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玲喜说得对(1 / 1)
成了呢?大老爷如今不在家,三房两位亲戚都是老实庄稼人,也留不起这些奴仆。凭晏灵熹的行事,自是能拿了身契做良民去。眼下是个好时机,还不必担心生计,跟着莲心庄的大队伍走,运气好,活到了地方分田地,以后就堂堂正正再不用受那呼喝屈辱。
他们犹豫着,闲谈着,交换着眼神,就是不去讨论晏灵熹所言的那计划。当然,他们不是那背信弃义的人,即便不干也不出卖人,就是,就是怕死,怕死了也没人来收。
晏灵熹明白他们的心思,耐心等了许久,见没人说,自己就说:“不怕,万一失败,你们推到我身上就是。晚点我把这事去跟本村里正报备,等事起,村人们眼见为实,自然不能放过他们,你们趁这个时候拿了身契各谋生路去便是。”
晏灵熹的目光颇难得地带了几分温情,她想起自己前世那十万精兵,管保个个忠诚。这不光要驭人之术,也得以命换命。
“成了的话,”晏灵熹忽然抿唇笑,“我知道玉红那里有五十两,那是你们的。萧家的钱财我们得留给宣哥儿,还有玉伯也许有打算,他是老人儿了,我们也得听一听他的考量。”
众人听见说起钱财,全都慌乱地摆摆手,表示自己无意此事,不敢肖想。晏灵熹也只笑笑,没再说。
呵,要不是他萧家还有这么个招人待见的儿子,全给他吞了也无妨。
“我干!”
欧阳四一听这啥都给安排好了,哪儿还有不干的道理?嗯,风险不大,收益可观。
欧阳三就瞟了他一眼。
欧阳三这小子鬼着呢,晏灵熹以为他得再琢磨琢磨,没想到他也顺着四弟的话点头了。
“行,我也干,那玉红成天咋咋呼呼的,早看她不顺眼!吃她的银子我可高兴。”
李平看一眼兄弟俩,转头问晏灵熹:“玉伯会不会扣着我们的身契不给,非要等老爷回来?”
晏灵熹立刻表态:“不会,他养不起,就算玉伯真要挣命,我也不会同意,起码把你们几个放出来。”
以她的判断,玉伯根本就不会这样干,最多留一两个。其实这些下人对萧同厚来讲并不重要,只要他三个孩子好好的,那他就觉着啥都行。
这一点玉伯比她更清楚。
李平想了一会儿,拍板:“成,我干了。”
就剩陈丰,大伙儿都看他。
陈丰睁着俩茫然无辜的小眼睛:“啊?我......不行,这要命的事儿,我得再考虑考虑。”
晏灵熹也拿眼睛亮亮地看他:“小丰子,谨慎是好事儿,但机会通常都是稍纵即逝啊......”
“你,你别叫我小疯子成吗?”
“你应了我就不叫。”
李平笑呵呵地:“快应吧,大家都是苦出身,一辈子也就拼这一回。你不是看上李家姑娘了么?这回要成了,你可就能亲自去她家提亲。”
笑话,咱哥几个儿都上了还能落下这小子?
陈丰瞪大了眼睛,耳朵根子都红了:“你别瞎说!行,我应了我应了。”
小李姑娘魅力挺大呀。
至此,大家都同意了,就齐刷刷看向萧尘宣。
这些话不知道他能懂多深,可毕竟关乎着他未来的命运,晏灵熹就把他也叫来了。
只见宣哥儿嘴里倒腾块儿糖,晃荡着小腿儿,伸手比出个大拇指:“玲喜说得对!”
行,说得对就行,晏灵熹又想起个事,掏出自己的户籍公文在他们眼前晃悠一下:“我不叫玲喜,我叫晏灵熹!”
教他们改了口,晏灵熹又把自己的部署如此这般、这般如此一说,众人就散会。
她单独把萧尘宣扣住了,没让回去,让陈丰几个再给打个掩护。多事之秋,他就在这儿老老实实待着,而那个什么劳什子家,以后也再不用回了。
另外,她写了封短信交给欧阳三,信中大概把萧詹氏、玉红、刘二三人所做之事说了一遍,逼供刘二那段说得尤为简略。这是晚些时候要给陈树林的,现在不能给。
得等他们亲眼见到,那效果才好。
次日一早,晏灵熹一推门,就看见汉子小子们抬着刚伐下来的木头,一队一队往过走,还喊号子,精神头儿十足。
走到大槐树那儿呢,又见妇人姑娘们都在大槐树的树荫下裁剪油布,分工合作,顺带着还能唠嗑儿,干得可好了。
有人跟她搭话:“灵丫头啊,你这个主意可出的真好!咱们女人家在外头最不方便了,有个帐篷就强多了。”
张家嫂子跟她说完话,还有点羞涩地笑笑。
晏灵熹笑嘻嘻跟她们聊了两句,看出来陈里正的工作能力不错,一个逃荒说得大伙儿跟搬新家一样兴头头的。
昨天晚上村里开大会,她家里也开大会,陈树林派人来找了晏灵熹,但她脱不开身,左右事情她都知道了,就跟来人说自己不过去了。
没想到村里这会开得真不错。
没走两步,又遇见周青石,他也怪兴奋,额头上沁着汗珠,看见晏灵熹就喊:“妹子,你上回用的那个流星索,做起来有没有什么讲究?我准备给卫队的人多做几个。”
那流星索是一个皮带,两段系着石块,用来绊住那些跑得快或比较凶猛的猎物用的,俩人曾经拿着它猎到过一只麂子。
晏灵熹也是凭手感做:“没什么大讲究,就是多长多重的区别而已,做什么规格主要看用来猎啥,这个你都懂的。”
周青石点头,粗声大气的:“嗯,没啥特殊的就行。”
说完他就大步流星领着几个卫队的年轻人走了。
晏灵熹一路走着,觉得自己有些被村人们感染,脚步都变得轻快一些。
到了山脚下,李平已经等在那儿了,手里头抱着个小包裹。
见晏灵熹过来,俩人互相一点头,他就转身钻进树丛里换衣服。
李平的身量跟萧尘宣差不多,他换上了萧尘宣常穿的那件袍子,小发髻一梳,小抹额一戴,光从背影还真看不出什么区别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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