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休学期间（1 / 1）

目前学校正在大力积极开展学工学农的活动，每个星期至少有一半的时间去生产队里去劳动，考虑到玉博涵的身体状况，鲁瑞萍向玉如清提出了让玉博涵暂时休学的建议。这建议恰好与玉如清的想法吻合，在争得玉博涵的同意后，玉如清就为女儿办妥了休学手续。

在休学的日子里，玉博涵除了看书、画画帮妈妈做些家务外，在偶然的事情发生后，引发她又涉足到了一个新的知识领域。

夏日的一天，玉博涵穿着雪白的连衣裙去镇上的百货门市部去买东西，不料被前来购买物品的知青点的一群女知青围住，她们之中有的欣赏裙子的漂亮不俗，有的在称赞裙子的颜色和面料的优良，有的在赞叹做工精致和裁剪得体。

有位与众不同的女知青仔细端详打量玉博涵后不住点头出语不凡：“这女孩有一种天生的优雅气质，这件雪白的连衣裙穿在她的身上真是再美好不过了，人与衣服相得益彰，女孩子应具备的那种圣洁、纯净、高贵都从她这儿自然显露出来，这种高雅的与众不同的美真似一泓清泉水沁人心脾，使人的灵魂得到净化。”

“还是我们的诗人具有精确的洞察力，能用语言准确表达自己的感觉，表达的恰如其分，入目三分。我们这些庸常之辈只是感觉很美好，就是抓不住要点用准确的语言表达。”一位长相漂亮的女知青自叹不如。

女知青们之所以对玉博涵的连衣裙产生强烈的反应，是她们自从来到农村以后，第一次见到穿裙子的人，当玉博涵身穿雪白连衣裙一片亮丽地出现在这群女知青面前时，她们理所当然地对这位气质不凡的白衣女孩格外注目，表现出高度的热情。玉博涵被这突如其来的包围和七嘴八舌的议论搞的不知所措，面对诸多陌生的面孔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处境十分尴尬的玉博涵只觉自己的脸蛋热了起来。

“女诗人”亲切地拉住她的手：“小妹妹，你真的是非常可爱，你就是我灵魂中要寻找的圣洁、纯净、文雅的白衣小天使，感谢你的出现，感谢你赐予我创作的灵感。”

“漂亮”女知青也拉住玉博涵的手：“小妹妹，你是从哪里来的？这裙子是从哪里买来的？”

“我是荷花镇的，这裙子不是买来的，是我妈妈为我做的。”玉博涵如实回答。

“你妈妈是专门做衣服的吗？”另一位女知青连忙接话。

“不是。”

“做裙子的料子是从哪里买到的？”

玉博涵迟疑了一会儿还是说：“是我画家妈妈送给我妈妈的礼物，已经好多年了，是在我生病时妈妈特意给我做的。”

女诗人睁大眼睛：“你画家妈妈在哪里？”玉博涵低下头难过地说：“我的画家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离开她了。”

“漂亮”女知青又说：“小妹妹，我们可以去找你的妈妈也为我们做衣服吗？”

“我妈妈工作很忙，身体又有病……”玉博涵很是难为情。的确，妈妈很忙，尤其是她有病这段时间，本来就多病的妈妈没日没夜地照顾她，身体又瘦了许多，她不能随随便便答应素不相识之人的要求，虽说这么多年妈妈不知为乡亲们裁剪过多少件衣服，她是数也数不清。可那是妈妈牺牲了自己的休息时间做这些的，有时身体不舒服，只要有人有求于妈妈，妈妈从来没回绝过，总是忍受着疾病的痛苦尽量满足别人的要求，这些，玉博涵都看在眼里，疼在心上，妈妈呀，我要是能分担您的负担该有多好！

“女诗人”的思维十分敏捷，想象力非常丰富，她已从眼前这位气质高雅的白衣女孩的言谈举止中读出她的家庭一定有不平凡的故事，她机敏地对同伴说：“让小妹妹去买东西，我们不要打扰她了，千万别误了人家家里面的事情，我们也该走了。”

“女诗人”和女知青们礼貌地与玉博涵再见，玉博涵也非常有礼貌地与女知青们说着再见！

回到家，玉博涵没对妈妈讲起她遇到女知青的事，但她对妈妈的敬慕之情又增加了，妈妈成了她心目中至善至美的偶像。一个心愿也悄悄地自然而然地在她那娇嫩的心田里生长起来，她计划要在休学的日子里学会裁剪缝制衣服，好在以后的岁月里能够帮助妈妈，替妈妈分忧。

玉博涵找出一本纸张已经变黄了的裁剪与缝纫的书籍，玉如清就是拜这本书为师，而自裁自做的，这本书已经陪伴了玉如清不知有多少年了。玉博涵如饥似渴地也捧起了它，也许是命运注定玉博涵对所涉足的知识都感兴趣，她细致阅读着，文字与图形相对照，一点一点地记，一点一点地领会，直到能看懂能弄清各部位后，她拿出笔、纸、尺按着书上十分之一的缩小比例尺寸画图，她是那么的认真和专心地画着、写着、记着。她不厌其烦地反反复复进行着这一切，直到熟练地倒背如流为止。

