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永世不翻（1 / 1）

小二动手整理盘碗时，李飞白这才算梦醒，算帐来到铺子。

李大宁已经和骡夫驴夫一起回到王屋乡，郑浩然回到家里。

李飞白刚进店，侯艳敏就急匆匆地跑来拉他走，小声说：“院里有人了！”

李飞白也说是汪武来找茬，两手一沉，两剔骨尖刀已攥在手心里，疾步向后。”你怎么这么快?”汪武正想把匕首往背后一背，却被李飞白拉住:”走吧！我去看一眼!”说着就向院里跑去。来到后院一看，院中直楞跪有一男子，透过石桌上烛火能看清，不是汪武之人，是大西库库老杨震之人。

杨震看见他走进来，原本已经跪得十分挺直的腰板再向上挺起，双手轮流扇着他的嘴，边扇边道：“请公子爷见谅！”

李飞白不自觉地皱起眉来。“我看这是个好人，他也知道为老百姓办事。”他把脸抬得很高，对着笑脸人说道。“他也知道为民请命。”李飞白说。对这黑白勾结、欺压良善之官员，他丝毫不感冒，恨恨地马上将这个人提着扔了出来。可伸了手也不会给笑脸人以教训，更不用说别人跪下来自打耳光了。他说：“你这样变成啥样了？快起！”

杨震说：“我不会起的！公子爷有一天不会饶恕我的，我也有一天不会饶恕你的，公子爷有10天不会饶恕你的。”“我不起来！”杨震道在厨房里叫了一声。“不！你怎么不起来？快把饭吃完吧！”杨震道面无表情地说。说着说着，双手却是停不下来了，片刻工夫嘴角已经开始向外滴血了。

李飞白看了杨震一眼，真可恶也很生气，只好挥挥手说：“请原谅，走人！”

杨震跪下来还自打了一巴掌说：“公子爷对我很生气，并不是真心宽恕，我也不会起。”

李飞白想不到这人还是坚持得很好，气焰嚣张不生气。“我知道杨震要找你，你知道吗？”李飞白说，“杨震是来找我们的！”马成朝说：“那就请您去看看吧。他还知道杨震为何要到自己这里求情，并说道：“嗯，请原谅。还提前和马首领商量好，叫他不要再给自己找麻烦啦！”

杨震才站起来，顶起了一张肿胀的面孔，作了个揖：“谢公子爷见谅！谢公子爷老爷不记得小人的过人之处了。公子爷！小人要邀你饮酒，不知道你能不能赏他的光呢！”

李飞白不高兴了，暗道：“我无聊得彻底把脸都写进去了。你为什么这么没有眼色，居然还要约我一起喝呢？”

杨震立刻察觉了李飞白的话，他说：“公子爷！汪武不知天高地厚，居然要对你下毒手。我知道公子爷动了小指头，可以使汪武永世不翻。可是对付汪武这等小盗贼，岂不可以劳人害己，因此要为公子爷下毒手，除掉汪武这祸患。也看公子爷赏了光，你看我怎么于谈笑间，将汪武连根拔出呢？”

李飞白突发奇想，杨震这小库老是怎么将汪武连根拔掉的，“噢“，说：“去！“

杨震很开心，他带着李飞白去了天香楼进入了他预定已久的雅间。

菜过五巡、酒过三巡的李飞白看到杨震只频繁敬酒，没有开口讲怎么根除汪武的毛病，也就没有再端着酒杯喝了。

杨震自是明白其中的含义，他向窗外望着天说：“公子爷稍等，应差不多吧！”说完转身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时，他看见屋里站着一个人，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名字叫杨震儿，您可以找我吗？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了二短一长三声叩门声。

杨震高兴地说：“公子爷快过来吧！”再冲门喊：“快进来吧！”

大门便开了，走进来一位膀大腰圆、身材魁梧的大男人。

李飞白看了这大汉一眼，手便向下一沉，手里拿着两把剔骨弯刀，嘲讽地说：“唉！这还不是鸿门宴啊！”说完便转身走了出去。“我看这家伙就是个老谋深算之人！”汪武笑着对李飞白说。李飞白正准备继续往屋里赶。走进来的大汉，就是当天和汪武在自己铺位上找东西的大汉。

杨震满脸疑惑地说：“公子爷这句话有什么用呢？”

膀大腰圆大男人说：“有一次，我和汪武一块儿去看他呢！”“我不认识你呀？”汪武笑着说，“我是一个叫李勇的人。”大汉说：“你知道吗？我和他很熟。”“好吧！说完，坐到办公桌前拿起筷子就去吃饭。

