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送了个盒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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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问你一遍,人在何处?”

陈不风用长矛指着倒地呕血的兰儿逼问,不远处潘诚、杜遵道均在席地疗伤,韩妻将韩林儿紧紧搂在怀里不敢稍动。

“不知道。”

兰儿把脸一扭。

陈不风彻底失去了耐心,愤然将长矛送了过来,直刺兰儿心窝,兰儿无力抵抗闭上了眼,正在此时,张钢铁如同飞将军从天而降,陈不风刺到中途忽然感觉上方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迅速将长矛一抬刺了上去,张钢铁一脚将长矛踢开,另一脚居高临下照着陈不风面门踢去,这一脚带着张钢铁喷涌减速的内力,势道奇猛无比,陈不风眼见躲闪不及,只能回过双臂拼力挡在脸前,被张钢铁一脚踢得倒退了十余步才停住。

“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陈不风惊问道。

张钢铁不理会陈不风,回身扶起兰儿。

“你没事吧?”

兰儿见到张钢铁,受的伤仿佛一下子好了,一把擦掉嘴角血丝。

“不打紧,你怎么样。”

她发现张钢铁的脸色不对,手臂上还有一条黑线,像中了毒一般。”

“我好得很。”

从山上纵下来又和陈不风过了一招,身上感觉轻松了些。

“来得正好,免得陈爷到处寻你。”

陈不风认出了张钢铁,顶着钱一空徒弟的身份,很少有人敢跟他动手,更不用说将他打趴下了,背负盛名的人最受不得辱,何况他们身上还有沈城小主的线索。

张钢铁这才回过头来,看着恶狠狠的陈不风,忽然想明白一个道理。

“人生就像游戏,在成长过程中会有小怪用来练级,你就是供我练级的小怪。”

郭靖前期有沙通天、梁子翁等喽啰练手,中期有杨康、欧阳克等强敌打磨,后期级数起来才能与五绝等boss一战,难道不是同样的道理?放在任何人身上都适用,经历的挫折越多,越容易成长。

“何为游戏?何为小怪?何为练级?你在说什么胡话?”

陈不风一脸疑惑。

“当日你装模作样用了个障眼法唬了我,今日又待如何?”

陈不风轻蔑地问道。

“兰儿,你们到屋里去,免得溅一身血。”

张钢铁说完便纵身冲向陈不风,绿漾公交代将毁桃林之人尽数打成残废,足见他心头之气,这么大一片桃林,这么好一处阵法,当年不知倾注了他二人多少心血气力,如今却被一把火烧了,换做是谁都咽不下这口气,张钢铁决定就算豁出性命也要替他们出了这口气,打不过无非就是溅自己的血。

陈不风也举矛刺了过来,上手就是夺命三连刺的杀招,张钢铁情知厉害,身子向右一斜躲过矛头,俯身荡了半圈,人忽然从右侧到了左侧,抬起一掌劈向陈不风右肋,想打一个措手不及。

陈不风眼见张钢铁从自己左侧躲开,正要回矛再刺,忽见张钢铁俯着身子以一种极其诡异的身法自矛下飘过,眨眼已在自己右侧,心中大骇,这身法别说见,就是听也未曾听过,连忙竖矛扫向张钢铁手臂,张钢铁见状,撤掌再一荡,又已回到陈不风左侧出掌,此刻的张钢铁浑身内力恣意倾泻,真像一条得水之鱼,身法轻灵飘忽滑溜已极,陈不风右手被长矛带动回救不及,匆忙之中提左掌相迎,他记得上次吃的亏,左掌仔细提防,同时右手迅速将长矛刺了回来,张钢铁整个身子向前倾,陈不风料定这一刺张钢铁无论如何也躲不开。

双掌乍接,陈不风手腕处中掌,果然又一次推了个空,左臂被张钢铁震向了外侧,幸好他将长矛刺了回来,否则胸口露出空门难免要被张钢铁劈上几掌,张钢铁见长矛斜刺而来,不慌不忙,身前内力一鼓,立刻飘高起来,长矛便再度刺空,张钢铁足底内力跟上,头下脚上自陈不风头顶荡了过去,同时凌空劈出一掌,陈不风来不及转身,后背骤然中了一掌,顿时失去重心一头栽在了地上。

“好一个恶狗吃屎。”

