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阿耶灵的花坛（2 / 2）

尽管这位七阶魔法师给一人一种慈祥的老成学者的感觉，但其恐怖的气息却是让虎肯定，如果它想要动手，那么仅凭现在的自己即使“唯我”全开，也会被秒杀。一时间虎被震慑地说不出话来。

“人类，你为何要破碎我们的梦境。”亡灵首领见虎呆在原地身体略微颤抖，又重复了一遍，见虎还是没有反应：“也罢，那我便直问你的本心。”说罢，亡灵首领的眼中幽绿更甚，左手食指轻点虎的胸口，虎在其动手之前就想躲开，却仿佛受到了四周一种将自己深埋地底一般的禁锢，动弹不得，而那亡灵首领的恐怖精神力侵入虎的本心时，“唯我”仿佛感受到了巨大的危机，自行全力运作。

虽然亡灵首领的精神能量也会被“本心之狱”囚禁，却因刚刚囚禁的亲卫长与梦境花的精神能量过多，导致“本心之狱”现在处于饱满状态，使得面对亡灵首领的精神能量无法抵御。任凭“唯我”如何努力，也还是让亡灵首领的灰色精神力侵入了虎的本心。但是在亡灵首领的精神刚刚侵入时它立即停了下来。

“这是！”年迈的首领说话音调罕见提高，打量了下虎本心中那疯狂运作的红色魔方，有打量了下本心外紧闭双眼努力抵抗精神入侵的虎，它短暂思考后又将左手食指从虎的胸口移开。顿时，那股精神力撤离了虎的本心，虎感受到了那精神入侵的消失，跪在了地上，不可置信地看着亡灵叛族首领，而那名七阶魔法师幽幽道：

“人类，虽说那位放弃了统御亡灵族，可那位却还是这全天亡灵们共同的无上至尊，你既得了它的‘唯我’传承，想必你也定然不是我这区区一部叛族首领可以折辱的。停下灵魂神文吧，你若继续吞噬精神能量，以你现在的实力，本心会破碎的。而且你要小心，那位大人过于强大，强大到让别人恐惧的程度，如果你被发现受了它的传承，那些强者不会让你成长下去的。”

听到亡灵首领的话后，虎也顾不得它是怎么知道“唯我”的，也顾不得他所说的“那位无上至尊”是谁，他立即停下了“囚”字符，在吸收下去虎还没被七阶魔法师打死，就被“撑”死了。

“不过，即使你与那位大人有缘，我并不敢伤害你，不代表就可以饶恕你们破碎了我们珍爱的梦境的过错，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要破碎梦境，否则我便杀光除你之外的所有入侵人族，想必那些是你的同伴吧。”亡灵首领指了指远处的龚磊等人。

虎听到却是急了，这七阶魔法师竟然连时间都可以凝滞，那么在这时停空间内想要杀死队长他们比捏死一只蚂蚁难不了多少，连忙解释道：“我说！我说！我们只是想要采一盆梦境花回去给噩梦树族长老治病，但是梦境花的自我保护机制让着城市周围的亡灵都攻击我们，而刚才那五阶战士亡灵险些将我杀死，我使用‘唯我’囚禁它的同时，也囚禁了梦境花所释放的大部分能量，这才导致梦境破碎。你看，阿都灵医师仅仅是想取走一盆花而已，真的不是有意的。”虎指了指旁边同样静滞的手捧花盆的阿都灵医师。

“阿都灵？”亡灵首领起初听到了虎的解释还若有所思，但是听到了医师的名字后又转为了惊讶，转过头看向脚边毫不起眼的阿都灵医师，突然它的眼中幽绿光芒暴涨，似是情绪十分激动：“阿耶灵？你真的回来了！”

亡灵首领扶着手杖，快速走到阿都灵医师的面前，庞大的身躯整个匍匐在地，欣喜地看着阿都灵医师。见阿都灵也被时停，它手中的手杖轻点阿都灵的身体，宝石上灰色光芒剧烈闪动，阿都灵突然就可以动了。

“啊！”阿都灵能够在时停中行动后，看到两颗比它身体还大的幽绿“眼睛”在面前打量着它，吓得坐到了地上，手中的花盆都险些被甩飞出去。

“阿耶灵，你不要害怕是我啊！你忘记我了吗，我是，我是...睡了太久自己的名字已经忘记了，不过我却忘记不了你的名字啊，阿耶灵你终于回来看我了！你的事情忙完了吗？”亡灵首领苍老的声音此刻变得雀跃欢快，话语中掩盖不住的兴奋，似乎在等待阿都灵医师说些什么。

