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飞云剑阵(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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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处边斜眼瞅着莫问津,嘴里嘟哝道:“那二师姐的意思是让我去了?我不去,去九华派那么远,要累死人的;而且他们全是一帮和尚,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们交涉,要去你们去,反正我不去。”

满溪春不禁失笑,“三师姐呀!哎!”

莫问津略感为难,看了眼满溪春,道:“只有让二位师妹留山,我亲自去九华派了。”

满溪春劝阻道:“二师姐不宜去,还是让我去吧。”

何开颜见三位师尊遇了难事,一心想替他们分担,便毛遂自荐,“师父,要不让我去吧?”

莫问津听后,十分欣慰,但她年轻识浅,怕当不好这个差使,便婉言道:“开颜有此心意,师父很高兴,只是此差事非同一般,你若前去,慧通方丈未必认得你,岂肯信你之言?”

何开颜想想有理,不再言了。

满溪春道:“二师姐,不如让我和开颜两个一起去,我们顺道从巫山叫上二位师叔,他们和九华派交往很深,想必慧通方丈会给他们面子的。”

还没等莫问津开口,吴处边就高兴道:“我看这样再好不过了。”

莫问津只好道:“那好吧,就有劳四师妹跑一趟。”

满溪春笑道:“都是咱们桃源派的事嘛。”

莫问津微笑点头,然后道:“见了师叔要把详情告诉他们。”又嘱咐何开颜:“路上照顾好你四师叔。”

“师父放心吧!”何开颜答道。

满溪春道:“事不宜迟,我们收拾收拾明日就上路。”

次日,满溪春和何开颜离开大酉山,直奔巫山而去,请出杨辩才和高长达,四人一同前往九华山拜求《繁花经》。杨辩才和高长达见到满溪春甚是惊喜,满溪春把事情经过详详细细给他们讲述一遍,二人这才知道满溪春这么多年来受了不少苦,又是感叹又是欣慰。他们四人向九华山风尘仆仆赶去,虽说颠簸劳累,倒也有说有笑。满溪春路上受了风寒,又多日赶路,身体吃不消,杨辩才眼看前方到了鄂州,打算让满溪春在城中休息一两日。

天色近昏,四人找了一家客栈歇脚,杨辩才让何开颜到药铺给满溪春抓点药。何开颜一路询问找到了一家叫做惠济堂的药铺,便将满溪春病情给大夫讲明,喊大夫开了一剂药方,到大堂抓药。

抓好药后,正要掏钱,忽听得旁边一人喊道:“伙计,给我包几贴治伤的药膏。”

何开颜听出声音十分熟悉,猛地一惊,向一旁闪开几步,看到此人正是林秋风。

林秋风也不由地一惊,然后笑道:“真是冤家路窄呀!原来是桃源派的何姑娘,不知何姑娘是给谁拿药?”

何开颜有些胆怯,神色略微慌张,手不自然的抖了下。

林秋风凑上前,调侃道:“何姑娘怕什么?莫非是见到我风流倜傥、玉树临风动情了?”

何开颜自感被羞辱,甚是气恼,本来觉得自己武功难比他,不如抽身躲开为好,谁知被他公然调戏,旧仇加新辱,怎能忍下?便怒气冲冲指着他道:“你?哼!无耻之徒。”

林秋风本意无心为难她,只是恰巧碰到,性格使然,随便一嬉,被她这一骂,反倒觉得无趣,只好尴尬道:“何姑娘何必动气?我是要为你付账呢。”说着便从怀中掏出银子递上柜台。

药店的伙计不知深浅,伸手便接了。何开颜哪里肯愿意?从伙计手中一把夺过银子扔到门口,“呸!哪个要你来付账,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一条蒙古的走狗也配?谁知道这脏银是从哪里偷来抢来的。”

何开颜扔了银子说完话后,觉得自己做的很过瘾,露出一丝得意的表情。

林秋风颇为气愤,但却不愿与他纠缠,似乎想赶快了结此事,于是也不去追究,回头大喊一声:“我的药抓好了没?”然后啪嗒一声把剑砸在柜台上,对着伙计道:“磨磨蹭蹭地,再不快点抓药我砍了你。”

