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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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梓涵姑娘,你去看看二爷吧。他脸上被划伤了,但是不让上药。”小厮过来说,“要是那木簪子沾了毒,那可怎么办哟?”

“可他好像生我气了。似乎因为我闯了太多祸了。”

一是因为气鼓鼓下山,二是因为被用作要挟,有点太没用了。

“不会的,梓涵姑娘,你别忘了,你曾经也救过二爷一命,是他的救命恩人,他不会跟你发脾气的,放心吧。”

“可是......”

小厮将手里的药盘子塞在了莫梓涵的手里,没等她说完,推她进了张睿恒的房里。她都还没拒绝出声,就踉跄进了房间,撞入了一双无色冰冷的眼眸中,手里的药瓶子零散地倒在了盘上。

“二爷。”她俯身,站在那,低下头,喝了酒,还有些醉,前前后后的站不稳,看到月光泻下的光色下床沿边坐着一人,又好像是两人,影子微微分出又重叠。

而张睿恒没有动静,更没有出声,就那样看着她,明明是夏季,她却感觉置身在了冬天的寒雪里,浑身的不自在,身后的小厮还推了她一把往前,药盒子掉落在地,滚到了他黑靴之下。

她伸手,只看到那瓶子晃成了三个,没抓到。

那边张睿恒眼眸垂下,看着匍匐在地的人抓着虚无的空气,一步也不敢再向前。

而她已感受到他的冷漠及不可近的气息,醉酒下三四个影子重叠着,那等于是四个张睿恒同时看着她,已经是置身冰窖的程度,怎么敢再往前。

他的黑靴稍微动了动,那药瓶子才返了回来,而后,才见他沉下了眼眸,说道,“不是上药吗?过来吧。”

“是。”原本就喝了不少酒,现在拿东西就有些对不准方向了,她眯了眯眼晃晃头。

酒量比之前真的差了不少,脸上有红粉。

抓到了药瓶子,莫梓涵将托盘放在了一边的矮桌上,近了身,用清水擦去了他被划伤的血迹,轻轻地敷上了药,他眉头微微皱,伸了手拉住她的手,黑色星眸里说,“偏了。”

上药都没有在伤口的位置,而是往下了,污了唇角。

“我自己来。”语气冷淡。

“可是……这房里……没镜子,烛光微弱,瞧得见吗?”但他似乎不在意这个,只是不想让她碰。

“你身上有酒气。”他还进一步地嫌弃道,眉头皱了起来。

“少爷买的酒我都喝了。”说完,还得意地给了个笑容,似乎等夸奖,她心里想一点也没有浪费,要是以往这时候张睿恒该摸摸她的头表扬她勤俭持家,开源节流的,可从那黑色星眸里除了冰冷还是冰冷。

莫梓涵有些小失望,眨了眨眼找回丝丝视线,见他伸手讨她手上的药瓶子,摇摇头说,“不行。”又有了些小脾气。“二爷,还在生我气……”

“没生气。”

“嗯?”她听得不是很清楚,认真地看了看他冷薄有度的唇,想知道他说什么,轻轻地手覆了上去。

“没生气。”他又说了一次,看着她胆大地将手放在他的唇角边,感受着喉结震动才听清他说的话,这酒量二十瓶还能有些小聪明也是不简单了......

“少爷心善人好,生气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对下人们都好,福德胜天。“她也知道要顺着老虎毛摸,恭维了一遍。

“闭嘴......”

“嘻嘻......”

“也不准笑!”

停止笑容,打了个酒嗝。

甚是大胆地扶正他的脸,让他的侧脸向着自己,定了定眼神,摸了摸那血的痕迹,又重新清理了一遍。

张睿恒抓住了手腕,看向她,眼里还是有冰霜,问,“你没有什么要说的吗?”

她点点头,从那手腕里转了出来,“有。”应该解释她知道阿摩国的事情,但是事出突然她还没有想好怎么圆,又摇摇头,“没有。”

明显那梅子酿的后劲还挺强,说话没逻辑。

“不妨......说说看。”

她没有停下敷药的手,说,似乎是悟了很久的道理,“井然有序的世道里,一切皆是因果注定,没有奇迹。”

房间里,静静的,一声声的温柔,“只是执念的人多了,才幻化了那么些个无形之身,安慰自己。”

冷眸之人抬起了眼,清朗划过眼,看向她,“幻象?何必提醒......“看她双颊带着绯粉,可能就随口一说,随即又说,“既然是执念所幻,为什么你说这辈子做了无牵挂的鬼?”原来他都听见了。

自然是想陪着你到老,看你福泽庇佑,儿孙满堂呀。她身姿晃了晃,十来瓶的酒劲慢慢才扩散来,他轻轻地扶住她的手腕,看见了她脸上的绮霞。

竟醉了。

“当个飘来飘去,没有束缚的鬼怪多好,不用愁吃喝。二爷你知道吗?当丫鬟,很累的。”

她收下了药瓶子,摸了摸那敷上药的疤痕,“很累。”她指了指自己的心房,见伤口不是很大,放了心。“每天就睡二个半时辰,从早站到晚上,还没有工酬......”下辈子如果再投胎,做只轩意园的锦鲤都自在。

月光下,她轻轻地摩挲着那光洁细腻的脸庞,心疼他被划破的不完整。

他的目光随下看向她手指的地方,无话。

“二爷,那你下辈子想要投胎做什么?”她问。

他附着她的手,说“树。”

“为什么?”

他没有回答。

“好小气啊,真在生我的气吗?”莫梓涵蹲了下来,头已经在发晕,拄在了他的长衫边,抬头仰望着那又柔下来的眼眸,她笑了笑,说,“别担心,很快会好的,不会留疤。”

“但你别生气了,生气了就不好看了。”

他微微一笑,涟漪起莫梓涵的红粉菲菲。

她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笑着的二爷好好看呀,呵呵,好想把你带回家啊。”

“带回家?”

“带回轩意园,把你的样子画下来,然后把画像供起来。”

张睿恒想想她之前的荷塘月色画作,想想,心里不舒服,而且供起来是什么操作......他脸上的不悦明显些,然后又听见她说。

“每日沐浴静心,就那么每日看三次都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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