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1 / 2)
一早地,夏巴斯拿着手鞭气鼓鼓地进了来,头上的红色小串珠晃在脸上也不以为意,多南早她一步,听见声响,在小院子里碰上。
“怎么啦?一大早谁惹你生气?”
多南笑嘻嘻地问,脸上如沐晨起露珠,晶莹剔透的。
“你别跟我说话!”夏巴斯说,头上戴着的配饰铃铛摇摇坠坠,焦躁像正午日头。
“那我收回刚刚的问的,你小心点,老是板着脸,小心被楞严训出去。”多南自是拿她没有办法,晃晃手中拿着的肉馅包子,脸上带着笑,一口咬了下去,肉香四溢。
夏巴斯气鼓鼓地朝里头走去,看见多南不紧不慢地走在前头,越来越像骑马时突然出现的拦路障,甚是气恼。
快走了几步,一把将多南在嘴边还没下肚的肉包子扯下,就往一旁扔去,肉包子甩出了泥色。
“也不给我带个,别吃了!”
“我的姑奶奶哟,你也没说得给你带,想吃分一半予你便是了。一大早的,饭都不让我吃,多浪费啊。”
多南惋惜地看着那肉馅包子,心里别提有多疼了,咽了咽口水。
“让你有心情可以吃肉包!哼。”
夏巴斯念叨道,扯着他就往楞严的住所走。
下人们也见怪不怪,一大早就见铁三角的两人出现在了这,习以为常地为他们递了递清晨接的荷叶水,庇护一天的平安。
“楞严的痛症都下去了吗?”珠子转了一圈打在脸上,双手合十承接了清早的祝福。
“打住,你也别跟我说话,闲言啐语不是我的风格。”多南也双手合了十,明显是在报仇,但是一脸慈祥和风地笑。
“找抽!”
她说完撇开多南进了楞严的小院,旁人都答正在更衣,她听了梭巡了一眼服侍的人,不知为何夏巴斯显得更生气,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
多南后一步进来时,楞严也更换了服饰出来了。
看了一眼夏巴斯,眼神里问多南,她怎么了?
多南摇头摊手。
见楞严神色不是太好,便知道他又熬过了一夜难忍的九天周期,肉包子这种小事便不好启齿了,打打闹闹着反而安静了下来,看见楞严浅浅的黑眼圈,手上没有任何抓痕,两人稍微地松了口气。
“没事,被一只暴躁的蜜蜂叮了口肉包子,浪费了,着实可惜。正在叹息呢。”多南说,话里若有所指。
关心的神色下去,“蜜蜂本人”夏巴斯腮帮子依旧没有下去。
“哼,不想跟你说话。”
“那便不说,我跟楞严刚好能说些要紧事,你可憋着。”多南呵呵地笑,说得让夏巴斯都哑口了。
一盏茶水过去,多南和楞严开始说起了周围部落难民涌进了佛寺避难所的事情,屋里唯一的女子憋得脸都有些红了。
安安静静的不像夏巴斯的性格,过不了多久自己开口说,变变扭扭地,话微微不可闻,问道:“楞严你是不是去了肮肮脏脏的地方。”腮帮子没消下去,说这事的时候感觉是件难以启齿的事情。
“你是说哪里?”愣严反问。
“就那种地方!”夏巴斯说,“哎,勾栏所!”
多南听了反而笑了笑,拿起桌边的茶,翘起脚来一副有好戏听的模样,原本以为是什么大事,听了这个开头,心就宽了许多。
“你怎么可以!哼,怎么可以去那种地方?”
“怎么了?”不明所以。“什么时候去的,我也记不清了,你在那看到我了?”
“不是我,就是有人见着了。”她生气的还不是这个。
看楞严的样子完全不在乎,“怎么了?”
她气鼓鼓地全盘说,“你不打算跟我们说了吗!可是有人瞧见了,你去了勾栏所,你,你,你,你还帮那里的姑娘赎身!那人呢?让她出来见见我们呀。”她看了眼服侍的人,没人答。
赎身?
