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登泸山悉知“火把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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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廷簇刚去战士食堂吃了早饭回来,正要将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洗衣台去洗。端起盆子快要出门时,郁金香来了。只见她手里提着的网兜里,装着一些水果、糕点之类的东西。

“你这是干啥呀,手里提这么多东西,是要去会客吗,还是去看朋友。”范廷簇带着几分疑惑的神色,小声地问郁金香。

郁金香盯了范廷簇一眼,亭亭玉立地回答说“既不去会客,也不去看朋友?”

“那你想干啥呀?”范廷簇又问。

“我来约你去爬泸山去,今天是星期天,天气又好,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郁金香看着范廷簇,兴致勃勃地说,“因为我听科里的老护士说,泸山很值得上去看一看的,所以,我就来约你了”。

“我都去过好多回了。”范廷簇心不在焉地说,“要去,你一个人去吧!”

“你烦不烦,人家满心欢喜来约你,你却一盆冷水给我泼起来,太不够意思了嘛!”郁金香听了半瓶醋的回答,极其扫兴地说道:“你是去过好多次了,可我一次也没有去过啊!人家好心好意来约你,你却叫我一个人去,真不够意思。”郁金香说着,象擀饺子皮一样拉长的脸,突然一下子阴沉下来,神情沮丧地跺了跺脚,把手里提着的网袋甩了两下:“我一个人能去,还来约你干吗?在说了,就算一个人能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有什么意思嘛?这么绝情的事情,你居然也做得出来。”郁金香兴致一变,把本来想说的“就算我一个人能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立刻改成了“就算一个人能去,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败兴之中故意把“我”字省略了。

呆头呆脑的范廷簇丝毫也没有想到,一句平平常常的回答,竟然弄得郁金香心情很不愉快,于是赶忙答应道:“好吧,小郁,你莫呕气了,我陪你去就是了,要得不?”

“这——吗,还差不多。”郁金香听了半瓶醋答应陪她爬泸山,拉长的脸又变成了刚刚下树的红苹果。通过这件事情,她又进一步证实了半瓶醋是个性格随和的人。

范廷簇放回手中的盆子,床头上拿起别有五角星的军帽戴上,陪着郁金香一前一后上路了。

泸山,位于宁远古城东南面五公里,与一衣带水的高原淡水湖——琼海,构成了后来的国家级名胜风景区。她之所以名震遐迩,并不在于风景区的规模有多大,而在于她是全国少有的儒、佛、道三教合一的名山,素有“川南胜景”、“蓬莱遗胜”的美誉。历史上,司马相如、司马迁、诸葛亮、杨升庵等历代名人都在这儿住过。

泸山茂密的森林中,道路蜿蜒曲折。范廷簇和郁金香走进遮天蔽日的荫森森凉幽幽的树林里,还是郁金香耐不住寂寞,慢吞吞地说道:“你说你来过好多回了,肯定对泸山有着深入的了解吧,不妨说点儿来听听,也让我分享一点儿你爬泸山的快乐,怎么样?”半瓶醋听了,感到问题来得有点突然,于是反问道,“你怎么会对这个感兴趣,这到是我始料不及的呢?”

“那你认为我会对什么感兴趣?”郁金香停住脚步,偏起脑壳笑着问道。

“这样的问题很不好回答。”范廷簇镇定了片刻,接着说道:“说抽象一点呢,应该是你爱好什么,就会对什么感兴趣。”

“假如要你说具体一点呢?”郁金香不给半瓶醋一丝喘息的机会,她把头从左边偏向了右边,似乎在急切地等待着半瓶醋的回答。

“你让我思考一下,我们还是一边走一边说吧。”范廷簇为了分散郁金香的注意力,“不然啊,我们今天上得去,就下不来。”

“你又在杀偏锋了,我是问你对什么感兴趣,你却给我说上得去就下不来,这,捱得上边么?”

“不,我的意思是说,我对什么感兴趣,以后在慢慢告诉你。”范廷簇慢吞吞地解释道,“如果我们在山下摆闲谈耽误了时间,上去晚了就下不来。”范廷簇本想对她说年轻人最喜欢的兴趣就是谈情说爱,又怕自己显得唐突和浅薄,同时也弄不清楚对方需要回答的是不是谈情说爱这方面的内容,所以,范廷簇只好把话题引开,留到以后在去讨论。

“路程很远吗?”郁金香听了半瓶醋说的“上得去就下不来”,好奇中又增加了几分诧异,忍不住说道,“我看这山也没有多高啊,怎么会上得去下不来呢?”

