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回忆再现(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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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长老近来如何?”兔族长缓步行走,两边房屋偶有灯笼散发出静谧的光,兔三窟的族民几乎已经睡下,道路上只有三人沉默的身影,兔族长开口,将这气氛打破,他犹豫了很久,最终领着两人回到兔三窟,只因季风这个名字,“前段时间与魔界交手受伤,此次下山,便是到南海为师父采药。”季三未跟随其后,实话道出,兔族长余光看了他一眼,没有太大反应,十分平静地点点头,“耳闻北海之事,没想到季风长老竟受了伤,伤势可严重?”

季三未不动声色看过兔族长,然后抿抿唇,似有些沉重,“魔界有一位女将军,名为落红衣,性格残暴多变,酷爱生撕活人血肉,师父便是在不备之下,被其偷袭得了手,身中怪毒,现已卧床不起。”兔族长顿了顿,略有诧异,但很快恢复,“季风长老吉人自有天相,相信不会有事。”季三未轻轻点头,转而问,“兔族长似知晓北海之事?”兔族长被刚才季三未所言勾走了些许心神,听到此话浅应一句,“略有耳闻。”

季三未了然,此前便发觉涂萧儿对外界格局似并不生疏,思想与知识并没有随着兔三窟的退隐而封闭,他带了点打探地询问,“兔三窟有出世之意?”现今仙魔战事一触即发,许多隐闭多年的族群也知当下之景纷纷选择出世,但终归曾经受创严重,虽借此名义逃避安养百年,实力到底是不如以往,兔族长很有深意地扫过季三未,没有隐瞒,“有此打算,但兔三窟人才凋零,对于仙界也是杯水车薪。”一直在旁安静聆听的姜清玄愣了愣,没想到兔三窟真有出世的意向,“兔三窟毕竟遭遇百年前战争殃及,但对仙界终归是一份力量。”只有季三未没有答话,曾经谁人不知兔三窟有着一名旷古绝今的奇才,兔三窟的地位在那时几乎齐平龙凤二族,只是后来的事情,此人在仙界成为禁忌,无人再谈及,后辈也逐渐不再知晓,“兔族长刚才的话,难道是在暗讽当年的事?”季三未不禁心想。

三人不一会儿就走到一间院门前,兔族长推开门,“今晚就委屈两位住在这里了,有些简陋,还望不要介意。”“不会的,是我们叨扰在先,这里很好,多谢兔族长。”姜清玄颔首道谢,季三未往院子里一扫,其内有两间屋子,院中石桌石椅,陈设简单也很干净,半隐的月光洒下,季三未两人走进,兔族长依然站于门外,姜清玄立即明白,主动选了一间房屋,将区域留给他们。“兔族长。”季三未看向兔族长,兔族长抬步进来,“坐下聊吧。”他指了指院内石凳,并率先上前坐下,季三未随之坐于他的对面。

“是季风长老让你来的吧?”兔族长开口问,季三未轻微摇头,此次中途前来兔三窟,全然是他个人的主意,姜清玄也只是陪同,兔族长稍稍一愣,他本以为对方报出季风之名还是因为从前之事,没想到季三未竟不是应季风吩咐而来,“嗯,季风长老也许久未来兔三窟了,那你这次来兔三窟,又是因为什么?”季三未垂落眼睫,“实不相瞒兔族长,我此来也是为了涂圆前辈,师父如今病重,这是他百年来一直坚持之事,不知兔三窟能否告知些许下落。”季三未抬目看向对座兔族长,眼底掠过紧张,实际上,他的师傅季风伤势并没有那么严重,一切只是他说来给兔族长听的,而姜清玄也是配合没有拆穿,只是因为从前季风前来拜访兔三窟,兔族长总是以退隐为由不与相见,而季三未现在好不容易见到兔族长,不管有用与否,先上一番苦肉计,兔族长无奈地叹出一口气,“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我也知道,季风长老坚持这么多年也不容易,但兔三窟终是退隐,涂圆自己也做错了事情,我们实在是没脸也没能力,更是不想去了解其有关消息。”

季三未心脏一提,“连兔三窟都没有涂圆前辈的消息吗?”他嘴唇微抿,季三未有点不相信兔族长所言,也有心辩驳,“涂圆前辈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他不是叛徒。”兔族长看了他一眼,表情不变,“我知道季风长老一直以来都想澄清此事,但事实胜于雄辩,仙界人人都知晓涂圆私怀仙器,欲勾连魔界,哎,让季风长老停止吧,涂圆已经失踪,不要因为一个生死不明且品性不端的人与仙界作对。”

