”

常无为道:“等我会齐二位师弟,咱们一同到古琴台。”

二人正在品茶,两位玄衣道士走上楼来,一位圆脸敦厚模样,手提宝剑;一位清瘦模样,手握拂尘;二人对常无为齐道:“师兄久等了!”

常无为指着他们对继先道:“这是我二师弟王道通、三师弟张法顺。”

继先起身施礼,“见过二位道长,一路辛苦,请坐下喝茶。”

二人坐下,王道通道:“师兄,我们已经三十余年没去鹤鸣山了,想起当年与张道友坐禅论道,如今历历在目,只是不知他身体是否健朗?”

常无为道:“是啊!自我三人跟随师父到三清山修道以来,便再也没有和他见过面。所以我此次云游到此,便想约上二位师弟同到鹤鸣山再走一趟,也可趁此机会向他切磋道义。”

张法顺道:“我也正有此意。”

继先道:“三位道长,此去鹤鸣山路途遥远,又多兵乱,可要多加小心。”

常无为笑道:“贫道自有分寸。既然二位师弟都到了,咱们就去古琴台。”四人便下楼前往古琴台。

登上古琴台后,常无为道:“把我教你的心法练给我看看。”

继先演示一遍,常无为微微点头,“虚脉既成,心法已成大半,你可以练剑了。”

继先惊喜道:“道长此言当真?”

常无为笑道:“当然,把你的经书拿出来吧。”

继先把剑放在石桌上,从怀中掏出《玄天七剑》经书,王道通和张法顺见此经书不由一惊。

常无为翻了下经书道:“我观此书,高深无极,以你现在的修为和贫道的能力,只能助你练成前部分,至于后面的,需要解通经书中的心法才能练。”

继先问道:“何人可以解通心法?”

常无为道:“贫道不知,你既有缘得此书,我想将来也能碰到帮你解经之人。”

王道通道:“不妨先把前四成练了再说。”

常无为把经书递给继先,继先接过看了一遍,共有七成,每成七剑,合计四十九剑。继先先练第一成,上面写道:“第一成:剑出冰身。此剑乃法之始,为正面攻击之法。练剑者需以阳刚之气为中坚,阴虚之气为内辅,以阳带阴,需意纯,需神清,需气合,需力爆破。”继先接着看剑法,书上所言:“第一剑:山雀穿林,第二剑:巨蟒出洞,第三剑:鲤鱼跳江,第四剑:御风疾驰,第五剑:寒蝉受惊,第六剑:双手合剑,第七剑:箭离弓弦。”继先照书上口诀去练,不多时,第一成的七招剑式便练成了。

常无为欣慰道:“想不到你竟然练得这么快,看来你果然与此书有缘。”

继先心悦,又看第二成和第三成剑法,欲一气呵成,书上所言:“第二成:逆剑破川。此乃背面攻击之法。第一剑:逃狐放臭,第二剑:走马扬尘,第三剑:倒插一剑,第四剑:飞仙抛簪,第五剑:反扫青霜,第六剑:孔雀开屏,第七剑:反手抄天。第三成:剑指莽苍。此成剑法需发挥体内阳刚至坚之气,此乃以强攻强之法。第一剑:南山一柱,第二剑:龙吐银涎,第三剑:斧劈桃山,第四剑:乱剑斩尾,第五剑:借力打力,第六剑:螳螂出击,第七剑:野马脱缰。”

前三成练完,继先已觉得体内经脉激烈涌动,周身气流直逼胸口,身体有种难以言明的涌动之状,继先疑问道:“道长,我怎么觉得体内有股气流,似飘飘然,又似昏沉沉,快驾驭不了自己的身体了。”

常无为解释道:“无妨,此剑法本是不惑高僧与张守真天师的毕生精力所凝成,每一剑皆蕴藏着无穷法力,剑在气中,气在剑中,你体内真气尚不足以完全驾驭此功,只要日后勤加练习,自然能得心应手。你试着练第四成。”

