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 一章 自爱自强（1 / 1）

送玉如清回家的那天是星期五，一进家门，玉博涵就看到屋子里面从未有过的散乱，柜子打开着，被褥、衣物等全堆放在炕上，玉博涵这才恍然大悟玉如清是在晾晒这些东西时发现了严瑾写给她的信的。玉博涵和夏雪搀扶着玉如清坐下后，就手脚麻利地整理好被褥衣物放回了原处。不多会儿，屋子里就变得井井有条，整洁干净了。

玉博涵和夏雪陪着玉如清度过了周末，她们俩尽量让玉如清高兴满意，她们俩把饭菜做好，像哄小孩子似的哄着玉如清多吃一些。夏雪会包样子像猫耳朵似的馄饨，玉如清非常喜欢，不觉多吃了一些，赞不绝口地夸奖：“夏雪的手艺真是不错，跟博涵一样的心灵手巧惹人喜欢。”

夏雪见玉如清高兴，就顺水推舟地哄玉如清高兴：“玉阿姨，您要是爱吃我包的馄饨，以后我经常来看您，经常做馄饨给您吃，你要是喜欢我，就当我也是您的女儿好啦！玉阿姨，博涵常对我说您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妈妈，她也非常非常的爱您。”

玉如清喜欢的眉目舒展：“好好好，有这么好的女孩子愿意给我当女儿，我是求之不得，夏雪，你愿意做博涵的姐姐，是博涵前世修来的福气。博涵，你有夏雪这样的好姐姐，以后就不感到孤单了。”

玉博涵发自肺腑地说：“妈妈，有姐姐真好！我会珍惜我们的情意。”

夏雪亲昵地叫了玉如清一声：“妈妈。”

玉如清只觉心都甜透了：“哎，好女儿，妈妈真高兴。”玉如清幸福地答应着，她一只手握着玉博涵的手，另一只手握着夏雪的手，两位出众的女孩子守护在她的身边，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喜悦和幸福，她真心希望她们俩个永远陪伴在她的身边，给她安慰给她欢笑。

星期天的下午，玉如清的精神状态良好，她要亲自为玉博涵和夏雪做些小食品，好让她们回学校时带给同学们吃。玉博涵和夏雪赶紧阻拦玉如清：“妈妈，您的身体刚好一点儿，不能累着，等您以后身体养好了，再为我们做好吃的好吧。”

玉如清说：“我感觉身体还行，做点小活儿还是能胜任的，你们俩不要阻拦我。”

夏雪赶紧说：“妈妈，这样吧，您就好好稳稳坐在炕上，指挥博涵我们两个人干，我们俩会依照您的意思去做好的，准能让妈妈高兴。”

玉如清只好做罢，依照两个女儿的意思行事。

在玉博涵的原本打算里，只想陪妈妈多住上几天的，她甚至做了最坏的打算，愿意拿出一星期、两星期甚至更长的时间来陪伴妈妈、安慰妈妈。周末这两天看到妈妈的精神和思维都非常正常，玉博涵就决定返校了，但她还是放不下心地最后征求妈妈的意见：“妈妈，你的身体还特别虚弱，要不要我留下来再陪您多住两天。”

听了玉博涵的话玉如清显得非常着急：“那怎么可以，学生嘛以学为主，可不能因为妈妈的身体不好就耽误了你的学习，妈妈的身体好多了，生活自理没问题，你到了学校不要牵挂着妈妈，要专心致志地读书学习。”

“妈妈，我记下了，我一定按照您的要求好好学习。”玉博涵答应着。

夏雪非常懂事地安慰着玉如清：“妈妈，您以后要多保重身体，注意别累着，只有您的身体健康了，博涵在学校才能安心学习。”

“夏雪姐姐说得非常正确，妈妈您以后的任务就是养好自己的身体，其他的事一概不去想。”玉博涵劝慰着玉如清。

玉如清微笑着说：“妈妈听你们的话，养好身体多活几年，看着你们长大成材，为了可爱的你们，妈妈也要好好活着。”

这次回校后，玉博涵遇上了麻烦事，玉博涵觉察出一些其他班的同学看到她时在三三两两的悄悄耳语着什么，或是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她，似乎视她为从外星来的稀罕怪物，她的出现存在着令人费解的答案。

玉博涵终于听到了一些闲言碎语：“你们知道吗，玉博涵的妈妈有精神病，在学校和公安局犯过病，还差点把前来看望她的医院刘大夫当成坏蛋，你说可气不可气。”

