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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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问,本来怀着希望她们会辩解的,但是她们没有,反而默认了此事。“说我嫉心,那我成全你们,便拜了高堂结礼吧。”

张老太太和吴氏在她的微笑下转了身,一步步也往婚堂里走去。

“救救我,救我。”她们喊着,可周围的人没听见,仅能听见的丫鬟拉不住他们的脚步。

苏语露木偶似的身体像被扯了线不自然地捡起了凤钗,那钗已被火烫过,高温异常,却不受控地抓在了掌心里,她发了尖叫。“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她转眼诅咒林莞。

林莞看着她们一步步走向火源,可自己的恨却无法停止下来,她的手举到了半空,流着血,还没打下响指。就被身后的人抓住,“莞儿,停下。”

瞬间那结界便停了下来,周围清晰可见她的模样,还有往火里走的三人。

她抽回,笑了笑,“啊,新郎官来了。”

此刻的他黑眸里说不清颜色,微微带着些哀,看着正在受灼伤之苦的母亲,眉头紧紧蹙着。

苏语露见状,“瑞恒,救我,救我!这妖妇被邪入了身,连老太太和娘的性命都想要了去,快让我们停下来,停下来。”

张睿恒说,“莞儿,不要伤她们性命。”面前的人一片猩红,掌心里都是血迹,他想起了佛堂里的一切,忍不住心疼,但见其操控着自己的祖母、母亲往火源里去,眼垂下更深。

他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

“可她们要我的命,要文月的命还有弟弟的命。我不能放过他们。”

她说,那响指未下又被他抓在了手里。

“拦我,你也要我命吗?”林莞勉强一笑问,心里希望着他说不是。

可他没说,让她放了她们。

“我会给你交代。”他说,已见她另一只手里有伤。“放了她们。”

“我偏不,一我要她们火祭前世,二要她们还我文月和弟弟!”

他说,“他们还未找到不代表就出事了,我已遣人去找,很快就会回来的,莞儿信我。”

“信你......那你知道他们日日夜夜让我吃的补品,是避子药吗?你日日夜夜喂我吃的,有他们下的弱身药,你一点都不知情?你能说不知道吗?”林莞盯着他,手里感觉到他的冰冷。

他低了头,一字一句说不出来。

竟是认了。

“呵呵......父亲说择良木而栖,你如此待我,要我死?”她点点头,“那林婉青推我下水的事情,你也是知情的,却不说?”

他还是沉默。

林莞退了三步,“那我如何信你?”她问。

没想到托付终身的人,竟欺瞒她这么多,说着负她便入阿鼻,却只是将她困在井底,被外物慢慢侵蚀。

转眼,响指而下,那火起得更凶猛了许多,尖叫声更甚,周围的人也注意到了,但是没人能近到她们身边。

厅堂里,张老太太和吴氏坐在了喜字匾下,眼里惊恐万分,身体却纹丝不动,红烛已倒下烧了地板的毯子,苏语路站在一旁等着,将凤钗带到了自己的头上。

这一幕诡异得很,她们坐在火源处却不逃,嘴里却惊慌地一直喊救命。

“睿恒!救救我们!”

张大少爷和张父在前厅送走了宾客,未见张老太太和吴氏便来寻,未踏入园见林莞一身血衣下了火令,而自己的亲人却没入了火舌中。

“邪祟!”

上次伤了林婉青还不够?!允许她封在轩意园已是让步,现在竟猖狂到敢出来了!

定不能留!

从后方来的冷箭,林莞转了眼,躲避不及,一箭从耳边过,一箭......

“爹爹!”

不知什么时候,林堂竟站在了身后,帮她挡了那箭,那箭像是剜了她的心,一刀刀地凌迟着她,比手臂的上更痛。

“你们做什么!停下!”张睿恒问,让他们停下,护在林莞的身前,所有箭停下,却未放下弓。

林堂倒在了地上,见面前的人有六分林莞的神色,心里已信了九分,说着,“女儿啊,我们回家,找到文月和林纶后我们便回家。”

“爹爹!”林莞见其晕了过去,站了起身,那飞来的箭靶上纷纷起了火,瞬间焚灭殆尽,“你让我们走!”

