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陆酒起疑(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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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仙伞虽不如从前,但终归是仙器,其所化空间,你和这只兔子,又是怎么逃出来的?”沉沉天幕下,陆酒眸内晃过凛冽,扫了一眼涂萧儿,涂萧儿顿时感到脊背一凉,刚才他被画仙伞之事转移了注意,此刻回醒过来,立时发问,季三未偏过脸,“你什么意思?”他面庞冷了冷,季三未一直以来最是讨厌陆酒这种总是质问的语气,“我的意思是,就凭你们,不可能从画仙伞的空间逃离,其中发生了什么?那么晚了,你们又为什么要去那片炫花林?还遇上了落红衣。”

陆酒毫无退让,一瞬不瞬盯着季三未,不放过其脸上的任何表情,姜清玄觉察到了情况似有不对,连忙说话,“季三未每次来炫花城,都会去那片炫花林,或许是刚好与落红衣他们撞上,这才交战起来。”“这么巧?落红衣携带画仙伞如此仙器,会这么轻率地交手?最后还留出空隙让人逃离?”“为什么不行?”季三未轻嗤,“或许他们在酝酿什么你不知道的事呢?陆酒,你别总是这么自以为是。”陆酒沉默下来,姜清玄面色一遍,季三未顿了顿,又开口,“当时的情况我也不清楚,落红衣现出画仙伞,我就知道事情不妙,再后来空间破碎,我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落红衣突然吐出一口鲜血,或许是无法完全驾驭仙器,遭到了画仙伞的反噬。”他真假参半,却刻意隐瞒了涂萧儿,他确实不清楚当时的情况,却很确切地明白是涂萧儿破开了画仙伞的空间,而陆酒此人一生唯独对两件事拼命,季三未心中隐隐有了一个模糊的猜测,但还不敢确定,不管如何,他都会将涂萧儿保护好,毕竟涂萧儿还是兔三窟的人。

陆酒皱了皱眉,他感觉事情绝非季三未说得那么简单,可一时也找不出其话语的漏洞,嘴唇微抿,垂目思考,“无需计较,此事确有蹊跷,一切最后请掌教定夺。”姜清玄带过话题,今日之事的确有很多疑点,不过他相信季三未,他们皆为昆仑山长老弟子,几乎是一入门便相识,自小一起修炼,所以姜清玄不会怀疑。季三未环臂低头,他还有一点没说,便是在遇上落红衣两人之前,他在客栈听到小二所言,那时他并不在意,可当他看见鬼面时,突然将其与之关联,“若那小二口中之人确实是鬼面,也便是说,他们在我到达前一日就已来到炫花城,甚至于更早,炫花城,难道是因为当年的事?交战前夕,我似乎在他们口中听见了牵引二字,而那片炫花林…”季三未眼神一凝,幸亏此刻黑夜浓稠,并无人发觉,“等回门派后,得找借口下山再来看看。”

全身裹着黑袍的鬼面抱着落红衣,一路不断穿行,最终来到一个漆黑的山洞里,袖口一挥,洞口盘绕的藤蔓落下,遮挡去了投洒进来的月光,紧接他将落红衣小心放至地面,握住其手腕仔细感受内部脉搏,可在下一刻,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响彻洞穴,落红衣面色略微苍白,艳丽的妆容下满是蕴怒,“谁让你跑的?”鬼面的头侧在一旁,头上的黑袍已经被掀开,恶鬼面具掉落,他眼睫低垂,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疼不疼?”他看向落红衣的手,落红衣嗤笑一声,“怎么?想要解药?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没有出全力。”

鬼面沉默不语,落红衣的神色陡然狰狞,“以你的实力,明明可以抓住那之兔子,却一直和人缠斗,难道你还想回去仙界?”鬼面眼瞳突地林丽,落红衣哈哈大笑起来,“被我说中了?”“你真是疯了。”鬼面盯着她,冷冷说道,旋即站起身,走出洞穴,独留落红衣一人。

落红衣停止笑声,抬手自己支撑着身体稍稍爬起,已靠住洞壁,她此时衣裳发丝皆是凌乱,可却全然不顾,神情无比阴沉,她忆起之前自己控制画仙伞,一切本是正常,但突然之间屏障振荡,手中的画仙伞像是瞬间有了灵智,不再受她操控,似隐隐要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她极力压制才将其勉强拦下,却最终遭到了反噬,而在这中间她感应到了波动源头似乎是从涂萧儿所在方向传来,所以落红衣认定了画仙伞突兀而起的变化绝对与涂萧儿脱不开关系,“死兔子,迟早有一日我要抓住你,看看你究竟有何特殊。”她暗暗咬牙,挥手一晃,画仙伞现于掌中,落红衣敛目看着,画仙伞依旧是原本模样,仿佛从未掀起波澜,她的嘴角微微跷起,残忍至极。

