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捕手（1 / 2）

漫长犹如再世的半个小时，代表钟齐的灰色迷雾与象征江有为的彩色气泡只是停留在原地欣赏由不同人梦境组成美轮美奂的动人景象，他想起了那位被称为绝世奇才的画家，难怪梵高在有生之年也曾见识过这片超脱领域，所以才能够描刻出如此抽象且让人无法理解的作品吗？

《星空》！你那汹涌动荡的蓝绿色激流竟然在吞噬、旋转、躁动、卷曲或柠檬色或象牙色的星云，夜空因此变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般活跃跳动，它充斥了梵高躁动不安的情感和疯狂的幻想世界，正如遗忘地这样既贴近虚幻又不脱离现实。

当彩色气泡薄如蝉翼之时，灰色迷雾如同沸腾般翻涌不定，江有为在“咔嚓”声后返回了三号包厢，墙壁上转动了半圈的时钟证明了刚才并非幻觉，在人类生活的正常世界下，竟然存在有无人可以想象出来的神秘。

钟齐拿起桌面服务员准备好的酒瓶满杯饮下说。

“定情水只能让没有塑造灵魂形体的人在浅层保持静止状态，在那片区域附近会时常刮起由于大面积情绪动荡的风雨，比如说现实中的新闻记者会、领导重要讲话以及群众示威游行，如果因为意外导致彩色气泡破裂，你的灵魂将没有任何保护地暴露在超脱领域，轻则变成弱智意识残缺不全，严重点恐怕性命不保，这幅躯体化为没有依附的空壳。”

“所以你之前说附赠的心法秘籍难道就是灵魂塑形方式吗？”

“你可以这么理解。”钟齐回答。

“我需要些许时间消化信息。”

江有为只觉二十来年来形成的稳定世界观在经过了短暂的三十分钟后土崩瓦解。

“超脱领域可以找到治愈我母亲的办法？”江有为更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特产，遗忘地也没有例外，例如苦叶树皮药粉。你可以在那里发现许多现实之中根本不存在的事物，详细信息还要等你加入俱乐部后才有权利知晓。”钟齐回应说，“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的二十万块钱，而重要的是更多优质成员的引进，直觉告诉我你的身上有非同寻常的秘密，我从不会错过类似的机会，调酒师和酒吧保安也是俱乐部的伙伴，他们在认识我以前不比你现在的情况好上多少。”

“我今天就要做出决定吗？”

“时间等于金钱，人不要将自己当做世界的主角，你只是这出大型舞台剧的演员之一。”

“我同意加入俱乐部，不过现在刚开始工作拿不出二十万块钱，可以分期付款吗？”

“我更乐意你用遗忘地的特产还债，那才是真正值钱的东西。”钟齐说。

回到属于调酒师的吧台，原本满座的桌椅此刻空无一人寂静万分，仿佛来到了渗出阴森气息的深夜墓园，虎背熊腰的酒吧保安把守狭窄的入口，成块的肌肉鼓起富有弹性的黑色背心，太阳暴晒过后的皮肤好像铜器一样反射出深黄色彩，钟齐从犄角疙瘩掏出奇怪形状的烙铁，饮下调酒师递出如同岩浆般的粘稠液体，他小口往前吹气，烙铁前端顿时间透红无比，无需熔炉的加热技术就此诞生。

“我要将命运天平的印记烙刻在你的左胸位置。”他说。

调酒师拉下本就低矮的领子，酒吧保安也掀开黑色背心，锁骨下几厘米的位置都出现了象征公平正义的命运天平，好比刀刃经过淬火出现漂亮的花纹，烙刻印记是古老传承的入会仪式，相传命运天平俱乐部的创始人是伟大的古希腊哲学家苏格拉底，但这已经是无法考究的事情，况且再如何辉煌强盛的历史，难道能比可以改变的未来还要吸引人吗？

江有为深呼吸，他感受到心脏在剧烈跳动，仿佛棒槌敲击下震耳欲聋的锣鼓，他干脆利落地脱下外套衬衫，坐在椅子上挺起左胸，永远不要相信钟齐手握高温烙铁时所说的话，那跟小时候医生打屁股针时温声细语的安抚没有区别，字里行间充满了欺骗。

“相信我，很快就会结束的。”

确实如同钟齐所说，疼痛只用了不到两秒钟时间就让江有为痛晕过去，之后萦绕在四肢的是沁人心扉的丝缕冰凉，调酒师使用特殊能力加速了烫伤的痊愈，以至于他的左胸位置没有冒起水泡和留下疤痕，只有纯黑色的命运天平印记。

“你可真是娇生惯养。”酒吧保安说。

调酒师如同往常般惜字如金没有开口说话，她只有在某个人面前才会展露女儿姿态。

“欢迎加入俱乐部。”钟齐张开双臂，犹如基督教堂的耶稣神像，只是身上没有十字钉。

“以下是任何人必须遵守的规则：1、成员之间必须在尽可能的条件下相互帮助。2、不得对普通人使用灵魂手段。3、涉及捕手存在的事情不允许牵扯过多。4、除遗忘地外各自生活独立不可干涉影响。5、命运天平永远保持中立不倾斜其他国内外势力。”

“你听明白了吗？”钟齐问江有为。

“捕手是什么？”他反问道。

酒店保安解释说，“捕手代表了国家相关机构的公职人员，他们以捕捉超脱领域的生物返回现实为主要目的，通过科学家研究遗忘地出现的原因以及利弊，毕竟谁也不希望地球上有定时炸弹的存在，各大俱乐部属于不见光亮的地下组织，如果因为碰撞摩擦导致矛盾出现，很有可能成为各国政府联合起来对灰色地带进行重新洗牌的导火索，永远不要低估他们的手腕与实力，我们要记住自己才是跟在后面吃残羹剩饭的人。”

“那这样岂不是没有什么好处？”

钟齐微笑说，“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在庞大的基数下，多与少的差别十分模糊，能够得到什么终究要依仗个人实力，你已经熟记我所制定的规则了吗？”

“非常明白。”江有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