楞严想了想这几日的行程,勾栏所并不在列,眉头微微皱,三庭如远山。
“尊主没去过你说的地方。”其中一人答。
“可有人看见你了!有根有据的。那姑娘多高多大都说得一清二楚。”看了一轮也确实没有所说的那姑娘,她就详细地把别人怎么说的都复述了一遍。
“那女子据说还是旧京府的奴隶,别人都看见你带她走了。”
多南也被说的好奇了,数了数府里的下人,一二三,一个也没多,一个也没少。一个跑腿的,一个后厨的,一个打理花草的。
“哦,是吗?可是谁说的,造了谣。”楞严脸色微微严肃了起来,“我的行踪,是可随意探听的?”他反问了夏巴斯。
夏巴斯抿了抿嘴,“就不小心碰上的......不过,你别管是谁,他绝对没恶意,就是,就是提醒。那那,那你到底有没有去嘛!”
楞严没有否认,反倒些许看了看漂浮的茶叶出了神,听了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问身旁的人,“我可有去过?”
“不曾。”
“那便是了。没去过。”
“但,的确有可能去了。”身旁的人回答道,“正想跟您说这件事,那日林姑娘换了您的衣衫,去了勾栏所,也许就是林姑娘去的。让别人误以为是您了。”
“不过,禀尊主,现在衣衫已经拿回。因有所损,所以今天他们会重新送一套新制的作为赔礼。那女子胆子可大,敢冒充尊主您,去那地方。旧京府的人果然......”
夏巴斯听了这问话,瞬间明白了,那天林府家的林莞穿了楞严的衣服离开的。就是......
对嘛,楞严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
“是那姓林的姑娘?真是,穿着男装去勾栏所做什么,惹人误会。”夏巴斯嘟嘟囔囔的,一下子面色好了许多,阴霾散去。
多南问,“楞严也不是没去过。”
什么?!
夏巴斯一下子站了起来,“什么时候,为了什么!”
被她的气势吓到,多南赶紧无辜地说,“为了公事,公事。什么时候,我倒也记不清了,那地方你们避之蛇蝎似的,实际上跟一般商铺小巷也差不上下,就是多了些见不得人的买卖罢了。那地方人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便是了。”
“下次得带我!”夏巴斯强调了,气愤难耐。
而楞严问,“坊间怎么传,我入勾栏的事?”
“说您倾心了一位姑娘,是勾栏所的京府奴,又有人说您是解救他人苦难,为她解脱去了。不尽相同。”
“倒也无妨,不伤大雅。”楞严说,风轻云淡。
“我定让他们都闭嘴了。”夏巴斯信誓旦旦地说,待楞严一向如天如地,不能让人亵渎,“就当没有发生过。可知这入世的因果循环,人言多可畏。”
“提前让大家知道楞严是世俗凡胎也未必不好,并不是山崖绝壁的神仙。”多南早就想让楞严改一改往日的清规戒律,其因家族原因已诚心侍奉佛多年,再过三年便......
“多些烟火气息更好,寻得心里平静便好。他人口舌造业便造去吧,是吧。”
多南在一旁看到她神色变化如此之快,不由得取笑了下。
“对,拔了他们的舌头去。”而后意识到什么,捂着自己的嘴巴,看向楞严。
楞严摇了摇头,如水般平静,严肃的脸上不由得也带了笑意,“多南,就放过她吧,到时候她晚上睡不好,第二天又拿你出气。折腾不得。”
多南哈哈哈地又大笑了一番。
夏巴斯白了他一眼,想了想便释怀了,心情顿时好了起来。
“对了,十日之约快到了,那林姑娘我看也能说话了,多南你打算怎么告诉世人?”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些复杂,得保密。”多南卖了卖关子,察觉到了夏巴斯问的话的意图,只是不着痕迹地回答。
“连我都保密?”
“是。”
又看向楞严。
“楞严呢?”夏巴斯问。
楞严没作声,像是默认已经知晓。
“就是怕我搞破坏是吧。哼。旧京府的人少,我不就是为了楞严才让她去部落拿药的嘛。那医师又是个旧京府人肯定能给她。我只是没料到,那么不凑巧碰上了屠城。”
多南敲了敲她的头,“就你胡闹,还好楞严在那,不然找不回她,那日佛坛上跟万人许下的诺言无法兑现因果,你就闯大祸了。”
夏巴斯躲了躲还是挨了一敲,看向楞严,“楞严,你又是去哪里做什么?”
“犯戒逃僧暴露了自己的踪迹,寻迹而去。这城被屠只留下了抢掠之徒,并未见任何其他部落痕迹。这一想,像是个圈套。”满城死像,正常逃犯都不会往那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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