继先点点头,又看第四成,“第四成:似剑非剑。此成剑法需以阴虚之气推动剑力。第一剑:仙翁化棋,第二剑:鸿雁翻山,第三剑:井底捞月,第四剑:天笔落墨,第五剑:渔夫划桨,第六剑:绣女穿梭,第七剑:天风掠云。”继先照此剑法练来,由于双气已成,加之玉虚三仙在一旁指导,半日功夫前四成的二十八招剑式均已练成。

常无为道:“继先,后三成剑法玄妙无尽,必须将法门与玄门相结合,参透二者真谛方能练成,我等无能为力。”

继先道:“若不是道长教导,继先绝难练成此功,道长之恩继先永生不忘。”

常无为笑道:“你得此书既是天缘,我必助你成此天缘。日后有空,可上三清山一叙。此去鹤鸣山路途遥远,我们要早些上路,你来半日了,也回去吧,免得你那些朋友担心。”

继先道:“一定一定。三位道长慢走。”继先送别玉虚三仙,回了客栈。

到客栈后,李芾和潇湘剑客在屋中闲聊,李芾问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凌大侠他们等你半天了。”

继先不好意思,“常道长找我有事,所以多聊了会,让各位久等了。”

凌云霄道:“没事,反正我们也是过来随便坐坐。”

继先见莲心不在,问道:“莲心姐姐呢?”

李芾指着隔壁房间道:“休息了,受了这么多罪,怎么承受得了?”

继先叹息道:“她跟我这几年,总是东奔西跑,担惊受怕,我真是对不起她。什么时候能让她安定下来就好了。”

李芾一听此言,不由激动起来,“是啊,女儿家还是要找个定所。”

莲心忽然推门进来,其实她一直都没睡着,在床上想着牢中和钟信相认之事,听到继先回来,便过来看看。

李芾忙道:“你怎么起来了?多休息一会才是。”

莲心微笑道:“李大哥,你不用担心,我没事,已经休息好了。”

莲心对继先道:“公子,你到我房间来一下,我有话想给你说。”

继先看看众人,又看看莲心,见她满脸忧伤,心事重重,料知必有什么心事,“好。”

二人进了房间,李芾望着他们的身影,心中琢磨不透到底何事,眼神略有失落。

莲心关上房门,依着门框,半晌无语,继先扶过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给你叫个大夫?”

莲心轻轻摇头,“公子,我有好多话想给你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我对不起你。”说着说着眼泪哗啦一声流了下来。

继先不知何故,连忙劝道:“莲心姐姐,你别哭,你哪里对不起我了,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莲心道:“不,公子,我不值得你安慰,我骗了你这么多年。”

继先一头雾水,“你说什么呀?”

莲心擦了下眼泪,坐到椅子上,“公子,你还记得我哥哥吗?”

继先道:“记得,是不是想你哥哥了?”

莲心道:“他根本就不是我哥哥,他是蒙古的将军兀良合台,我是他的侍女。”

继先一惊,“你说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莲心平复下心情,“公子,你坐,我从头给你说。我本是金国汝阳人,四岁时蒙古攻陷汝阳,我和父母在乱兵中走失,被蒙古大将塔查尔带到和林,后来又被兀良合台将军收养;他教我诗书礼仪,从不拿我当下人看,每次出征都带上我。后来我们奉命到泉州探查宋国机密,在吕宋时遇到了前去经商的南会高手夏涵静,又在海上遭遇风暴被公子你救回,于是便假装成兄妹。为了刺探宋国港口秘密,以便将来从海上攻打宋国,将军把我留在你身边做卧底,那次到岳州时在洞庭湖和你们谈话的就是夏涵静,她认出我了,才把我抓了回去。”

继先难以置信,“这都是真的?”

莲心道:“当然,若不然,他们怎么可能会抓我?他们就是用我去交换被抓的钟信。我被范文虎关押后,和钟信同在一起,后来发现他便是我的亲生父亲。”

继先越听越觉得离奇,“钟信是你的父亲?莲心姐姐,这一切太不可思议了,怎么会是这样?”

莲心向继先欠身谢罪,“公子,我可以向你发誓,虽然将军把我安排在你身边做卧底,可我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公子的事,将军对我有大恩,我也是迫不得已,公子千万不要怪罪我。”

继先忙扶起莲心,“快起来,我可怜你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怪你?”

