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松树(1)(2 / 2)
西奥多那纤细洁白的脖颈,就这样被这猛然坠落的沉重盖子直接压断了,他的头颅滚进了红红的苹果中间,身子还扒在箱子边上,不时抽动一下。
…………
“终于解决了。”后妻发着呆,脑子里突然浮现了这样一句话。
之前,她早在头脑里数次描绘过这场景了,毕竟是个八九岁的小男孩了,保不齐他会一阵哭闹。说不定就会因此而被人发现,事情败露。
她甚至为此准备了许许多多的备用方案,计划着如何悄无声息的杀死西奥多。
但她没想到,一切会发展得如此顺利。
杀人居然……如此的简单?
…………
初始的激情或者说惊喜,只在极短的几秒间便已消失殆尽了。
不过片刻间,恐惧的情绪就已开始在她那本是一片空白的大脑里以一种极其可怖的速度蔓延开来。
她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人给紧紧握住了一样,肺里的空气也在不停的被挤压出来,黑暗在她的眼前蔓延,吞没整个世界的光亮。
她觉得自己好像就要这样慢慢沉睡于无尽黑暗一样。
忽然,一道亮光在无边黑暗中亮起——那是女儿玛丽娅的微笑!
身为人母的本能让她迅速从那种可怖状态中挣脱了出来,基于理智的思考迅速压过了吞噬一切的恐惧,她不想自己的女儿在未来某天也变成西奥多的这副模样。
“我得跟这事脱掉关系!”冷静了几秒,她手脚麻利地擦干了血迹,跟着就跑到楼上自己的房间里,从衣橱顶上拿出一根白布条,
她把西奥多的头装在脖子上,用白布缠了起来,然后给西奥多套上了一件黑色的高领衬衫,让人丝毫看不出来异样。
而后她又费力地将他放坐在了门前的一把椅子上,最后在他手上塞了一只苹果。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样普通平静。
…………
很快,玛莉娅也从学校回来了,她跟西奥多友好地打了声招呼,却并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妈妈”,她跑进厨房,看见后妻正专心搅拌着锅里的肉汤,看起来认真极了。
“哥哥好奇怪,脸色发青的坐在椅子上,手上还拿着一个苹果。我跟他要那个苹果,可是他都不回答我。”
“是吗,玛莉娅?”后妻微笑着转头看她,
“你再去求他一次,如果他还是不回答,就摇摇他的肩膀吧。说不定他是在思考什么问题走神了,你把他摇醒就好了,他就会给你苹果了。”她平静地对她的女儿指示道。
玛莉娅于是便又小跑着到了门口,对着端坐着的西奥多请求道,“哥哥,我也想吃苹果。”
可是西奥多仍然毫无反应,于是她便伸手摇了摇他的肩膀。
结果噗通一声,小男孩的头居然掉落了下来,他的双唇已经失去了血色。
玛莉娅吓了一大跳,尖叫着跑回了母亲身边。
“妈妈,哥哥的头……哥哥的头掉下来了!”她一边颤声说着,一边因恐惧而浑身抖个不停。
…………
“那可真是不得了啊。”出乎意料的是,母亲的语气还是那样的沉着冷静,脸上也依旧挂着那浅浅的笑容,仿佛死去的只是家里养着的一只小鸡仔罢了。
“这件事可不能跟别人提喔。都已经这样了,想挽救也来不及了。对了,我们把哥哥拿来煮汤吧。”
母亲脸上那无比熟悉的和蔼笑容,在此刻的小玛丽娅眼中,竟显得那样阴森可怕,那样陌生无比。
被巨大恐惧而冲垮了所有思考的小女孩此刻已慢慢恢复过来,抬头看着可怕的母亲,不自觉地就要哇哇哭出声来。
却被自己母亲的一句严厉喝声给直接堵了回去,“安静!”
说着,后妻就把西奥多尸体上套着的黑色衬衫给脱了下来,露出了他那已被割的坑坑洼洼的上半身。
然后又微笑着扒下了西奥多的下装和鞋子,捡起掉落在一旁的,西奥多的头,拿菜刀切下他的肉,把骨头和内脏都放在一旁;
就这样从头、胸、腹,腿,一直处理到脚,不断有血肉被后妻从西奥多的那具小小骨架上给剃了下来。
鲜红的血液肆意的流布在厨房白色的地砖上,好像西奥多生母的血液滴在雪地上一般,慢慢晕染开来。
…………
后妻毕竟是长期操持一个家庭的能干女性,平日里养些家禽以补贴家用,也时常肢解些鸡和猪。
因此西奥多的躯体在她手中也翻动的飞快,她动作利落得很,很快就把肉都切了下来,只余下一架如雪般洁白的骨架。
然后,她就把剃下来的肉放在砧板上剁碎,加进汤里,再加了几枚杜松子进去,细细的烹煮着。
她哼着不着调的曲子,花了很长的时间熬煮这锅汤,浓郁的香气在厨房里飘散。
玛莉娅一面小声哭着一面看着,幼小的她其实还不懂事,只是觉得今天的母亲似乎非常的可怕与陌生。
看着母亲切下哥哥西奥多的肉,她也没敢说什么。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在心里默默期盼着父亲今天能早点下班回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