而被吓倒在地的阿都灵医师看见这位七阶魔法师起初是惊恐万分，细想亡灵首领的话后又皱起了眉：“我不是阿耶灵先祖，我是阿都灵，阿耶灵是开天时期的啄梦鸟族公主，是我不知道多少辈的祖先，你认错人了。”亡灵首领的眼中绿光猛地一颤，随后又疯狂摇起了头，没过多久又平静下来。

“是啊，这一睡便不知过了多少年岁，想必阿耶灵早已...”亡灵首领黯然神伤，眼中的幽绿暗淡无比。

阿都灵却是不管此刻这七届魔法师的失落，趁它发带赶忙飞到虎的身边，从包里拿出了一瓶装有黄绿色液体的药瓶，就要将其到在虎的那些狰狞的伤口上。它在时停前分明看到了虎为了保护自己受到的那些伤口的骇人：“这是噩梦树族给我的‘木境灵液’，可以治疗身体伤势，能快速愈合伤口，你先用着，你流的血太多了。咦？可恶怎么倒不出来！”阿都灵医师看着任凭如何翻转里面溶液都纹丝不动的药瓶焦急起来。

虎却是知道这应该是那位七阶魔法师让时间停止的缘故，自己的伤口还在作痛流血，就是因为自己的时间还在流逝，而那药瓶的时间定是已经停止了。

听到了阿都灵焦急的声音后，亡灵首领回过神来，看着那药瓶手指隔空轻点，“木境灵液”便从瓶子中留出来。惊喜的阿都灵医师将“木境灵液”倒在虎的各个伤口上后松了口气。

过了几秒，亡灵首领起身走到了虎和阿耶灵的面前低声询问道：“你既然是阿耶灵的子孙，也便是承了她对我们的恩情我不会为难你们，但是你能不能告诉我阿耶灵最后的归处？”

“额，恩情？”阿都灵看了看血已经止住的虎，又看了看悲伤的亡灵首领回忆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这我不太清楚，族中只记载了阿耶灵先祖因为开天之战中救助过许多伤员，内宇宙战胜后被渗透的咒族施展了‘死亡宣告’的诅咒，命不久矣。于是她想完成自己的心愿，自己一个人旅行开天之战后的内宇宙，一边行医旅行欣赏世间美好的事物，一边等待自己的生命结束，但是有一天她带回了一盆梦境花给噩梦树族，之后没过多久就因天天做噩梦心力交瘁死去了，她自己也绝口不提为什么会做噩梦。这成了我们啄梦鸟一族的不解之谜，明明我们是帮别人解决噩梦的，却拿这种噩梦毫无办法，任由阿耶灵公主终日痛苦，不过听说阿耶灵先祖在死去时却是面带微笑，应该是从噩梦中解脱了吧。”

听到了阿都灵的回忆，亡灵首领显示一愣，随后却突然大哭了起来，声嘶力竭，它的整个本心都在剧烈波动，却是一滴泪也流不出来：“呜呜呜，我早该知道的，它明明那么弱小，怎么可能吃掉噩梦后没有事情！我早该知道的，它为什么那么傻，这个骗子让我怎么还这份恩情，让我们怎么能够安心睡下。呜呜呜...”

周围的时停开始震荡，时间开始流逝，四周的事物仿佛快进的影片般加速运动，过了一会又恢复了正常。

“虎！”在龚磊他们的视角中，他们只是看到了那些低阶亡灵突然全部都匍匐在地仿佛跪拜着什么，虎的身边则是如快进了百倍的影片般发生了一些快到他们看不清的事情，待到能够看清时，便是一个身形庞大的华袍骷髅在虎和阿都灵的面前嚎啕大哭。他瞬间便判断出这是那位七阶魔法师，焦急万分：“琼娜掩护虎，虎你别愣着了快带着阿都灵医师撤出来，我们掩护你！”

“不队长，别！”虎很清楚在拥有时停魔法的这位七阶魔法师面前是跑不掉的，若是琼娜现在做出攻击可能会让它产生敌意。但是为时已晚，一声枪响从高处传来，一颗特质子弹笔直射向那位亡灵首领，它感觉到了攻击，将那颗子弹的时间瞬间停止，随后又将其用精神力扭转方向，虎看到那停下的子弹即将对准琼娜的位置立即冲上前，一边讲那股扭转方向的精神力囚禁，一边焦急地说道：“别！都是误会，队长别攻击，这位首领你也冷静下，都是误会！”

听到了虎的大喊，双方都停了下来，子弹的时间恢复，从琼娜的位置旁几米出飞向天空。虎见琼娜没事松了口气，对着通讯器小声说道：“队长这七阶魔法师能够停止时间，它如果动手我们走不掉的，但是它好像认识阿都灵医师的祖先，说不定有转机，我们先观望一下，实在不行我们再想办法，等我的精神符文冷却时间好了...”