伙计吓得赶紧去抓药。

满溪春掏出一块碎银扔到柜台上,冲着屋里伙计道:“这里是大宋的地盘,你用不着害怕一条蒙古狗。”说完,潇洒出门。

这一句话当真气坏了林秋风,他哪里肯再忍,抓起柜台上的剑向后一顶,剑柄击中何开颜后背,何开颜一脚跌倒在门外。

这一跤摔得也巧,迎头栽在街上走来的一个年轻公子怀中,手中的药洒了一地,那年轻人不防,被吓了一跳,连忙扶起何开颜,“姑娘没事吧?”又伸手去捡药,站起身抬头一看,僵住了,“林秋风?你们居然还在鄂州?”

林秋风一看,此人正是杜长春,不觉更来火,迎上来便道:“原来是你小子?李继先呢?”

杜长春道:“怎么?昨天还没被教训够?”

看到林秋风手中拿着药,猜出端倪,笑道“呵!这是给王向天拿的药吧?对了,你可得多拿点,说不定改天还能用得到,哈哈哈哈!”

何开颜已然听出杜长春是李继先的朋友,又知自己的师叔满溪春和李继先是好友,心中便觉得杜长春是自己人了。

林秋风被杜长春奚落一番,大怒,抽剑刺来,“小子,竟敢在我面前放肆?找死!”

杜长春与他对接十来招便招架不住,何开颜拔剑过来帮忙,虽然二对一,但他们依然不是林秋风的对手,只片刻功夫,两人都被打倒在地,身受重伤。

林秋风不依不饶,不肯放过二人,杜长春欲与其硬拼,何开颜见势不妙,知道不是林秋风的对手,只好逃为上策,拉着杜长春从围观的人群里钻出去,林秋风随意追了一程,便任其逃去了。

杜长春和何开颜落魄逃命,一时情急乱窜,竟不知走到哪街哪巷,杜长春本来功夫一般,非要逞强,被林秋风打得遍身是伤。

何开颜见他负伤不轻,便扶着他找了个空地坐下休息。“多谢公子刚才舍命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杜长春微笑道:“姑娘客气了。”

何开颜谢过他后,想凑近他坐下问问伤情,忽又觉此处无人,一男一女相近而坐不太合适,身子弯下一半又起身坐到对面稍远点的地方,关切道:“公子身上的伤要紧吗?”

杜长春摇摇头,“没事。”忽见何开颜衣装,惊道:“姑娘是桃源派的吧?”

何开颜微微点头道:“嗯。刚才听公子与林秋风所谈,公子认识李继先?”

杜长春面色得意道:“何止认识?还是好朋友。”

何开颜喜道:“这么说李大侠现在也在鄂州?”

杜长春道:“对。”转而又疑惑道:“姑娘怎么一个人来鄂州?”

何开颜道:“本派有要事。二位师叔祖和四师叔也来了。”

杜长春喜道:“原来满女侠也来了,大家又能相见了。他们现在在哪里?”

“东门客栈。”

“我们就住在隔壁街,这么巧!对了!敢问姑娘芳名。”

何开颜娇羞回道:“何开颜。”

杜长春一听,不禁吟道:“春风已满小竹院,碧桃何日开芳颜。姑娘的名字真美。”说完又看了何开颜一下,这一看竟让他怦然心动,忘情道:“姑娘好美!人如其名。”

何开颜自小在大酉山长大,平日里都是与师姐妹打闹,何曾与男子近距离谈论过?一时间与杜长春私处,已经很紧张,又听他这么夸自己,心里仿佛乱鼓一般,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公……子……过奖了。”

“不不不,一点都不过奖,姑娘确实是出水芙蓉,美若天仙。”杜长春越说越激动,恨不得把世间最美的赞词一口气都说出来,或许他真的被何开颜打动了。

何开颜见他有些失态,便起身道:“公子,我们还是回去吧,我师叔还等着我呢。”

杜长春见她欲走,也撑起身子站起来,“我送姑娘回去。”刚踏出一步,就有些颤颤巍巍。

何开颜赶紧扶住他,别扭地道了句:“算了,还是我送你回去吧,毕竟公子是为救我而伤。”

杜长春喜不自胜,“有劳何姑娘了。还没告诉何姑娘我的名字呢,我叫杜长春,我爹是越州奇灵馆的掌门杜百草。”

何开颜淡淡回了句,“哦!”然后扶着他走去。

“李大哥,你看谁来了。”杜长春一进门,便向屋内喊道。

海心闻声而出,看到何开颜面容陌生,又见杜长春似是受了伤,便奇道:“杜公子怎么了?这位姑娘是谁?”