“她就是玉博涵，就她妈妈是精神病，听说玉博涵是美术班的尖子生，看她平时文静高雅的样子，原来她妈妈是个精神病，真没劲。”

“玉博涵一直是我心目中崇拜的偶像，没想到她会有个精神病的妈妈，真是令人不可思议。”……玉博涵听到这些似是而非的话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夏雪真想狠狠扇说这些话的人几记耳光，她搂住玉博涵的肩头：“好妹妹，不要在乎说这些话的人，不要理她们，只有头脑简单、知识浅薄、思想贫乏的无知之辈才说出这种混账话，别往心里去，她们真是无聊透顶，再说我们也不是为了某些无知浅薄的人而活着的，不是为了听她们怎么说而存在的，我们有我们的理想，我们有我们的目标，我们是生活给我们自己的，千万不要因为她们的恶语中伤而苦恼。”

玉博涵的年龄毕竟还小，抵御外界干扰的能力有限。她的自尊心很强，感情非常脆弱，虽然从夏雪的劝慰中得到了些许的解脱和启发，但是她的自尊、自重、自爱、自强、自律的心无形中受到了伤害。难道妈妈有了精神病就是她的缺点？她在一些人的闲言碎语中忽然觉得自己无形中比别人矮了一头，听那些人的口气似乎妈妈得了精神病就是玉博涵本人有了让人耻笑的缺陷和把柄，有了令人指责的弊端，有了让人嚼口舌的材料，有了贬低看你的证据。玉博涵聪颖过人，意志坚强，但她毕竟是普通的凡人，她并不具备超凡脱俗的先天应对能力，她在意外的打击面前，同样乱了方寸，从而感到深深的自卑。

自卑和自尊是一对孪生姐妹，自卑和自尊的同时产生，使玉博涵这位年少的少女之心更加的敏感、多思和坚强。由于玉博涵读过许多书，在书中结识了不少令人敬佩的良师益友，他们的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一直都在影响着她，她又在不太长的人生旅途中经历了许许多多的不幸和坎坷。活着的和逝去的亲人们的高贵品德、高尚情操都无时无刻地熏陶着她、感染着她，她对这个世界早已有了洞察、思索，可以说她的思想要早熟于同龄之人。生活已经把玉博涵锤炼成了一位头脑清醒、遇事冷静、知识丰富、思想深刻的女学生。她又为有像卓然、夏雪这样具有高贵品质、知识丰富、思想有内涵、见地独到的知心朋友真诚地爱护她、关心她、理解她感到欣慰感到知足。

那些微不足道的闲言碎语都让他们见鬼去吧，卓然在她苦恼之时特意在送给她的精美日记本上的扉页写上巴尔扎克的格言：“人生是各种不同的变故，是由循环不已的痛苦和欢乐组成的，那种永远不变的蓝天只存在于心灵中间，向现实的人生去要求未免是奢望。”卓然赠送的启人心扉的至理名言。夏雪真切朴实却有着千斤重量的知心话语温暖着她受到伤害的心灵，激励着她前进的方向。玉博涵不会让她的知心朋友们失望的，她不会在暂时自卑的感情漩涡中徘徊或不能自拔、一蹶不振的，她强烈的自尊、自爱、自强、自重的精神终究会征服自卑的阴影，从而大踏步地走出自卑的境地。

玉博涵傲视那些拿别人的缺憾当消遣话题而从中津津乐道的人，她蔑视他们利用大好时光不去努力学习，用知识来丰富自己的头脑，而是百无聊赖地寻找一些没有意义的话题来品头论足大嚼舌根。正如夏雪所说，这种人是真正的头脑简单、知识浅薄、思想贫乏的可怜虫，可悲的是他们自己却全然不觉得，还挺津津乐道，还以为自己在闲论别人的长长短短、是是非非时的见解非常精辟，非常独到而沾沾自喜，殊不知这对人对己都没有什么意义，这些人不懂得尊重别人的情感，挖苦心思去搜集别人的缺憾而闹得满城风雨的人是可悲可耻可怜之人，其实不懂得尊重别人的人永远得不到别人的尊重，不懂得理解别人的人永远得不到理解。尊重别人就是尊重自己，理解别人就是理解自己，能做到这点是非常不容易的，它需要较深的自身修养和高尚的道德情操，人们啊！多一些善良，它会使自己、他人、乃至社会都会更加美好！