艾伦此时打断了虎的话：“不用等冷却了，就算是你有精神符文也禁锢不了这七阶魔法师庞大的精神力，我们隔着几百米都能感受到它精神力强大带来的压迫，而且还是最难缠的时空系魔法师，只能看阿都灵医师的了，不过你也要跟那位亡灵说让它放你们从花坛中出来，我们至少要帮你处理伤势。”

艾伦说的其实没有错，就算“唯我”神文的功能无比强大，虎的本心不强大到一定程度也无法弥补这实力上的巨大差距，还有虎的伤口其实已经开始发痒，想必是正在愈合了，本来想说自己没事，可是想了想还是别让队长们担心比较好，于是他向亡灵首领提议让自己和阿都灵医师走出花坛。

“你们走吧，既是阿耶灵的后代，取走一株梦境花倒是无所谓。”亡灵首领只是忧伤的看着阿都灵医师。

虎一时惊喜，一瘸一拐地走出花坛，艾伦乔治一拥而上，检查身体的检查，包扎的包扎，队长则是与琼斯琼娜兄妹一起盯着正跟在阿都灵医师身后缓缓走来的亡灵首领。

阿都灵医师其实知道此事若到此为止只要能安全离开，这次的任务便全满完成，但是看着外面无数低阶亡灵匍匐跪拜这首领，又看了看亡灵首领那已经凝实到足以影响众人心神的悲伤，她转过身，还是好奇地说出了口：“我可以问问阿耶灵公主当年发生了什么吗？我想您一定知道吧。”

龚磊听到了阿都灵的请求，眉头紧皱，毕竟他们击杀了这么多的亡灵，还把这位亡灵叛族首领吵醒，它愿意放他们走已经是万幸，龚磊怕过一会这首领反悔。

而亡灵首领似是能够读心一般：“对于我们这些受到诅咒的亡灵叛族来说能够获得真正的永眠应该是我们最期待的事情了，所以你们不必担心我们会报复什么的。既然阿都灵想知道当年你的祖先发生了什么，我便和你们说说吧。”

“战火纷飞的开天之前，这颗星球美丽富饶，远不是这般破败模样，那时候这颗星球的名字并不叫永眠星，具体是什么我已经忘却。”

“我是这颗星球的皇者，带领着星球上的各族文明繁衍生息。后来，一场惨烈的战争在这颗星球附近爆发，仅仅是强者们对战的余波便将我们星球上的所有文明悉数毁灭。本着对战争的憎恶，对自己弱小的不甘，对这片土地想要守护的眷恋，我们大多意识相通转化为了‘亡灵族’。虽然亡灵族势力属于外宇宙，但是我们这些亡灵却只是想保护这颗属于我们的星球，在开天之战后，战败的亡灵族见我们不愿意一同离开，又见战争中我们没有出一份力，一气之下将我们定义为罪族，成为了亡灵叛族。当时的亡灵族长比我强大的多，给予了我们亡灵族特有的一种永恒惩戒——无眠诅咒。我们只要进入休息，便会不断的处于精神的激烈波动中，用通俗的话来说就是睡觉的时候会一直做噩梦。一些很有天赋学会魔法的亡灵通过魔法的修习可以让这种诅咒对自己的影响变为精神力的磨练。而大多数的亡灵族中了这诅咒后，因为无法入眠，精神崩溃化为了怨灵，开始攻击其他亡灵。那些还能够坚持住的亡灵不忍他们的痛苦，只能狠心将曾经一起生活在这颗星球上的同胞们击杀，时间一天天过去，生前普通的亡灵们已经尽数消散，我的将士们虽意志较为坚强却也还是随着时间流逝渐渐自刎在我的面前，后来便只剩下了五名生前身经百战亲卫，与那些学会了魔法的亡灵，你们之前应该看到过。”

