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转折(1 / 1)
中考结束,意味着每个人都要跨入一个新的门槛,人生进入一个新阶段。
静宁一中,是很多学生梦寐以求都想去的高级学府,然而真正能上静宁一中的学子,全县只有不到十分之一。也就是说十个初中毕业生里面只有一个人才有资格踏入静宁一中的大门,其他人要么去次一等的高中,要么去职业技术学校,要么直接步入社会。然而高中毕竟是高中,所要承受的精神压力和残酷的竞争不是初中所能相其并论的,也是很多人都无法想象的。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面说“婚姻是一座围城,城外的人想进去,城里的人想出来”,我想这句话不仅适用于婚姻,也同样适用于高中生活。很多事可能只有自己亲身体验了才会有深刻的理解和认识,才有发言权。
我初中毕业的时候和贾孔龙关系很好,我们隔三差五就去对方家里去玩,我们约定到时候一起去静宁一中报到。当时我对一中的一切都非常陌生,从来没有出过田堡的地域范围,自然也从来没有去过县城。因为他在县城有亲戚,所以之前就去过很多次,我是在他的讲解宣传之下才对县城有了一点了解,自然也充满了羡慕和憧憬。
贾孔龙二舅父家的表哥表姐都已经读高中了,并且就在静宁一中就读。他二舅母跟着两个子女陪读,尤其是他大表姐,学习成绩很好,中考的时候是四河乡的全年级第一名,顺利考入静宁一中的实验班。相对来说他二表哥的学习就很一般,在普通班里面是中等偏下的水平,当然考一个普通大学基本上没有问题。
我们上高一的时候,他大表姐已经高三毕业了,考了600分过一点,但是她感觉没有发挥好,所以选择复读了一年。我们读高一,她在复读班读高四,结果第二年高考的时候成绩和第一年差不多。最后报考了北京师范大学,被录取了。
实验班是静宁一中的尖子班,只有静宁一中前两百名才有资格参加实验班的选拔考试。我们田堡初中这一届初三毕业生只有两个人有资格参加考试,一个是苏容,一个是秉慧。苏容不知道什么原因最后好像没有去参加考试,被分到普通班了,秉慧顺利考到实验班里面了。
我和贾孔龙一样,自然都被分到了普通班。如果想在校外住,就得提前去学校附近找好房子,要想住学校的集体宿舍,就不用管了,到时候多交点住宿费就可以。我们俩都打算住到学校外面,一方面自由一点,自己可以在宿舍做饭,另一方面也有更多时间学习,因为学校宿舍晚上十点就关灯了。
第一天去静宁一中报到,我就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吸引住了。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大楼,还是这么漂亮整齐的教学楼,校园很大,种满了各种大树和花花草草。还有偌大的橡胶操场,水泥篮球场,假草坪足球场。最让人感到震惊的还是校园里面隐藏的百年文庙,是一个古色古香的大四合院。里面有孔夫子雕像,有纯木结构的房屋,有参天大树和奇花异草,还有静宁一中的校史展览馆。文庙是开放的,学生都可以到里面去自由地读书。能在这种环境里面读书,简直是一种享受。
第一学期刚开始的时候,我和贾孔龙两个人一起搭伙做饭,有时候一人一天,有时候一人一星期。买菜买面都是大家一人出一半的钱,到后面感觉学习压力越来越大,时间越来越紧张,我们就分开各做各的了。我基本上就很少做饭了,大多数时间都去学校食堂打饭吃,虽然学校食堂的饭菜不是那么可口,但为了可以节约一些时间出来,还是凑合着吃了很长时间。
宿舍是贾孔龙二舅母帮忙找的,就在学校东门下面,在一户人家的院子里面。环境倒也优雅,房间也不算很小,我和贾孔龙两个人住已经绰绰有余了,就是房间在阴面,光线稍微暗一点。不过这倒问题不大,因为我们平时都在学校,早去晚回,基本上不影响,只有周末在宿舍,多少会受点影响,但影响不大。
分班的时候,我被分到了十四班,我们田堡这一届只有我和明月两个人被分到了同一个班。刚分班第一周,就有一个全国奥林匹克英语竞赛,大概是全年级或者说全县英语中考成绩在前一百名左右的学生才有资格参加。我们班有三个人去参加了这个比赛,我就是其中之一。
当时我们正在上早自习,班主任拿着名册走进教室,说有一个全国奥林匹克英语竞赛,现在就要去参加考试,他念到名字的就去准备一下参加考试。前面喊了两个人,都是班级前三名里面的,后面第三个人喊到了我的名字,大家都大吃一惊,感觉不可思议。因为我分班的时候不过是班里面的二十几名接近三十名,居然能去参加全国奥林匹克英语竞赛,这难免让大家有所震惊,有所感慨。感觉到大家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我心里都是有一丝丝得意。
高中的学习完全超出了我的想象,第一次感觉到压力如此之大。初中的学习我都是很轻松就完成了,到了高中,感觉一下子有点力不从心,很吃力甚至有点跟不上了。各学科都比初中要难多了。除了语文和我比较擅长的英语还勉强能跟上以外,理科类的学习基本上都落后了很多。
这让我感觉到了非常强烈的反差,也开始对高中学习重新审视。初中的时候,感觉自己每天都精力充沛,有时候学习一天,晚上挑灯夜读一晚上的小说,一眼不合,第二天照样去教室上课。到了高中以后,很明显已经感觉到心力交瘁了,不用说一晚上不睡觉,就是每天晚上都正常休息,第二天去学校感觉还是有点昏昏沉沉,迷迷瞪瞪的样子。这种情况基本上持续了三年,一直到了高中毕业。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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