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果然是个牛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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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开始仔细打量这个声称不一样的“死人”。

还真的不一样呢——

他两边撇着的八字胡留得很长,下巴也有胡须,也很长,面相富态,头上戴着一顶官帽,帽子后边还有一个尾巴,看样子像是一个官人……

我正纳闷,还真的是不一样呀……

那老头就又开口了,出口成章:

天若不爱酒,酒星不在天。

地若不爱酒,地应无酒泉。

天地既爱酒,爱酒不愧天。

已闻清比圣,复道浊如贤。

贤圣既已饮,何必求神仙。

三杯通大道,一斗合自然。

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除了几个“酒”字,别的我都不懂,但我听得出,他说的话朗朗上口,跟我就是不一样。

云阳上征去,两岸饶商贾。

吴牛喘月时,拖船一何苦。

水浊不可饮,壶浆半成土。

一唱督护歌,心摧泪如雨。

万人凿盘石,无由达江浒。

君看石芒砀,掩泪悲千古。

我服了,觉得有点尴尬,说:“你要是早这么说话,那我就知道你跟我不一样了呢,何必还跟你犟嘴呢!”

“我刚才不是在跟你说话,我是在作诗。”他说。

“你不必作死,我不跟你犟嘴了。作死的应该是我。”我说。

“作诗!不是作死。”他强调,语气里充满了愤怒。

他这一强调,我算是听出来了。

我听出了“诗”和“死”的区别。

“你应该是个官人吧?”我说。

他却说:“我非官人,而是诗人。我乃诗仙李白是也。”

我说:“好,那我明白了,你是诗人,我是死人,不一样的。”

“这就对了。”他转怒为笑,说,“总算是让你明白了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那你见过我媳妇桂花和我的孩子吗?”我又问。

他说:“每天从阳间送到阴间的妇女和孩子太多了,都是哭哭啼啼的,记不得谁是谁了。”

我又问:“那你见过洋人约翰吗?”

他说:“在我的诗里只有中国人的名字,从来不认识外国人。”

我又问他:“诗人是个什么职业?”

他说:“专门写诗的,就像我刚才那样,出口成章。”

我再问:“那诗仙是个什么官职?跟诗人有什么不同?”

他说:“诗仙没有官职,诗仙是从诗人演变过来的。说相同吧,那就相同,都是写诗的。说不同吧,那就不同,诗人写诗,诗仙也写诗。写诗写的少或者不怎么好,那就是诗人,写得多了,大家普遍都认为写得好,就送一个称呼‘诗仙’,这就是诗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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