莲心道:“公子,我这些话只能给你说,你千万别让李大哥知道,他是朝廷命官,而我爹是南会的人,我怕我的身份会影响他的前程。”

继先见莲心如此关心李芾,已然看出她心中有他;而李芾自不待言,这些天为了莲心不惜性命,还有什么力量能让他做出这样的举动。

继先试探着问道:“莲心,你是不是喜欢李芾兄弟?”

莲心一下红了脸,羞而不语。

继先又道:“其实我看得出,李芾兄弟心中也有你,他为了你…”

莲心突然止住继先,“公子,我什么都知道,我只是觉得配不上他,我的身份…哎!”莲心说着又哭了起来。

继先扶着她的肩头安慰道:“你善良、聪明,又善解人意,懂得体贴人,而且又美丽,怎么会配不上他?”

莲心道:“可是我是乱贼的女儿,是蒙古派来的卧底,他是朝廷命官。”莲心越说越止不住泪水,她想到自己骗了继先他们这么久,而他们又为了救他不惜一切,感觉自己是那么不值一提,她有些看不起自己,心中感到孤独苦闷,因此自然地就想寻求依偎,便抱着继先放声大哭。继先不说话,让她在怀中尽情发泄,也许哭过就释怀了。

门轻轻开了,李芾端参汤进来,继先和莲心背对着门,而且心情复杂,没有注意到他。李芾一见二人抱在一起,面色僵滞,头脑一片空白,悄悄掩上门又离去了。

过了许久,莲心心情才略好些,继先让她休息,独自一人出来。

凌云霄问道:“莲心姑娘找你什么事?”

继先道:“没什么。”又见李芾不在,问道:“李芾兄弟呢?”

南宫逸道:“刚才不是给莲心姑娘送参汤去了吗?”

继先忽然明白了什么,赶紧向李芾房中跑去,只见房中空空,行李已经不在,只留一封书信在桌上,继先拆开信,“继先大哥,莲心姑娘,祝你们幸福!你们一路保重,我有事先回潭州了,后会有期。李芾书。”

凌云霄等人进来问道:“怎么了?这书信是…”

继先悔道:“一定是他刚才看到什么了,他误会了,莲心姐姐是喜欢他的。不行,赶紧把他找回来。”

凌云霄道:“没事,码头晚上不发船,他走不了的,我们赶紧去码头。”

莲心这时也进来了,“我去,只有我跟她当面说才能解释清楚。”

凌云霄道:“对,莲心姑娘去最合适,我们一起去。”

众人来到码头,果然见李芾背着包袱坐在码头上独自伤神,莲心静静走过去,继先伸手让大家停住脚步。莲心静静坐到李芾身边,李芾一闪神,见莲心坐在旁边,又惊又喜,“莲心姑娘,你…你是怎么过来的?”

莲心道:“李大哥不辞而别,我就追来了。”

李芾掩饰道:“潭州公事紧急。”

莲心不自然地笑了下,“真是这样的吗?什么急事竟然连说声道别话的时间都没有?”

李芾躲过脸,“你懂得。”

莲心道:“我不懂。”

李芾鼓了下勇气道:“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我本来以为你和继先大哥只是…原来是我错了。”

莲心拉过李芾的手道:“你没错,我和公子就是姐弟,有些话我只能对公子说,今天是我没控制好情绪,才让你误会。”

李芾问道:“你若真是心中有我,有什么话不能说?”

莲心道:“我并不想隐瞒你什么,只是怕连累你。我在牢中找到失散多年的父亲,他就是南会的判例总掌钟信,我是乱贼的女儿,你还敢接受我吗?”

李芾眼神坚定,“你爹是你爹,你是你。既然我喜欢你,就一定能接受你的一切。”

莲心感动,双泪夺眶而出,李芾伸出双手,莲心投到他怀中。继先等人在后面欣慰而笑。

次日,李芾和莲心向继先作别,一道回了潭州,潇湘剑客同他们顺道去了君山岛。继先整好行装,独自向重庆赶去,因莲心已去,路上没有牵挂,便仍由水道入川。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