“这就要看你怎么爬了。”范廷簇慢条斯理地说,“假如你把爬山当做赶路,什么绚丽风景也不看,庙宇里面的古典艺术也不欣赏的话,上去下来一趟,至多有三四个小时也就够了。如果每一座庙宇的建筑艺术,每一副对联的深遂意境,你都要把细玩味的话,那就需要很多很多的时间了。”

郁金香听他这么一说,空灵幽静的心里又暗自凭添了几分敬意!她似乎感到,“走在身旁的这个范廷簇,交往之中虽然不善言辞,懂得的东西一定不少,但是,怎么大家都会叫他半瓶醋呢?”她一边走,一边想,始终想不出一个头绪来,于是侧过身来,看了看周围没有人,站在范廷簇面前壮起胆子说道:“请恕我冒昧,小妹我请教你一个小而又小的问题。我一直在想,为啥大家不叫你范廷簇,都叫你半瓶醋,并且你还不介意,好象是你特意申请的专利似的,我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来,现在正好有这么一个机会向你请教。”

“这个问题既简单,又复杂,三言两语恐难说得清楚。”范廷簇不加思考地说,“以后在慢慢告诉你吧,反正有的是时间。今天的乐趣,就是陪你爬泸山。”

处于学徒身份的郁金香,见老师不肯正面回答,也不便勉强,于是,又把闲谈转移到那天范廷簇没有说完的话题上来:“那天你教我测体温时,在病房里你只说了‘可能我’三个字就不说了,显然你的话没有说完,现在能告诉我吗?”

“你真是个有心人,好多天以前的事了你还记得。如此看来,你将来一定会成就一番大事业的。”

“我只听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郁金香毫不迟疑针锋相对地反驳道:“没听说过不拘小节者成大事。你这么一说,我反而感到更新鲜了。”

范廷簇听了郁金香的反驳,一点儿也不反感。面对这个真诚而又坦率的年轻同事,他不打算隐瞒什么,很想把实情告诉她,但是,也并非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于是说道,“告诉你也没有关系,只是还不到时候。到了恰当的时候,我在告诉你吧。”

郁金香听了,心里象拌倒了五味瓶一样,很不是滋味。仿佛范廷簇的内心深处,隐藏着很多不肯告人的秘密似的。这样说不清楚,那样不到时候,这样的年龄,不应该有这么深的城府吧,不说就不说了!有什么了不起的。她这么想着,只是没有说出口来。

两人邂逅走着,不觉来到第一座古刹“光福寺”。这是泸山最大的建筑群,也是主庙,始建于唐代贞观十五年。光福寺坐西向东,呈阶梯状。整座庙宇,甚是壮观。古刹依山就势,分五级建造,由望海楼、大雄殿、千佛殿、文武殿、魁星阁组成。寺内有清乾隆二十三年铸造的铜钟一口,重达一吨多。

郁金香犹如刘姥姥进大观园,看着光佛寺里面的陈设样样都感到新奇。他两来到名曰“吟云阁”的望海楼,凭栏远眺,只见山下波光淼淼的琼海,海阔天空,渔舟点点。

看了一阵琼海风光,郁金香突然问道:“哎,半瓶醋,这光佛寺里你最感兴趣的东西是什么?”半瓶醋正要回答时,郁金香又警觉似的说道,“真对不起,我不该这样称呼你。”

“没关系,大家都是这样叫我的,你不这样叫,反而我还不习惯。”范廷簇自我解嘲地说。

“问题是,”郁金香话还没有说完,范廷簇就急忙抢白道:“问题是什么啊?”郁金香听了,立马补充说,“问题是,问题是你是我的老师啊!”

“哎——呀,真没想到,你会那么固执!我早就给你说过我不是什么老师。”范廷簇一点儿也不介意地反问道:“我问你,有半瓶醋当老师的么?”

“但是,好歹总得有个称呼啊,”郁金香难为情地说,“没有称呼,说话就失去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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象,就连自己都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所以呀,跟你学习这段时间,我总觉得非常非常的憋扭。”

“漏馅了吧,终于说出心里话了。”范廷簇看到郁金香是个心地善良而又襟怀坦荡的姑娘,心里暗自兴奋地说道,“我跟你恰恰相反,从你跟我一起上班以后,我总觉得很愉快,很满足。”

“真的呀,你真是这样的感觉吗?我还以为你对我不满意呢?”郁金香惊奇地看着范廷簇,急忙解释说,“我刚才说的很憋扭,是讲说话的时候没有个称呼很憋扭,不是其他方面很憋扭。你想啊,要跟对方说话,或者请教什么的,没有任何称呼,就哇啦哇啦说起来了,这叫什么话?因为不好称呼,所以说起话来就很不自在。”郁金香嘴上是这么说着,心里却在剧烈地跳动。怎么不呢,天天寸步不离地跟着一个跟自己年龄相当的男军人上班,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碰到的事情,这可是她过去做梦都没有想到的呀!现在居然走到了一起,今天学这样,明天学那样,总有学不完的东西,而且又总是担心自己做不好或者做错了什么事情,深怕对方不满意,不高兴,因为这仅仅是漫长人生的开头啊!现在听了带自己的老师说很愉快,很满足,心里就比较踏实了,也就不那么担惊受怕了。郁金香想着,心里象是装满了刚刚采割下来的新鲜蜂蜜似的。

“你说到这里呀,我似乎也有同样的感觉。”范廷簇感同身受地说,“我叫你的名字吗,又觉得直呼其名不太好;光称呼你金香吗,别人听了又觉得有点儿酸溜溜的,所以呀,我就只好称呼你小郁了。”

“好哇,你叫我小郁,我就叫你小范,可能我们年龄都差不多。同样的叫法,谁都不会吃亏。”

“不,你还是叫我半瓶醋,我就叫你小郁。这样,我会更习惯一些。”范廷簇说完了,又在心里暗自忖道,“叫名字还有吃亏的,没听说过。”

“好吧,那就说定了。”郁金香答应得很干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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