季三未沉默下来,兔族长似已认定了此事,他有些气馁,脑海里不禁回想起一些画面,内心难受无比,兔族长看了他一会儿,再次叹气,转开话题,“月前北海仙器问世,我听说是在一名少年的身上,不知是否确有其事?”季三未被声音带回神思,旋即点头,“确有其事,据说那少年天生便力量非凡,但月前却突然无法压制体内之力,我们这才得知少年身体里竟附着着仙器,而当各大门派感到时,魔界已经先了一步,将仙器从少年体内摄出,双方便就此开战。”兔族长沉凝思索,在此之前已经有两尊仙器问世,仙魔两界各自掌控一尊,而一月前在北海问世的仙器名为画仙伞,是当年浮华仙尊取世间万物点滴为原材炼制而成,其展开便可化出一方自我空间,而画仙伞,也是如今问世仙器中受损最小的,却最终连同那少年一并被魔界掠走,彻底打破仙魔貌似平衡的局面,“打算什么时候回昆仑山?”兔族长像是下定了决心,季三未已经得到答案,也没有多留的意思,“明日一早便准备起程,今晚就要麻烦一番了。”

兔族长略微沉吟,继而嗯声,“不知能否稍等半日,我有一事想要拜托。”季三未轻愣,听完兔族长之言,稍顿片刻,最终答应下来,之后兔族长起身告离,季三未将他送走后回到屋舍,躺于床榻,眼睛盯着上方,思绪一点点飘远,耳边不断有兵器交碰声传来,刀光剑影时远时近,嘶吼男音带着怒火沉沉砸下,“陆远辽!带着林离跑!”季三未身躯一颤,手指慢慢蜷缩,他仿若梦呓一般喃喃自语,“涂圆前辈。”一滴水珠逐渐汇聚,模糊了视线,缓缓划入发间,湿润了脸庞。

与此同时,涂萧儿也在经历着类似的画面,只不过她的梦中,一切仿若皆是模糊的,周围传荡着野兽的怒吼,不变的是,满地的鲜红。

第二天清晨,涂萧儿迷迷糊糊醒来,盯着窗外热烈的阳光愣神片刻,才稀里糊涂地蹦下床,昨日虚惊一场,后随着族人一起回到兔三窟,路上涂夏跟她说了自己掉下山坡之后的事情,涂夏解渴回来,发现涂萧儿已不在那块大石旁,幸运的是,他也没有碰到黑影,可是涂夏十分着急,因为。他在原地及周遭寻找了许久,都未见到涂萧儿的踪迹,焦灼之下,天色又逐渐暗沉,涂夏无奈,便寻回兔三窟,禀明了族长,族长连忙带着人出来探找,再然后涂萧儿就都知晓,兔三窟的族人察觉到姜清玄的龙卫,最终与涂萧儿会合,而其中最悲哀的是,协助涂萧儿还有涂夏偷跑出结界的帮凶,那条本想扭扭身子,来兔三窟品尝几根萝卜就走的馋虫,现今上到族长长老,下到嘤嘤啼哭的小兔子,大概都知道了它的存在,涂萧儿不禁为其的处境默哀三生。

金色的碎光自房门的缝隙间穿透而出,涂萧儿上前拉开,瞬间便融入太阳的怀抱,平时的她疏于修炼,导致现下大门敞开,她兔子的倒影就被长长地放大在身后,涂萧儿不由唉声叹气,“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好做个人啊?”她出了房屋,蹦跳着前往学堂,按部就班着每日的生活。

堂上,兔夫子又开始絮絮叨叨,身旁的同窗低头偷偷向涂萧儿打探外界的繁华景象,紧接引来其他人的侧耳窃听,涂萧儿摇摇摆摆,无精打采,似乎随时就要睡着,“书中之言,怎可信之?不可信也,不可信也。”她满脸看破红尘,一语击碎无数人幻想,随即听着兔夫子讲述昆仑山的仙气袅袅,白云飘飘,其中弟子皆是长腿细腰,便感觉甚是乏味,涂萧儿竖立两只兔耳朵,内心回应,“也不见得每一个都仪表堂堂。”她记起了季三未,继而想到姜清玄,觉得还是姜清玄更符合昆仑山弟子的形象,“他们昨日跟着一起回到兔三窟,现下应当还不曾离开吧?”

她就如此浑浑噩噩度过了上午,终于等到下堂,涂萧儿晃晃悠悠走出,涂夏紧随其后地粘了上来,从怀中掏出一根萝卜递给涂萧儿,自己又拿了一根,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坐至树下吃了起来,“你说昨天救你的那两位师兄跟族长是什么关系啊?还有那个季风,族长一听脸色就变了。”涂夏嘴里塞着东西,含含糊糊地说道,他已经知道了季三未二人的身份,并一律称其为师兄,涂萧儿垂着脑袋与萝卜进行抗争,没有搭理涂夏,她怎么可能知道?“萝卜好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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