玉博涵坚强地稳定住自己脆弱的情绪，确定准目标后，感到心里特别的踏实，充满自信。每当遇到含义迥异的目光或是听到闲言碎语时，她总是不屑一顾地抬起勇敢坚强的头，看都不看他们一眼地昂首阔步地走过去。虽然她的心在隐隐作痛，但是她必须坚强战胜困难，必须坚强战胜不良因素给她带来的烦恼和苦闷。

她采取对付无聊的办法的良方就是置之不理、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在玉博涵受到某些无耻之徒的语言攻击时，她倍加珍惜朝越老师、刘大夫、卓然、夏雪等人对她的关怀和帮助。她每天除了学好自己的全部课程外，还是尽心尽意地背好课，在上晚自习时为求上进但底子薄的同学们补习功课。自尊、自强、自爱、自重、自律的信念一直在激励着她鞭策着她。只有在不懈的努力学习和诚挚帮助别人之时玉博涵才感到生活是充实的、美好的、有意义的，令人眷恋的，只有不虚度光阴在知识的海洋里遨游、只有无私的奉献和给予才能得到无穷无尽的乐趣，才会使她忘记现实生活中的烦恼、痛苦和一切的不如意。

不可否认，这次玉如清的突然来校后的精神犯病，的确给年少的玉博涵心灵深处留下了难以愈合的创伤，不论是在课堂上听课还是在饭堂里吃饭，或是休息，每当某个地方传过来闹闹哄哄的声音，玉博涵就会立即条件反射般地竖起耳朵屏住呼吸，心跳加速地侧耳倾听，她总是产生错觉以为闹闹哄哄的声音是与妈妈有关，当确定担心的事情未发生时，才长舒一口气，才定下心来。有时在睡梦中梦见妈妈又来学校了，又在发病，她会从梦中惊醒，会出一身冷汗，幸亏不久就放暑假了，玉博涵可以整天陪伴妈妈身边了，双方都暂时免去相互牵挂、相互惦念的离别愁绪，彼此都安慰着对方苦难的心。

假期里，玉博涵并不轻松，荷花镇的乡亲们就如同当年去荷花镇小学求白云鹤一样来求玉博涵为他们画画。玉博涵非常愿意为乡亲们作画，也是和当年白云鹤一样有求必应，尽量满足乡亲们的要求。

这个时候，玉博涵手头有一本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连环画，封面的彩图非常精彩好看，上面的唐僧、孙悟空、猪八戒、沙僧和白骨精的造型非常逼真，动作、表情、场面、着色、背景都刻画的栩栩如生恰到好处，祥云、怪石、高山、流水、古树、鲜花异草点缀的背景更使孙悟空与白骨精大战的画面优美动人，给人一种视觉的美和意境内在的美。

首先玉博涵非常喜欢这幅画，玉博涵就把它临摹在一张大图画纸上张贴在墙壁上，乡亲们看了此画后赞不绝口，他们不但喜欢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张色彩搭配协调、造型准确、能表现出各种神韵来的画面，乡亲们更喜欢机智勇敢、有着一双能分辨是非能力的火眼金睛并能与妖怪作不懈斗争、具有降妖捉怪能力的孙悟空，孙悟空是理想的英雄化身，人们喜欢孙悟空，崇拜孙悟空，是渴望像孙悟空这样智勇双全的英雄人物出现，人们的美好愿望是寄托在像孙悟空这样的具有非凡能力的英雄人物身上，人们希望这样的人物早日出现，救百姓于苦难之中......

说来奇怪，所有来向玉博涵求画的全是青一色要孙悟空三打白骨精这张画的，玉博涵便不知疲倦地一张张地重复画着，像一床专业制造孙悟空三打白骨精的机器。

玉博涵的从小一起长大的另一位好朋友代素素每天都来与玉博涵做伴，代素素在荷花镇中学上高中一年级。假期里，奶奶交给她的任务是纺线，一天的任务是纺半斤棉花，纺到够安排一织布机的线为止，代素素干脆就把纺车搬到玉博涵的家，原来的荷花镇的合作医疗室就成了玉博涵的画室和代素素纺线的场所。玉博涵画画，代素素纺线，两个人边干活边说话，真是工作和谈心两不误。

两个儿时的玩伴自从玉博涵到县城师范去上学后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好好在一起痛痛快快说过心里话了，两个人彼此都感到非常遗憾。表面上看，两个人不在同一学校读书，接触的时间少了，似乎疏远了，玉博涵每周回来一次，只能匆匆见上一面，有时连一面都见不上，偶尔的见面确实没有时间敞开心扉倾诉自己的心声，可是她们两个人的心一直是紧密相连的，情同手足......