杜长春道:“受了点小伤,无妨,这是……”

还未说完,继先也走了出来,见到杜长春和何开颜在一起,先是愣了下。

何开颜自报姓名,“我是桃源派的何开颜。”又见继先气质不俗,便一脸谦恭地笑道:“想必你就是李继先李大侠了。”

继先道:“原来是桃源派的何姑娘,在下正是李继先。何姑娘快请坐。”

继先上前扶过杜长春,“杜公子怎么受伤了?”又向海心嘱咐道:“你把杜公子扶到后房休息去吧。”

杜长春连连摇手,“不劳杨姑娘了,只是点小伤,没什么大碍。”

何开颜满脸歉意,“杜公子是因为我才受的伤,我们与林秋风遭遇了。”

继先有些气愤,“他们昨日已被我和冷大哥教训过,竟然还赖在鄂州!”

杜长春顺势坐了下来,海心也站在一旁倾听。

继先接着道:“我们从西川回临安,昨日经过鄂州歇脚,碰到王向天他们,我猜想必是又来为蒙古刺探军情,鄂州新复,根基不稳,多生事端,王向天等人此行多半是来搜罗荆湖防务的。”

何开颜道:“陇西四刀奸诈无比,来鄂州肯定不怀好意。”

继先道:“我同何姑娘想得一样,所以便教训他们一顿,命他们立即出城,也怪我轻信他们的话,竟以为他们真的出了城。”

何开颜道:“刚才我见林秋风去药铺拿药,肯定是疗伤之用,估计是他们受了伤藏在某处疗伤呢。”

继先点点头,“想必是这样。”忽然又道:“对了,何姑娘来鄂州有事?不知满姐姐是否已回大酉山?”

何开颜道:“回去了,我和四师叔奉命一同去九华山呢。”

继先喜道:“这么说,满姐姐和你在一起?”

何开颜道:“对,她和二位师叔祖就在隔壁街的客栈里,四师叔身体不舒服,我去药店给她抓药,谁知竟碰上林秋风也去抓药,然后就打了起来,幸亏遇到杜公子出手相救。”

杜长春道:“不说这也罢,一说杜某反倒惭愧了,实在是我技不如人,让何姑娘吃了不少亏,还望何姑娘不要见怪。”

“这是哪里的话?我感谢都来不及呢,怎么会见怪?”何开颜连忙道。

继先见二人彼此这般客气,不觉笑道:“既然都不是外人,你们也不必如此拘谨,要这么客气起来,反倒不好了。”然后向海心道:“海心,你去喊冷大哥房来,我同他一起去看看满姐姐和两位道长。”

海心道:“好,我也想去。”

继先细语道:“你还是留在这里同大嫂瞧瞧杜公子的伤吧。”

海心听后不甚高兴,怏怏道:“那好吧!”

杜长春见状忙道:“我不防事,就让杨姑娘去吧。”

继先见海心满是期待的表情,便觉可爱,从嘴角划出一丝笑容,使了个调情的眼色,“好,你也去,干什么都少不了你。”

继先、海心和冷观堂三人跟随着何开颜来到隔壁街客栈,何开颜引他们进去,道:“李大侠,你们稍等片刻,我上楼去叫师叔祖。”

继先三人自己就坐,道:“好。”

不消片刻功夫,只见杨辩才和高长达从楼上喜奔下来,杨辩才喊道:“不想李大侠也在这里,真是太巧了。”

继先闻声而起,忙施礼道:“二位道长别来无恙。”

高长达笑道:“方才听开颜说你们来了,我都不敢相信,这下见了面,果然是真的。”

杨辩才又道:“听我师侄说,你们离开合州也有二十多日了,怎么才赶到鄂州?”

