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真实面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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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的那刻,心中的酸涩和刺骨的风一样将她层层包围,她的指尖不住的颤抖着,她快步的向外走去,因为她知道里面有人追了出来。

她却不想回头,也不想知道追过来的那个人是谁。

奏乐声在苏子颜离开的那个瞬间又响了起来,比之前的更加激烈,高扬。

里面的人像是全部都忘记了刚才发生的那一幕,好像刚才突然出现在门口的窈窕的女子就像一个幻梦一样。

百里尘的眼神有些迷离,他无法明白刚才看到的那个人是不是自己的梦境,是不是又是自己的心境让他又无端构建出了一个并不存在的人影。

于是他将眼神放到其他人身上,所有人的神情都没什么差别,直到百里尘将视线放到冯倩倩那张笑意越来越浓烈的脸上之时,才猛然从一个半躺的姿态转变过来。

他的眼神突然变得澄明,他猛然提步离开被众人围着的座位,快步追上了那道已经离去的身影。

这不是梦,她真的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了。

冷风冻住了他的神情,他一脸冷然的离开,众人甚至来不及反应,等到百里尘玄色的衣角从门口消失的时候,奏乐声又突然地戛然而止,众人乱做了一团。

冯倩倩脸上的笑意褪去,脸上除了难堪还是难堪,在砸破了一个酒瓶后,冯倩倩终于冷静了下来。安抚完宾客后,她赶紧吩咐身边的人循着百里尘的身影追了出去。

而安然从始至终一直姿态笔直的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她透亮的双眸无声的观察众人的反应,她看着那门口的景象无声的笑了,甚至端起了那杯自己从未动过的酒杯开始抿了起来。

安宁快步走到安然的身边,她急急忙忙的神情在看到安然一如既往的淡定姿态后,好像浑身上下被冷水浇了一遍。心中因为着急而激起的火苗瞬间被熄灭。

“姐姐,我们要不要去追夜王殿下。”安宁有些疑惑,但最后还是问了一句。

安然瞥了眼她,对她摇了摇头之后,便道:“我本就不怎么想过这个生辰,他现在走了也好。”

安宁不明白安然为什么这么说,想到刚才突然出现在门口的那个女人,她想起了她那双黑漆漆的眼瞳,于是安宁嘴唇翕合了几下:“姐姐,刚才那个女人你知道是谁吗?”

安然对此却笑得更加明媚:“她是我们的把柄,我们的棋子。”

安宁嘴巴长得更大,显然对安然的话更加疑惑。

看到安宁不解的样子,安然忍不住将眉头紧紧锁住,她轻叹了口气,对安宁摇了摇头好似厌烦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拨开包围着的人群,姿态悠闲的回到了自己的院落。

在纷乱的众人中,安宁唯一信任的人就是她的姐姐,即便这个姐姐从来就对她没什么好脸色,但是安宁还是跟着安然的步子离开了宴会和吵闹的宾客。

苏子颜在夜色中快步穿行,很快她就离开了夜王府。避开了众人的眼目后,苏子颜的心也彻底凉透,在走到一个昏暗的巷子的时候,眼前突然立着一道修长的影子。

苏子颜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落在她的身侧的。

苏子颜见状向后退了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苏小姐。”

月光照亮了百里信那张瘦削的脸,让他脸上凹陷的阴影更加明显,他的眼睛浸润在光下,几分真诚从中倾泻而出。

苏子颜对上这样一双清澈的双眸,心中却并不为所动,她不知道自己看到的几分善意是否是真的,更不知道其中夹带着多少伪装。

在听完扶苏的话之后,苏子颜心中对他的忌惮早就重新浮现。

百里信立在苏子颜面前,从来都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几乎在苏子颜退步的那个瞬间就捕捉到了她眼中的防备与陌生,他的心无声的被痛苦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

见此,他轻微的咳嗽着,带动着那瘦削轻薄的背开始颤动,平复完呼吸后,他的言语中带着几分苦涩:“你在怕我?”

苏子颜嘴唇轻轻勾起:“六王说笑了,我为什么要怕你。”

说完苏子颜眼神锐利的对上了百里尘的眼睛,黑瞳中除了冷静看不出别的情绪。

百里尘踩着月光,显然想忽视刚才流动在他们之间的隔阂,他话锋一转:“你是刚从夜王府中出来?”

苏子颜点了点头,却并不做声,她想看看百里信到底想要对她说些什么。

百里信轻笑了一声:“那想来你已经知道夜王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了吧。”

苏子颜眼帘微动:“呵,一副沉迷酒色的萎靡模样。”

她话音刚落,百里信却笑得更加大声:“苏小姐真的相信夜王殿下会变成现在这样吗?”

说着百里信的眼神已经有冷意闪过,但他因为畏惧眼中所有被苏子颜看破,于是他将眼神转移到了月光下自己的影子身上。

苏子颜冷笑一声:“他变成什么样都与我无关。”

百里信收好情绪,继续咳嗽几声,然后才道:“真的与你无关吗?”

百里信的眼神看向苏子颜暴露在空气中的那一段雪白的脖颈:“苏小姐是不知道,在你消失的这段时间,夜王在暗中不知道派了多少人去寻你的踪迹,他现在这幅样子,应当是完全失望,以为自己再也找不到你才做出的举动吧。”

听完这些话,苏子颜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变化,她淡淡的扫了眼百里信:“你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才在这里堵我的?”

百里信的脸上的线条慢慢变得松弛:“我是想说,苏小姐不如忘了他,站在我这一边。”

月光下百里信的脸上莫名的带着几分虔诚,银白的光落在他乌黑的头顶,他湿润的双眸包含着期待,在说出自己所想后,他才如此明晰的感受到自己胸腔中不断迸发的沸腾之意,好像要把他孱弱的身子燃烧。从他轻薄透着血管的皮肤之下好像涌动的不是血,而是那劈啪作响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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