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men!(2 / 2)
那天我那位大伯开车去市里进货了,只有我大妈在店里看着。
我们两家关系特别好,而且我们家比较近的亲戚,他们基本也都认识。
所以一看我带着一对陌生老夫妻跑到他们家买鞋,大妈立刻就很疑惑地问我:
“想啊,这是你家哪位长辈啊?我倒还真没见过呢。”
这种事没啥好隐瞒的,我就直接告诉大妈,是在教堂那边碰到的老年人,因为确实需要帮助,所以我就带他们过来了。
大妈一听是我不认识的人时,也很意外,但听到我是不求任何回报的帮他们时,脸色竟也变得奇怪了,很是感慨,
“你还真是个心善的人啊。”
这话固然是夸我,但我总觉得怪怪的。
我本来其实倒也没有帮他们的想法,世界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我哪有那么多心思去帮他们啊。
我只是出于道德捆绑才被动且不满的顺手帮了一下他们,没想到居然那么多人夸,倒搞得我不好意思直接丢下老瞎子夫妻两个直接走了。
好人做到底吧!
我如此想着,然后想要帮助老瞎子把鞋钱给了,一双布鞋,六块钱。
大妈没要,而且看我要付,她也就直接大方的手一挥,直接送给老头了。
老头老太太又是好一阵感谢,说我们一大家都是些好人,心地善良,得主保佑的。
…………
回去路上,我仔细想了想,又为自己刚才的不满与刻意刁难羞愧了起来,就特意骑慢了许多,边走边跟老头说话。
因为从教堂到我大妈家正好要经过我家门口,我大姨那天也要守礼拜,当时就在我家门口坐着,等到点了就去教堂。
我跟老头一块回去的时候,正好就被大姨给看到了,她当即就喊下了我,问我要去哪,然后我就把老头老太太的事跟她说了。
大姨也很是意外,然后夸了我一顿,觉得小时候我在她家那几年时,确实听进了她的教导,做了一个善良的人。
所以她也就不等了,直接就坐在了我的电瓶车后座上,我们四个人一块去教堂那了。
路程还不变,但骑得慢了,自然时间也变久了,大姨跟那老瞎子夫妻两个聊得很开心,给我好一顿吹捧。
说我从小就懂事听话,学习还好,不用爹娘操心就考上了一本,而且心还善良,是顶顶一个大好人,是蒙主恩宠的。
搞得我又一次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再插话了,只能听他们三个说说笑笑,就那么又回到了小树林里。
而树林里的人一见我们回来,看着老头脚上的新布鞋,也都挺和气的感谢了我一番,好像那老头真是他们家人一样。
丑脸妇女还很客气的从教堂里给我端了一杯白开水出来,然后跟我大姨就聊上了,聊的很是开心。
既然教堂已经开了,讲经人也到了,那我也就没打算再听了,带着我妹妹,就要直接回家去了。
我大姨知道我不信教,而且多次想要拉我信教都没成功,所以也就不在意,只是让我先回去。
但我大姨知道并不代表其他人知道,他们也都以为我是来守礼拜的,所以看到我要走,都很惊讶,问我咋不进去祈祷。
尤其是那老头跟老太太,都有点着急的样子,问我是不是家里为难我,不让我信教了。
我看他们一脸认真的样子,怕他们失望,也没好意思说出事实,就说家里临时有事,下次再来和各位教友一块祈祷。
大姨笑眯眯的看着我睁眼说瞎话,但没说话揭穿我,倒是让我有点心虚,就赶紧带着我妹妹跑了。
…………
我刚走后,树林里剩下的人就开始慢慢往教堂里去了。
我隐约听到有个清朗的男声从那屋里传出,看来不是当年那个胖乎乎的白头发老大爷讲经了,又换了一个年轻点的。
一个人的声音很模糊,所以讲的经我倒没听清,但我倒是听到了一声响亮的,很多人共同喊出的祷词:
阿门!
…………
从这件事,就能看出,其实我对宗教倒是没什么恶意,反而都有点好感。
从毅行碰到的药师老和尚,到我以前蹭过饭的破教堂,我都觉得挺好的。甚至我还接触过一些真正会算卦,能看点小病的道士,也非常和善,人特好,跟个老先生似的。
认真计较起来的话,十二新妇那篇的事,跟这篇,基本是对立的,一好一坏。而我又把那个听来的事放到了前面,就显得我好像对基督教有啥偏见一样。
但事实并不是这样,因为大姨的原因,我从小其实就看过圣经的故事,早早就接触了一些教徒,大家都很朴实,很善良,少有那种混蛋。
而且事物总是有两面性,无论哪个都是。
我那年毅行时碰到了村里的药师,很佩服他,我也曾在姑苏城见过纯用花朵供佛的老师太,但也在零几年时在新桥见过下山买中华喝白酒的僧人,也见过一些著名的寺庙集团。
我去旅游时见过很多大道观,里面有高价算卦的道士,有几千上万一朵的许愿灯,有贵宾室跟高级服务,有肥头大耳的所谓高人,但我也在村里见过破落道士,见过自己种地自己给人看病挣钱的干巴老道士。
所以,这东西吧,说不尽,也没法说,我有时候对它们很有好感,想要研究下它们的一些思想,忍不住亲近。
但有些时候又厌恶那些所谓教徒的做法,觉得宗教只是个生意,还是门很好赚的生意。
反正我哪家都不信,倒也不为此烦恼,就简单如实讲一点我经历的及听过的事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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