功夫不负有心人，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一幅幅精确的衣服图片熟练地在她手下画出来了，她又把这些小图样画在碎布上剪出来，为了证明一下自己学的水平，玉博涵对照缝纫部分的说明，一丝不苟地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一件件小裤子、小上衣、小裙子缝起来了，还挺像那么回事。玉博涵高兴地唱起了样板戏《红灯记》中李铁梅的唱腔：

我家的表叔数不清

没有大事不登门

虽说是虽说是亲眷又不相认

可他比亲眷还要亲

爹爹和奶奶

齐声唤亲人

这里的奥妙我也能猜出几分

他们和爹爹都一样

都有一颗红亮的心……

玉博涵毕竟是孩子，她童心未泯，她调皮地用纸折成小衣服、小裤子的形状，然后缝合起来，用硬纸片做成脑袋，画上头发和漂亮动人的模样，最后把缝制好的小衣服、小裤子穿在纸人身上，效果还不错，真是有趣极了，一个个漂亮的小纸人就在玉博涵的手中诞生了。

玉博涵迫不及待地把裁剪书上所有的衣服样式都开通学懂，一样一样地画好，裁好，缝好，给小纸人穿上。玉博涵着了魔似的一门心思钻到了使她童心得以快乐得以寄托得以慰籍的小制作之中去了，整个休学的日子，玉博涵陶醉并沉浸在这种既动脑又动手学以致用又乐趣无穷的“玩耍”之中。玉博涵一整天忙忙碌碌，把写字桌上摆的如同杂货铺。纸、笔、尺、各色小布头、针、线、剪刀不留空隙地占满写字桌的桌面。如果写字桌会说话的话，肯定对它的小主人有满腹的牢骚和意见。

一开始，玉如清并没在意女儿一天忙忙碌碌着魔似的写呀画呀剪呀缝呀的，只认为小孩子家呆着寂寞无聊，在做孩子们常玩的过家家游戏。

时间久了，玉如清发现玉博涵并非在玩过家家，她非常投入地精心地在做着什么，她在做什么呢？好奇心驱使母亲注意起女儿的行动来。玉如清惊奇地发现机敏聪慧的女儿心思用在那本年代久远的裁剪与缝纫的书上面。她看见女儿正把一件小巧的连衣裙小心翼翼地穿在一个漂亮的纸人身上，玉博涵仔细端详了一阵对着小人说：“应该给你们都起上名字，你挺漂亮的，就叫你小花朵吧。”

玉博涵拉开写字桌的抽屉，拿出十几个穿着各异的惟妙惟肖的小纸人，一一为它们排好队，玉博涵指着它们挨个说：“你叫小太阳，你叫小月亮，你叫小星星，你叫小白兔，你叫小猫咪……”

玉如清被女儿的童心逗的朗声大笑起来。玉博涵停止了说话，扭头同妈妈一起笑了起来。玉如清按捺不住喜悦的心情抱起女儿原地转了几个圈，累得呼吸都急促了，她慈爱地在女儿额头上亲了一下：“博涵，你怎么会突发奇想做起这么多纸人，做这么多的小衣服，也真是难为你了，这些小衣服做得真是不错。”

“妈妈，我学会了做衣服，以后就能帮助您给别人裁剪衣服了，您就不那么累了。”玉博涵把她的初衷告诉了妈妈。玉如清感动的把女儿紧紧搂在怀里，女儿长大了，思想里有了心疼妈妈帮助妈妈为妈妈分忧的意识，玉如清感到莫大的欣慰，女儿有一颗善良的爱心是她人生最大的安慰。

玉博涵沉浸在精心制作小衣服的同时，也为她同样最喜欢的可爱的小猫咪“花花”缝制起了小被子、小褥子、小枕头、小背心。十分有趣的是这只乖巧温顺的“花花”一切听从小主人的安排，非常善解人意，每当快要进入睡眠状态时，它都会自觉地躺卧在小主人为它专门精心设计的舒适的花花绿绿干干净净的小被褥上，头也枕在小枕头上，俨然似一个听话的小娃娃，小主人为它穿上花背心时，它也表现出愉快活泼和可爱调皮，“花花”即兴表演起了节目，它时而步履轻盈跳跃似在捕捉空中飞舞的蝴蝶，时而故作憨态地以自己尾巴为追逐目标，身体弯成圆形急速而敏捷地旋转。玉博涵扔给它一个乒乓球，“花花”小心谨慎地走到跟前，用小爪子轻轻一拨，乒乓球滚动着跑开去，它又虎视眈眈地匍匐下抖动着身子向乒乓球扑去，捕捉到乒乓后又用双爪捧起向高处扔去。“花花”调皮的表演把博涵逗和不时格格地笑起。“花花”要出去了，它美丽的眼睛似在寻问似看着小主人发出“喵，喵，喵……”的语言，似乎在说：“亲爱的小主人，我要出去捉老鼠了，把花背心脱掉吧，不然会弄脏的。”小主人怜爱地抱起“花花”为它脱去花背心，“花花”这才轻盈敏捷地走了。

临近春节了，玉博涵在妈妈的指导协助下大胆地为一些乡亲们裁剪和缝制了不少准备过新年穿的衣服，她学会了使用缝纫机，能帮助妈妈能帮助乡亲们做事情了，玉博涵心里感觉甜滋滋的，有说不出的无限喜悦和快乐在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