张睿恒转了过来,看着她,心底涌过失望,这一眼像要看透了万年,她便不回来了。

“你不能走。”他说,语里涩。

“让我们走!”她说,见那周围的箭又上了弓,张睿恒在侧,她却无法再结界了!“你们伤的是林府林堂!”

可他们却说,“流民作乱,误伤难免。”

“忘恩负义的小人!”

这张府的一切全靠林家滋沃,如今竟然借口是乱民误伤!

她忍了痛,从手腕里拔下桃木剑,脸色苍白,咬牙痛哭。

“住手,你手会废!”张睿恒拦阻,不许她再拔出本分,“我定护你周全,莞儿,到此为止。”

“是我的错吗?为什么要我停下来,他们怎么不停?”

拔下的桃花木剑刀刀又伤了筋骨,那凌迟也在张睿恒身上,痛并不比她少。剑上面带着血迹,抵在了他的下颚前,“让我们走。”话里已带了哭声装着坚强。

他无惧那木剑,只是没想到她竟已不信他到此地步。

“莞儿,放了她们。”身后的凄厉声更盛,那火焰已灼了肤,烫出了红和气泡。

凭什么是她让步!

林莞不放,放在他胸口的剑并未放下,时时刻刻地警惕着,像惊弓之鸟。

他放了口哨,林莞知道他定是要呼随士了,那刀柄深了些,手微微地颤。张睿恒脸上凄凄地笑,“莞儿要我的命吗?”

她其实不敢。

但覆上了她的手,他用力地将那木剑推进了自己的胸膛,嘴边溢出了血,跟她说,“一命换三命,莞儿亏了些,但也够了吧。”

那剑炳硬生生地插入了他的胸膛,他看着她,手伸上抚了她的脸,说,“对不起,没护好你。”手掌里暖,指节轻轻地摩挲像碰坏了宝贝。“很多事情,我都是后知,可已晚。”

林婉青因五年无出遂想借腹瞒天过海,可哪知正巧被林莞听见了,情急推搡下了水,他查了才知后头一系列的事情。

“她们尽管不对,可都是生我养我之人。他们欠你的,我还。”

刚刚还是火内的三人一下子解开了束缚,被人救了出来。只要他受了伤害,便能解了她的术,他轻轻一笑,收回了目光。

吴氏已在喊着,“睿恒!”

“你故意放了他们!”林莞说,目光又冷了许多。

见面前的人还在笑着,那抹血刺疼了她的眼,又听他说。

“上辈子,我困住了你,这辈子,我放你走。往后,恣意人间,一路珍重。”他说,“手不要放,拿了我的命,他们才会怕些,可时间并不长,随士会接应你,一路往北,不要再回来了。”

他还想困住她久些,再久些......

“你......”她要放,但他紧抓着,将她覆进了胸口,轻功而起,将她推出了城墙外。而他唤来的随士则带了林堂,轻易地带起了他们两人,往外而去。

“木头!”

那空中,红衣的人在半空胸口染了红,看着她而去,身姿落了一半无了生息,闭了眼往后仰下,远远地她都听见那婚堂的大院内一阵的惊呼,原先还戒备森严的兵士乱了一团,随士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往后看,可听着那声音,自己的主子像是......

她刺进的刀,那血,那伤口,换做是谁也是活不了的。

他死了吗......

她杀了他吗.......

落到了安全之地,另一名随士已在等候,接过了林堂,敷了伤药。

车马一路往北,没有一丝的停歇,那京府里硝烟四起。

三日后,京府传来,张府失火,府内大乱,受此波恼,元气大伤。京府贵人听闻,又加大了流民的控制,清剿了城关外驻守的难民,难民四散,不受控制的皆杀无赦,京府外弥漫一股末世杀气。

三月后,番邦解体,京府受挟,另立皇帝幼子为王。

五个月后,京府被侵,浴血奋战两月,终寡不敌众,另立为新朝,京府将士守城而亡,而张睿恒的名字在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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