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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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晚,当她在客厅游荡时,脑海中又出现大漠公主的梦中碎片,她有时享受其中,喜欢这神秘的体验,有时觉得大受困扰,让她没一刻觉得安宁。

唯一解困的办法就是诉诸于笔。

就像她小时候受到欺负时,她只能发泄于笔端,在笔记本中写满了委屈,每个句子都是以几十个强烈又愤恨的感叹号结束。

她的房间里有一部电脑,她决定敲点字,每当指尖像弹钢琴一样在键盘上游走时,她会觉得自己正在拼凑莫扎特的神曲。

她一直敲敲打打到凌晨四点才去睡觉。

等她醒来时,已经是下午了。整个城堡静得毫无存在感,走路时能发出一阵阵像涟漪般的回音。白湖不知去哪,金承也不在,偌大的城堡突然成了没有灵魂的躯壳。

她决定找点事情做——把没逛的地方都逛一遍,好好认识这个神秘的城堡。

沙漠深处怎么会有一个城堡呢?她百思不得其解,而且,她在这座城市出生长大,也没听任何人说过。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闯进来的,那时她快死了,或许是冥冥之中受到死神的感召?

她一边思考,一边打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

这座城堡最高的地方大约有七层楼那么高,但内里并不是七层,而是三或四层,每一层都很高,有螺旋形的楼梯,扶手是光亮厚重的实木,门把手是古铜制的,地板有的是复古的欧式地砖,有的是实木地板,光亮得如同镜子。

每一个转角处都挂着一两幅画,并不是中国山水画,而是有点像莫奈的印象派画,有的是毕加索风格的抽象画,不一而足。她叫不出这些画的名字,但感觉每一幅都是稀世珍宝。

它们大小不一,色彩艳丽,内容各异,就像这个城堡的调色盘,在厚重和沉闷中增加了几分姿色。

每一层都有几组明亮的水晶吊灯,各处的厅和房间都亮得如同白昼。

她每到一间房,都要打开专属那间房的窗,顶部是拱形的窗,拱形处装饰着不同颜色的玻璃。

窗外的风景只有两种,沙漠和山林,近处是山林,远处是沙漠。区别只在于观景人所处位置的高低,站在高处,黄沙多一点,山林少一点。站在低处,所见皆是山林。

这一次,她来到二楼一个隐蔽的房间,连门都毫不起眼。居然还是让她留意到。

她推开房门,她本来以为这个房间和所有房间都差不多,可能还要小很多,说不定是个杂物间。

但当她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并不是“房间”,而是一片很大很大的荒地,这片荒地就像豪宅的空中平台,凌驾于上空。它没有边界,而是一直向前延伸,与远处的山林融为一体。

荒地不是平的,而是像沙丘那样高低起伏,有优美平缓的线条,荒地上稀稀疏疏爬了一些植物,不知是草还是花,但全都是枯黄枯黄的,完全没有生命的迹象。就像冬天北方所有农田的那种死气沉沉,什么都冻死。

金承正拿了一条长水管给荒地浇水,他把水管举到胸前,水管的一头像花洒,无数小水滴从水管喷洒出来,在阳光中拉出金线,空中升腾着水雾,在阳光下,便出现了一半圈小小的彩虹。

杜巧灵只看到金承的侧脸,他认真专注,好久都不动一下,温暖的阳光把他的身影拉得瘦瘦长长,那身影投在荒地上,在寒冷的季节里,显得尤为孤单寂寞,还有淡淡的忧伤。

金承深情地注视着眼前的几缕荒草,那种深情,就像他注视的不是枯草,而是一个他爱的人。

杜巧灵看得入了迷,她觉得自己窥见了某些秘密,突然心头狂跳,脸开始发烫,手心出汗。

金承并不知道杜巧灵进来。

“打算种什么吗?11月应该种不出什么吧?况且我们在沙漠里。”杜巧灵说,走向金承。

金承好一会儿才意识到有人跟他说话,杜巧灵!什么时候进来的?

“你从哪里进来的?”金承问,忧伤突然变成了冷峻。

“那扇门。”杜巧灵用手指着那扇小门,打手语。

不可能啊,这是他自己的秘密花园,没有人能见到那扇门,不是因为太小太不起眼,而是阳间人的肉眼根本无法见到。

福哥福嫂来了这么久,从来都没发现那扇门。这个“花园”,只有白湖和他知道,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人”知道。

杜巧灵是怎么做到的呢?她不但看见门,还能看见他本尊。难道她有什么超能力?

金承活了一千多年,从来没遇到能见到他的人,如果他不现身的话。

他冷淡地看着杜巧灵,眯着的双眼有一种探究的意味。

“你知道,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都不准进来吗?”金承厉声质问。

杜巧灵耸耸肩,有点不服气。她打手语:“白湖告诉我不能进入花园,这个我是知道的。但我开门前也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花园好吗?”

金承忍住火气,“你既然看到了,就不应该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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