杨震知道后赔笑着说：“公子爷被误解了！不是汪武手下，是我派来的斥候！”

李飞白还在大明待了几天，和钱子俊多混了一阵子，得知斥候就是指部队中刺探情报，此处应是卧底之意。于是他决定到刑警队去看看。进了刑警大队，只见墙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子，上面写着两个大字——“明察秋毫”。几个警官正在里面忙得不亦乐乎。再看膀大腰圆大男人走进来吃饭，全无半点敌意，还放松了戒备，收刀问：“这究竟是什么事？”

杨震指了指膀大腰圆大汉，说：“他就是秦猛！”“他是李飞白兄！”杨震笑着对李飞白说。“哦，你怎么知道我叫秦猛子？”李飞白问道。“是我说的。并指了指李飞白：“公子爷和秦猛来叩叩吧！”

秦猛拱手相让：“快去公子爷那里吧！”“我也见过他！”我说，“我还听说他是个美食家呢。”“那你吃得怎么样？”秦猛望着我。“我吃的挺好的！说完又大吃。

杨震一看秦猛只拱手相让，没有来跪，不觉不好意思，说：“虽然他是我收来的奴仆，仗手有几分手段，但平日里并没有将我放在心上。归根究底，是粗人一个，不知规矩，还是求公子爷原谅吧！”

李飞白秦猛当天当着汪武的面这样做贱了自己，也认为这是一个没有种下软蛋。此时看到秦猛并没有向自己卑躬屈膝，再听杨震讲秦猛平日里态度倨傲时，感慨地说：“这是能屈能伸大丈夫！”“什么？你怎么知道？”李飞白笑着问。“我看是个有本事的人。”秦猛回答。“那你也来试试吧！”杨震出了声。嘴里说着：“嗯！嗯！”。

杨震看到李飞白连说两声好话，丝毫不带讽刺挖苦之意，如释重负地问：“秦猛！不要光顾吃饭了。事办得妥当吗？”

秦猛说：“妥妥的！”

杨震说：“可长尾巴了！”

秦猛说：“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觉。来时我还特别注意了一下，没尾巴呢！”

杨震说：“什么？”

秦猛伸手入怀中，摸了摸自己的帐本，随手一掷。“这是什么？”杨震忙问。“是杨虎的牙！”秦猛望着牙床上的牙齿，不禁大吃一惊。“他是怎样咬出来的？”杨震问道。杨震伸出手接过来，毕恭毕敬地递过来说：“有此一物，定使汪武永世不翻！公子爷请望！”

李飞白说：“又不会读，读啥读呀！”

杨震一惊说：“这是汪武帐本啊！”

李飞白情知道这账不是彼账，有意装傻说：“原来买卖是要记账的，得到自己记账的账可以使自己永世不翻吗？”

杨震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账本，是记着自己向哪位官吏行贿赂的账本呢？公子爷拜托想想，汪武失去天良后，怎么还会在济源城里混得风生水起呢？还是他把上下左右的关节打通吧！当官的被他弄到软肋上，难道没有视而不见吗？再说他早把风放出来，说自己手里拿着这样的账本，当官的更是不敢搬来搬去。这个账本，等于自己的法宝，如果没有它，恐怕汪武也活不了明天，再加上汪武对汪武的信任，再加上汪武对汪武的依赖，汪武也会把钱收走的。”

说完便读了起来，这一段读了一小半时辰。念着念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聋。他忽然想起来，自己是个读书人，怎么会有听力呢？于是他又念了一会儿。念完之后，他又想起什么来。里面记的不外乎，某一年、某一天、某一时、在哪里、给哪个官员送了几两银子。

杨震读得很细致，连自己那页都没有隔着，诚实地读着。

李飞白听得才牙痒痒呢，汪武这老流氓也真肯下本了，零碎银子加在一起，恐怕也就六七万两了。而且收礼物的官员他知道的差不多都册有名字。其中，最出名的当数杨宗保了。因为杨宗保收的礼金是个天文数字，所以被称为”江南第一大款”.但他并不是个真正意义上的大富豪。除朝廷命官之外，受礼金最多居然是马坤。然而这也侧面印证了马坤并没有虚情假意地对待他，看到他被汪武为难，也没有顾及到自己把柄被汪武捏住，铤而走险去帮助他，对于他来说还算是有些真情。

从杨震念及他受贿的事情，李飞白还能看出来，这一次杨震铤而走险想附在他身上，否则就不会自动把把柄交到他手上。

李飞白接过杨震手里的册子说：“这是祸害。要是传下去，全县大小官吏就会被关进监狱。还不如我保管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