兰儿见张钢铁讨到了便宜,得意地出言嘲讽陈不风。

陈不风忍着后背剧痛一跃起身,心想怎么数月不见这厮武功进步如此之快?他的身法古怪,需得加倍小心。

“莫要给人家挠痒痒。”

绿漾公忽然说道。

张钢铁见陈不风神色如常,也发现自己这一掌伤害并不高,绿漾神掌固然玄妙,却只有出奇取巧之用,花样有余而威力不足,或辅以其他外功,或修得绝顶内功,否则难以伤敌,绿漾公当年内功已入化境,最寻常的武功在他手上都是最厉害的杀招,可以说动动手指都能要人性命,张钢铁自不能比,这样看来,绿漾神掌和雷神掌各有各的长处,不能轻言高低。

“明白。”

张钢铁又一次挺身冲向陈不风,此时此刻不能再隐藏武功了,沈城五年前已与朝廷彻底决裂,想来不怕这点连累,何况自己仅代表张钢铁,又与沈城何干?

陈不风这次存了心机,虚晃了几矛靠近官兵,忽然抽身缩入了人群。

“给我上,砍中此人一刀赏金五十两,重伤此人封百户。”

陈不风盘算着让官兵先消耗张钢铁一波,自己也能趁机看清张钢铁的武功路数。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张钢铁虽能将陈不风打个狗吃屎,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大伙一起上总有机会,众官兵当即拔刀冲了出来,张钢铁扫了一眼,从官兵上方纵过去追击陈不风不难,但官兵也会转头回来,陈不风显然是想让官兵消耗自己体力,过去反而腹背受敌,心念动处,向后退开十余步,以免陈不风趁乱偷袭。

官兵转眼追了过来,迎面便砍来两刀,张钢铁身子一矮躲过,双掌正要左右分劈,哪知后方又有两人同时砍向自己腰间,这帮官兵是陈不风挑出来的精锐,刚才与潘诚、杜遵道、兰儿三人动手时折了一部分,剩下的全是好手,张钢铁见官兵招招狠辣,拿自己当行走的存钱罐,耗久了自己铁定吃亏,心念一动,身子向后一仰,躲过这两刀,人在低空一荡,双脚飞踢在一名官兵小腿上,那名官兵两条小腿如被石柱撞到,疼通尚未传到大脑人已仰面栽了下来,张钢铁全身内力激发,使起摸鱼荡来驾轻就熟,如鱼入芦苇钻来钻去,又像这些天在树枝间的任意穿行,转折横荡间,看见直立的小腿便踢,后方的官兵只看见前方官兵栽倒和飞溅的尘土,尚未摸清状况便中了招,片刻之后,三十余名官兵尽数抱着小腿躺在地上哀嚎,有的骨质脆弱,腿骨已被踢断,有的骨质硬朗,但也疼痛不禁,见同僚全在地上惨叫,不敢忍痛起来独战。

陈不风本想看一看张钢铁的武功路数,没想到官兵如此不中用,看了个寂寞,气得直欲骂娘,张钢铁一举将三十余名官兵踢倒,心中升起无限豪气,一个纵跃又向陈不风掠去。

陈不风眼见只能依靠自己,当即迎了上来,展开虚影幻步不断调整身位,不给张钢铁近身的机会,充分将兵器的优势发挥了出来,招招夺命狠刺,张钢铁只能利用灵活的摸鱼荡堪堪躲避,陈不风的步法极其诡异,张钢铁虽然在三寸谷见钱一空使过,但当天是在晚上,月光下看不分明,只见陈不风下盘仿佛长了四条腿,明明看见他向右迈了一步,追击时人却到了左边,张钢铁尝试了数次都猜不透,过了数十招,二人始终保持着一定距离,看似在打架,却谁也没碰到谁。

“哈哈,败俗帮夺命三百连刺快使完啦。”

兰儿忽然喊了一声。

“放你娘的屁。”

陈不风空刺了几十下早已面上无光,被兰儿戳中了痛点,气得咬牙切齿,却依旧不敢贸然与张钢铁对掌,只能加快矛上攻势寻求得手,招招凌厉狠辣,张钢铁顿时险象环生,有两招差点被刺中要害,穷于应付,张钢铁心中暗想兰儿为什么要出言激怒陈不风?这岂不是在帮倒忙?不对不对,兰儿不会害我。

