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向日葵与画(1 / 1)
这几年来都是我和妹妹相依为命,年幼父母便失去了踪迹,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我没有恨,有云华在什么都无所谓。自从云华生病后,我便有了恨,我恨自己没有能力。“医生,特效药能治好吗。”我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冰冷的吐出几个字。
“这个我也没办法保证,但至少比现在的状况好,但价格不菲啊,况且现在你们还欠了不少,恐怕……”
“钱的问题我会解决,特效药什么时候能用。”
“现在医院里没有这种特效药,需要去审批购买,但最快也要一个礼拜,审批之前会评估你们是否有能力去购买,毕竟医院也不是慈善诊所,当然,我们也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一个折扣。如果要用的话尽快把医疗费补齐。”医生再次望了一眼病床,叹了口气走向长廊的更深处。
医院是救人的也是吃人的。为数不多的亲朋好友也借了不少钱,虽然每个人都说着不用还,治病要紧,时间久了也会体现出人的本意。对于一个十八岁的初中学历少年,要在城市中找到一份工作,或许比登天还难。工地上的工头也看不起,只能做做短工。我|干过工地,做过服务员,做过保洁员也做过收银员,每每看到三五成群的少年少女从我面前走过,谈论着青春谈论着梦想,现实哪有那么美好,或许有些人付出一辈子的努力换取的成果有些人动动手就能获取,人生向来是不公平的。云华也和我提起过她的梦想,她说长大后她想当一名插画师,因为每一笔都能在白纸上留下过去与未来的痕迹。自从云华病倒后,忙碌都生活对我来说,并没有没有任何怨言,能治好云华是我最大愿望,有她在,我就能感受到家的感觉。
但是云华没能等到特效药,医院给出的评定是无法承担。那天医生沉重的拍着我的肩膀,但我觉得很轻,“癌细胞扩散的速度比预期的快很多,几乎无法控制,就算有特效药希望也不大,这段时间就好好陪她吧。”
冰冷的屏幕上绿色的线条还在不停的起伏奔波着,云华看着我,“哥,你怎么流泪了。”虚弱的声音传到耳边,我握着云华的手,感受不到自己在流泪,轻轻擦了擦眼角,一滴泪水划过脸颊落在床架上,泪珠蕴含着整个病房。
云华说她想画画,她说在梦见了大海,梦见了山丘,梦见了我牵着她的手穿过树林,森林里有一座房屋,推开门看见两位大人正朝我们打招呼,看不清脸但又很熟悉。云华歪着头看着那盆向日葵,“当初它好小好小,现在都已经长大了啊。”
“嗯”我点了点头,看着那盆向日葵,叶子有些蜷缩,可能已经很久没有照顾过它了,我接了点水,洒在花瓣上,它似乎正等待着,伸直了花瓣与枝叶等待着雨水的降临。
我走出房门去买了套画画的给云华,纤细的笔握在云华的手中,笔尖与画纸接触摩擦出的沙沙声令人安心。今天的天气很好,我把窗户打开,阳光洒进病房,增添了一丝活力。我趴在床边,听着沙沙声睡着了。我也遇到一个梦,梦见云华拉着我奔跑在一片樱花树下,微风徐过,成片粉白色的花瓣飘落,多的我看不清前方,看不清云华的身影,我喊着云华的名字,四处寻找着。风停了,世界一片白色,看不到云华也看不到尽头。我忽然惊醒,云华的手放在我的头上,铅笔滚落在枕头旁边,蓝白色的床单上放着一幅画,画着一片云,云下是山丘,是大海,还有我和她,在我觉得那是最美的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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