远处山门轮廓时隐时现,黑色大鹰羽翼一展,卷动阵阵风流,浩然气息逐渐浓郁,仙界顶流门派昆仑山已近在眼前,巨鹰飞行,没有人阻拦,仿若都知晓其主身份,重叠的青山掩藏于静谧夜色,沧桑厚重的山门之后,星月勾画出巍峨楼宇,星罗密布地有序分列,昆仑主殿顶上琉璃瓦片倒映淡淡碎芒,雄伟矗立其中格外醒目,弟子厢房偶有灯火闪烁,似还有人不曾入眠,季三未伸了个懒腰,乘坐灵禽,为他们节省了不少时间,黑鹰落入宽大的演武场,翅膀收起没有发出太大动静,边白看看周围,众人皆已跃下,他有些胆怯地瞟了一眼身旁宛若冰块的陆酒,咽了咽口水,他作为虎族最有潜力的后辈,此次跟随来到昆仑山,只因虎族长拜托了陆酒,陆酒应下后却没有第一时间带他回昆仑山,而是乘着鹰骑又去拜访了许多族群,边白不敢发问,但隐约察觉到陆酒好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最终他们到了南海,陆酒才提起回门派之事,边白满心欢喜,结果行至炫花城就见到了今天的一幕幕,他从未遇过魔界之人,没想到竟如此可怕,还有师兄伤于其手,边白犹犹豫豫,经历了刚才,他更加惧怕陆酒,“陆师兄还没下去,我要下去吗?”

“你怎么还不下去?”陆酒偏过头,脸上毫无表情,边白一惊,手忙脚乱,“我我我我现在就下去。”他慌张地都没注意脚底,一个不留神直接跌了下去,陆酒眉头一蹙,手臂一挥,边白骤然感觉周身一股轻风吹徐,包裹着他来到季三未等人身旁,“季三未,照顾好他。”

陆酒冰冷话音落下,巨鹰重新展翅,“凭什么?”季三未不屑轻呵,陆酒黑衣负手,立于大鹰头顶,高高俯视着他,没有回答季三未,而是留下一句,“回去告诉你师父,他所犯下的罪行,我很快就会让他偿还。”

季三未面目一寒,身周涌起厉气,黑鹰已升至高空,羽翅扇动,很快消匿于苍茫夜色,“死狐狸。”季三未骂了一句,侧旁的姜清玄连忙劝阻,“他便是如此,不必挂心。”季三未回过头,看了看除姜清玄之外的另外三人,目光在涂萧儿身上略停了停,“你安排一下他们的住房,涂萧儿受伤,我先带她回鹿峰医治。”“好。”姜清玄没有思考便应下。

涂萧儿因刚才的伤势,此刻意识有些模糊,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季三未带着来到了鹿峰,昆仑山长老季风所在的山峰,鼻尖淡淡药香萦绕,涂萧儿只觉得清凉舒适感覆满全身,迷迷蒙蒙间不由让她想起了前两天自己被不明黑影追逐,滚落山坡受伤,好似当时也曾被如此气息包裹,屋内安静一片,只有烛光偶尔的跳动发出轻微声响,季三未坐在床边,染血衣裳还未换下,季楚柠推门而入,打破了这片宁和,“她没事吧?”她看了看床上昏沉睡去的涂萧儿,季三未摇摇头,屋内陈设简单,桌椅皆是整齐摆放,他站起身,“师父怎么样了?”“师父本就无事,只是体内有些许残毒未化,你带回来的龙蕨草专解百毒,师父明日应当就能恢复过来。”季楚柠站在门旁回答,顿了一下,“师兄,你身上的伤…”她犹豫着,季三未回来的匆忙,只简略与她讲述原由,接着把这次下山所采的草药交给她,叮嘱几句,然后就迅速带着涂萧儿进了房屋。

季三未轻轻摆手,实际上他的伤口早已痊愈,只是鲜血纵横,才显得有些可怖,但他并没有打算解释,“无妨,现在涂萧儿占用了你的房间,你就去我那吧。”季楚柠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季三未,“没关系,隔壁还有个小间,倒是师兄你要好好休息,这边就由我来照顾吧。”季三未回头再次瞧了瞧涂萧儿,目光稍动,最终答应,他对季楚柠没什么不放心,“不急于一时。”他暗自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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