张钢铁将兰儿的话仔细斟酌了两遍,忽然间心领神会,陈不风手中长矛与他师父钱一空的慑魂矛相像,长度有一米八,当日对战红巾军时没见有磁性,可见北海玄铁没那么多,但即便是普通精铁所铸,三四十斤也是有的,这既是重兵器的优点也是缺点,他既要施展这诡异的步法退避,又要挥舞这根三四十斤的长矛进攻,耍得越起劲体力消耗得越快,若真刺上三百下,力气恐怕完得不能再完,兰儿的胳膊肘当然拐不向外边。

张钢铁当下全身心躲避长矛,一心一用顺畅自如,时不时佯装进攻,诱得陈不风连珠反刺,又过了数十招,陈不风的攻势果然呈现出疲相,张钢铁看准时机,趁陈不风长矛刺到顶点之时忽然抬手握住了矛身,同时脚底内力迸发,沿着矛身游了过去,陈不风待张钢铁游到一半时忽然将前手一收,就在这一晃间,张钢铁赫然从陈不风后手拂动的袍袖中看见他手臂上绑着东西,张钢铁瞬间想到了三寸谷中对赫启宏发射袖箭的江湖客,陈不风怕不是假装疲惫诱自己上当?张钢铁双腿迅速一夹矛身,外侧内力斗然而发,身体绕着长矛转走,就在这间不容发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三枚喂了剧毒的袖箭从张钢铁身侧疾射而过,若不是张钢铁所处的角度刁钻凑巧,若不是摸鱼荡身法转折灵活,若不是张钢铁反应迅速,慢上半秒钟,张钢铁必死无疑。

张钢铁完全没想到陈不风这么狠毒,自己与他无冤无仇竟下死手,身体绕着矛身飞速而下,恍如神龙绕柱,又如王蛇上树,陈不风眼见张钢铁能在这么近的距离躲开袖箭,惊到无以复加,想要抽回长矛,可张钢铁的身体来得比他抽得快,想要横向甩脱,可张钢铁的身体加上长矛有一百大几十斤重,甩不动分毫,眨眼之间这条毒蛇便将咬手,陈不风只得撒手后掠,张钢铁使劲向后一送长矛再补一脚,长矛飞插到了十余米外的一棵树上。

“保命的家伙也不要了?”

张钢铁愤愤说着,人已飘到陈不风面前,八步登天向上能对抗重力,横向使出来速度天下无匹,陈不风见张钢铁转瞬即至,慌乱之中双掌齐出,明知张钢铁掌法古怪,眼下却也只能拼出十成大伤风作殊死一搏,可惜他碰上的是绿漾神掌,张钢铁凝神提防他再使暗器,双掌同出迎上,四掌一接,陈不风双掌全部推空,被张钢铁击向了左右两侧,身体险些被自己的十成力道撕成两半,张钢铁分毫不待,双掌运足内力,使出了雷神掌中的一招驱雷掣电,结结实实击在陈不风胸口上,但听“轰隆”一声响,雷声震彻山间,陈不风虽将全身功力集中到胸前抵挡,但张钢铁神功初成,内力暴涨难以抑制,加上雷神掌又是天下至刚至猛的掌法,陈不风肋骨断折,向后方飞了出去,一如当天三寸谷中落败的沈伯义,随着这一掌的施出,张钢铁涌动的内力得到发泄,憋胀的感觉一扫而光。

“漂亮。”

兰儿忍不住欢呼了一声。

“雷…雷神掌?你…是何人?与…沈城…是何关系?”

陈不风连吐了几大口血,被一名官兵扶坐了起来。

“连我是何人都没有搞清楚就来追杀我,你当你陈不风天下无敌么?”

“你认得我?”

陈不风一脸惊异,以前师父不让在江湖中露面,五年前公然挑战沈城之后才走到了人前,认识夺命三连刺不奇怪,但认识他陈不风的人极其有限。

“你师父钱一蛋的毛长出来了么?”

张钢铁冷笑问道。

“你…”

这事只有当时在三寸谷中的人知道,大多数都被钱一空师徒暗中灭了口,少数几条漏网之鱼又岂敢声张外传?陈不风仔细思索,眼前这人多半是其中一条,想到张钢铁会雷神掌,陈不风忽然想起师父说过一嘴。

“你是沈伯义的徒弟张…张…张”

他想不起来张钢铁的名字。

“张钢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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