“当一个星球中只剩下我们的时候，我们孤独无助几次都想要了结自己，却是害怕自己真正死后这颗星球会被夺走辜负了那些已逝的同胞们。直到有一天，一个弱小的啄梦鸟生灵飞入了这颗星球的这座皇宫。她看到我们向我们问好，她说她在一边旅行一边学习医术。我们已经很久没有遇到生灵了，我可以清晰地感到她身上那个时限一到便会死亡的不可解除的邪恶诅咒，但是她似是并不在意，活泼可爱的她给我们的生活带来了生机。她给我们讲述了它旅行中的见闻，新鲜丰富，我们很喜欢听，每天都围着她请求她给我们讲故事。渐渐熟络后，我们也向她叙述了我们的故事。她一开始很悲伤，却告诉我们，不要丧失希望，她在这皇宫之下其实感受到了一种有关睡梦的事物在即将诞生，或许可以帮助我们解脱，我们非常欣喜。后来过了几个月一株梦境花在这花坛破土而出，当我们看到这梦境花的时候，我们瞬间便知道，这是我们万千逝去的同胞们的执念，他们死后化为了这梦境花，想要帮助我们这些剩下的亡灵抵抗诅咒。”

“梦境花虽然确实可以帮助我们进入一个没有噩梦的安眠状态，其能量却只能维持一小段时间，我当时便已是一位七阶魔法师，这梦境花的能量并不能让我入眠，于是我将它每日产出的的能量赐给了那饱受折磨的五位战士，他们跟了我太久。后来，阿耶灵说认识这梦境花，回去啄梦鸟部落查阅资料便可能有办法培育梦境花，于是她离开了我们。没过几日她便回来了，她回来时，先是将我们的噩梦挨个吃掉一部分，然后又吞掉了梦境花凝露，紧接着便躺下迅速进入了睡眠，梦中它似是很难过，不停地流泪，我们却叫不醒她。当她的泪水落入这片花坛时，我们明显可以感受到这片土壤发生了变化，土壤开始吸收起这星球间逝去同胞们的残余精神能量，随后没过多久，这满花坛都长出了梦境花。

“我们非常惊喜，有了这些梦境花我们就有足够的梦境花能量入睡了。第二天，阿耶灵醒来看到这些梦境花，她也非常惊喜，但是她立刻说她要回到部落了，有些事情需要处理，还说要带一株梦境花回去治疗噩梦树部落的疾病。我们非常不舍，请求她留下，她却向我们承诺，噩梦树部落的疾病治疗之后便会回来，她说这颗星球就是她旅行最后的终点。我们将一盆梦境花挖给了阿耶灵后她便飞走了。后来开天后受到了同样诅咒的亡灵们听说梦境花的存在纷纷来到这里，享受着这梦境花能量带给它们的安眠，很多都直接在睡梦中便永远消逝了，于是这颗星球便被大家唤作了永眠星。但阿耶灵却是再也没有回来这里。”

“不！不要再说了！”阿都灵不知为何泣不成声，虎觉得或许这个故事很感人，却也不必如此。

“我们走吧...”阿都灵示意天狼小队众人登上呼唤而来的飞行器便要离开。

在登上飞行器前，阿都灵医师抱着那盆梦境花，转过身看着那被百万亡灵跪拜的亡灵首领，眼中流露出难以言喻的感情，有不舍，有感谢，有释然，也有悲伤。

而精神力强大的亡灵首领，却是在它离开后，瞬间瘫坐在地上，又哭了起来，比之前更加悲伤，那身后花坛中的众多梦境花凝露，仿佛成为了它的眼泪，缓缓滴落。亡灵首领不知道为什么阿都灵会有这么强烈的悲伤，却总感觉跟阿耶灵有关，所以它在阿都灵离开时，悄悄读了阿都灵的心。

阿都灵心中则拥有它所需要的答案：“噩梦树族禁术——噩梦源泉。除噩梦树部落以外的生灵以自身为载体，承载强烈的噩梦能量后，若可以立即进入睡眠，便会在今后每次睡眠时进入无法解除的噩梦中，其间载体视为噩梦源泉，可以吸收附近的噩梦能量，容量为无穷大，将这变成噩梦源泉的生灵吸收后可大幅增加噩梦树实力，而噩梦源泉附近的噩梦能量被载体吸收完全后，会催生另外一种特性完全相反的能够产生安眠梦境的黑白双瓣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