暑假里，真的为两个儿时的玩伴提供了交流感情世界的最佳机会。她们两个总是说呀说呀说个不停，没完没了，彼此都不感到厌倦，永远在谈话中得到愉快和启示，她们俩真是把半年来没有向对方说的话全积攒在假期里来说了……两个儿时的玩伴好朋友沉浸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感情世界里，她们学的数理化、语文、政治、历史、地理的知识足够充实她们两个人的话题......

玉博涵在充当画画复印机的同时，还跟妈妈学会了拆洗缝制棉衣被褥的针线活儿。夏天天热，晚上只盖个薄单子就够热了，是每家每户拆洗被褥的最佳时期。玉博涵把用过的被褥、棉衣全部拆洗干净，然后在妈妈的指导下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她又把自己穿着有点小的毛衣毛裤拆洗后学着织起来。玉博涵有个想法，妈妈身体不好，她要学会所有的女孩子应该会做的针线活儿，一来减轻妈妈的负担，二来自己在劳动中丰富自己、充实自己。

不论自己有多么忙，玉博涵到了晚上必须抽时间阅读从学校带回来的曹雪芹的名著《红楼梦》，因为这四卷书是玉博涵特意请求陆一佳帮忙借来的，她必须在假期里读完它，有时晚上整夜地读，只觉时间的脚步走得太快。

每天要纺半斤棉花线的代素素，也非常想看《红楼梦》这几卷名著，但是苦于家里等着她纺线织布，却抽不出一点时间读书。代素素就熬夜多纺线，中午也不休息地纺线，为的是挤出多些时间来系统地阅读《红楼梦》，好不容易把棉花纺完了，妈妈又让她把线穗子绕到撑子上，代素素央求妈妈说：“我的好妈妈，就放我几天假吧，让我把《红楼梦》读完，我很想读书。”

代素素的妈妈叹了口气说：“素素呀，不是妈妈不让你读书，而是家里等着安织布机，早早把零碎活儿干完早早安上织布机我这心里头才能踏实，再说，你不要与博涵比，博涵毕业后是要分配工作的，你毕业后还是要回村务农，读书也没太大的用途，还不如多帮妈妈干些活儿实惠，咱们家这么多的人，要吃要穿要开销，一大家子人，人人都在奔忙，你姐姐们在假期里还要去生产队挣工分，下工回家还要忙家务，哎，都不容易。素素，你是懂事听话的好孩子，就别整天惦记着看什么不能顶吃不能顶穿的书啦。”

代素素听了妈妈的一席话，心里不免有点惨淡，大概自己是没有缘分读这本非常吸引人的名著吧，她感觉懊恼。她是一个从小就懂得奶奶、父母亲、哥哥姐姐为一家人的生活操劳艰辛的人，生活的不容易使她默默地接受了妈妈告诫，认定自己没有资格没有身份更没有时间去看《红楼梦》这本书。她懂事而本分地命令自己打消看书的念头，强迫自己尽量不去想它，让自己多为家里干活干活......

玉博涵善解人意，为了能让代素素能了解《红楼梦》的内容，她对代素素说：“素素，你没有时间看书，这样吧，我晚上看书，白天咱俩一起干活时，我就讲给你听，不过，我的讲述可不如看原著的感觉好，看书你可以仔细品味书中的精华部分，你可以与书中的人物同呼吸共命运，你可以分享书中主人公的悲伤与喜悦，你可以心临其境地体会书中主人公所处时代的的思想感情与境界，你可以随着书中故事情节的发展而心潮起伏，你在书中可以认识许许多多、形形色色的不同阶层的人物，你可以从书中领悟到人生中妙不可言的真谛，你可以从书中领略到我们从末见识过的世界和优秀人物的风采，你可以从书中的海洋里吸取到无穷无尽的知识和力量，你可以任凭你的思维翅膀放飞你的梦想，你可以在书中遨游你的读书感想.....然而，听我讲述的感受就大不相同了，大大地打了折扣，那你只好原谅着听，等你以后有机会、有条件时再去慢慢地读这本书。”

代素素听玉博涵这么说，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紧紧握住玉博涵的手：“博涵，知我者莫过于你了，我将非常荣幸地在你的引见之下认识书中的好多人物、好多故事，我真是太高兴太荣幸了，博涵，你太伟大了，谢谢你！”

两位知心朋友亲密无间地开始进行着她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