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州之争玉璧伤 第二百二十章 阳城之外弟子见(1 / 1)
韦然之所以笃定沮渠诚然不敢拖太久,乃是因为他通过蓝田方向和西秦取得了联系,东秦大军如今被纠缠在蒲坂潼关一带,如果沮渠诚然不能迅速取得优势,那么在潼关一代的东秦部队将遭受前所未有的困境。
闵世元从邺城带来的十万人,乃是增援蒲坂地区的新生力量,如果不能及时增援,届时在西秦增兵之下,东秦军队很有可能节节败退,甚至丢掉洛阳,届时东秦再想攻打西秦,连潼关都没的走了,只能死嗑西秦可能要造起来的玉璧城。
故而韦然在随后的几日,明面上加大了攻城的力度,但是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东秦兵在一次次击退南齐进攻后,自信心果然如韦然预料般那般强大了起来。
只有在城内的沮渠诚然此时面露忧色,他又何尝没有看出来韦然的骄兵之计,但是此刻已然是阳谋了,他猜测到了韦然已经看出来他不可能在阳城和他一直耗下去。
韦然利用南齐士兵给东秦士兵增加实战经验,就是告诉沮渠诚然,你要么出城决一死战,要么就带着这群经过战场磨砺的新兵去死嗑西秦,除非你想和我一直耗在阳城。
沮渠诚然站在阳城城楼之上,望着数里外的南齐大营,虽然身边的东秦士兵尽皆欢喜,但是沮渠诚然脸上看不出一丝的笑容。
斛律明月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对沮渠诚然说道:“将军,韦然用这骄兵之计,就是想吸引我们出城决战,如果我们放弃了阳城,韦然就会顺势进军洛阳,军中亲眷都在洛阳,若是洛阳被围,则潼关前线军心思变啊。”
沮渠诚然点了点头,但是又苦恼的说道:“明月之言,我怎不知,但是我们空耗在此处,对潼关前线也极为不利,西秦近来不断增兵,傅远将军已经有点顶不住了,宇文至本就是天纵奇才,又经历过生死历练,作战不按常理出牌,喜欢置之死地于后生,如此打法,傅将军是万万敌不过的。”
但是唏嘘归唏嘘,如何解决眼下的困境才是最为重要的。
斛律明月此时突然想到:“如今南齐皇帝萧炬刚死,新皇继位,韦然如今带兵在外,他就不怕朝中权利出现真空,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吗?”
沮渠诚然摇了摇头:“且不说反间计能否成功,就算成功,也耗费颇多时日,如今战机瞬息万变,我们消耗不起啊。”
沮渠诚然此时望着南齐方向的缕缕炊烟,一股烦闷之情从心底生气,不由的火气更大。
斛律明月此时突然想到了什么,对沮渠诚然说道:“大人,你与韦然的老师既然是同一人,可否让韦然念在师生之情,让他在阳城就此罢兵?”
听到这话,沮渠诚然仿佛是听到了一个笑话,对斛律明月厉声说道:“战场之上,岂是儿戏,韦然岂会因师生之情而坐失良机,他能在南齐坐到这个位置,乃是不知道踏着多少人的骸骨而来的。”
但是斛律明月却是不服,也是难得的顶撞了沮渠诚然:“将军话不可如此,如果韦然愿意罢兵,我等就回师与西秦战斗,如果韦然不愿罢兵,我等就出城与韦然决战,总好过如今在此每日煎熬。虽然南齐不一定能攻克阳城,但是如今我们的任务不是计较一城一地的得失,而是蒲州之地啊。阳城丢了可以再夺回来,但是要是真被西秦建起了城,我等以后就真的只能死磕潼关了。”
沮渠诚然长叹一声,默默的走下了城楼。
斛律明月紧随其后,也是一言不发,但是走到城下之时,沮渠诚然突然说道:“或许你说的对,那就派人约韦然一见吧、”
韦然此时正在商议如何吸引阳城秦军出城作战,并且就伏兵的位置都开始规划了起来。
但是此时突然有亲兵来报:“秦王,秦军有人而来,说代替秦军主帅,想要约秦王黄昏时分阳城外一见。”
韦然心中生疑,问道:“使者何在,带进来见我。”
令韦然出乎意料的是,来人正是斛律明月,韦然不由的感慨道:“想不到,沮渠诚然竟然敢用你为使者,就不怕我杀了你。”
斛律明月傲然说道:“我虽不了解秦王为人,但是能人三军用命,众将信服之人,定然也是个真英雄,必然不是那种斩杀来使的龌龊小人。”
韦然闻言,嗤笑道:“我连俘虏都杀,何况一使者,你才能出众,我若是此时杀了你,岂不为我大齐日后解决一个祸患,沮渠诚然派你来我营中,你又死在了这里,我在派人去洛阳邺城散步谣言,就说沮渠诚然是忌惮你的才能,故而派你来送死,你猜结果又会如何?”
斛律明月此时也是大为震惊,甚至一度怀疑沮渠诚然是否是真的有意派他来送死。
看到斛律明月的眼神,韦然便知道他心中产生了自我怀疑,于是又说道:“不过你运气比较好,也可能是沮渠诚然了解过我,知道我不是这样的人,你去通知沮渠诚然,就说本王愿意一见。”
虽然南齐众将都不愿意韦然和沮渠诚然会面,但是韦然却说道:“战争,也是博弈,如果能不费一兵一卒达到我们的目的,又何乐而不为,沮渠诚然约我相见,定然是有所图,不愿意在此空耗,我借机提出条件,我等罢兵也不是不可,如今新帝刚刚继位,虽然我将崔诰慕之等人尽数留在建康,但他们都不是杀伐果断之人,时间久了,总有人有不轨之心。”
黄昏时分,阳城之外,战斗残留的痕迹还未退去,南北双方各出来一人,骑在高头大马之上,在中间点彼此定住。
韦然看着面前的之人,开口道:“你是沮渠家族的人?”
沮渠诚然没有否认,只是说道:“昔日老师归于韦家,条件就是放过皇族中人,沮渠诚业乃是我皇兄,不过后来被杜充暗害,我侥幸被闵观救下,从此留在闵府。”
“是胞弟,还是?”
“我是先帝的亲生兄弟,但是朝中之臣都以为我是太原王的儿子,故而我在燕国并不讨喜,不为人所知。”
韦然此时心中也是感慨万分,看着沮渠诚然,感慨的说道:“你若真是韦伯之子,今日你无论提出什么条件我都不会讨价还价,但是韦伯死时仍放心不下拓跋雪,你也可以提出一个条件,就当我还韦伯多年的照付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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