继先扫了眼海心,像是对杨辩才示意有海心同行,微笑道:“我们人多,赶不得急路,所以行程慢了些。”

正说话间,满溪春也从楼上下来了,脸色有些苍白,身体软绵绵的,何开颜上前在一旁伺候。

海心机灵,忙过去扶住满溪春,关切道:“满姐姐身体不舒服?”

满溪春挤出一丝笑容,道:“连日劳累,赶路太急,受了点风寒,没什么要紧的。”

何开颜道:“已经拿了药煎下了,杨姐姐不必担心。”

继先也道:“那就好。自蒙古围困合州以来,满姐姐东奔西跑,劳累过甚,如今大战已息,可得安心,满姐姐要好好休息才是,怎么又要千里迢迢去九华山?”

满溪春道:“事关本派大业,不得不如此。”

继先心中揣度着必是为了重振桃源派的事,便想起了越州城北桃花滩遇李云水一事,便问道:“你们此行莫不是为了桃花飞云剑阵的事?”

杨辩才大惊,“你怎么知道?”

继先道:“我也是随便一猜。”

满溪春道:“你也不是外人,说了无妨,的确是为此事。”

继先心中已然有了自己的打算,虽然别人并不知道云水剑剑谱在他手中,但他无心霸占剑谱,打算把《云水剑》和《曲江流觞图》一并归还满溪春。于是道:“你们不必去九华山。”

满溪春奇道:“为什么?”

继先道:“因为你们要找的东西就在我这里。”

高长达与杨辩才相视惊异,高长达道:“你知道我们要找什么?”

继先从怀中掏出一块旧布,打开给他们看,众人凑上前一看,皆不识得此剑谱。

冷观堂道:“继先兄弟,云水剑是什么,从来没听说过,你从哪里得来的?”

继先看向满溪春,“你也不认得?就算不认得也应该听说过吧,这可是你们桃源派的剑法。”

满溪春细看,“我认得,这就是师父曾经跟我说过的云水剑。”

杨辩才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师姐曾经说过,练桃花飞云剑阵的要诀有两个,一个是《繁花经》,另一个就是练阵所用的基本剑法。”

继先狠狠点头,“正是。”

继先把得云水剑剑谱一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道明,众人这才明白一切。

“既然这原本就是桃源派的东西,理应归还你们。”继先把剑谱递给满溪春,满溪春不敢接下。

继先道:“满姐姐收下吧,我只是暂时替你们保管。”

满溪春觉得一切来的太突然,虽然它的确是桃源派秘籍,但这样平白收下了,似有不妥,道:“李云水不是说让你参悟好剑法后带领我们一起练吗?还是你先收着吧。”

继先道:“不瞒你们说,《曲江流觞图》也在我这里,只是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可靠的人破解出其中的剑法,现在练剑阵的两套剑法都在我这里,很不安全,一幅《乾坤水战图》已经让我如履薄冰终日惶惶了,若是一旦云水剑在我手中有个闪失,我岂不愧对桃源派?”

海心道:“满姐姐,云水剑剑谱你们收着,《曲江流觞图》让继先哥收着,等到破解出里面的秘诀时再交回你们,这样岂不安全些?”

众人都觉得很有道理,满溪春也就收下了,道:“继先又帮了我们桃源派一个大忙,不过九华山还是要去的,毕竟还有剑经呢。”

继先道:“那就等满姐姐多休息几日再赶路。”然后又向杨辩才和高长达信誓旦旦道:“二位道长放心,《曲江流觞图》一旦破解,我立即交回桃源派。”

杨辩才笑道:“我们信得过李大侠,到时还要靠李大侠给我的几个师侄们指点。”

继先谦笑道:“不敢不敢。”

正说话间,外面忽然人声喧哗,只听得有一队人马赶来,海心移步出门一看,赞道:“好威猛神气的将军。”

众人好奇,也出来观看,这一看不打紧,倒把继先懵住了。究竟是何缘故,还需后文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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