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魂师(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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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上学、当值就成了吴亘生活的全部。若不是还在校尉府领着一份俸禄,吴亘倒是想天天泡在学堂。

吴亘同学绝对是醉心于学业,断没有掺杂其他心思。不就是身上香粉多洒了些,衣服穿的周正了些,发髻打理的光滑了些吗。这也是入学时朱先生所教啊,所谓冠必正、纽必结、衣贵洁什么的。

君不见,吴亘同学学业一日千里,生字都认识了上千个,在一帮流着鼻涕的同学中,绝对是出类拔萃的存在。就连所写的字都时常受到朱先生夸奖,说是颇有筋骨,力透纸背。

平日在校尉府中,人也随和了不少,少了些戾气锋芒,让其他人对其印象大有改观。就连参军房那长年黑着一张脸的曹近仁,偶尔也会对吴亘点点头,不知是不是对其赶出参事房的事情心有愧疚。

倒是孙宏,与林若实走的越发近了,见到吴亘就远远的避开。这也难怪,在校尉府这样的染缸里,人总是会变的。林若实可是校尉府红人,与城中各个府衙之间都走动颇多,前途不可谓不光明。

这一日,吴亘洗刷完马匹,刚走回屋中,门外响起脚步声。刚要开口,从打开的窗户扔进来一个纸团。吴亘一愣,抬头向外望去,只见曹近仁已背着手离去。

捡起纸团,打开一看,上面只有四个字,小心毕华。

吴亘若有所思,将纸条点燃,看着升起的袅袅青烟,神色凝重,默默不语。

第二天一早,吴亘早早出门,今天并不能去上学,因为要去阳邑送一封书信。

阳邑是宝安郡下属的县治所在,距定远城足有百两余里,中间还要穿过一些城镇。按说应该不会有什么人劫道,只不过近来听说一些村子发生了些古怪的事,吴亘还是将断刀带在了身上,以防万一。

骑马出了定远城,转而向北。两侧农田渐渐多了些,不时看到有农户在田中劳作。放眼过去,眼前一片开阔,这里也是宝安郡最大的一块平原。心情舒畅之下,不免多甩了几鞭子,骑的快了些。

乐极易生悲,古人诚不欺人。

到了一处小河边,马儿一个趔趄,被路上的泥坑摔倒在地。吴亘从马身上落下,一溜烟落到了水中。

一路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晦气,今天真是不宜出门。”甩了甩手上的淤泥,吴亘有些后悔出门没有看黄历。

起身查看,马腿已经伤了,再跑不了远路,加上自己一身烂泥,得寻找一处地方暂且歇息。

牵着马走了五里路,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个村子,房屋零零散散,只有十几户人家。

吴亘寻到一家,轻轻敲了一下门,屋中并无反应。又连敲几下,仍是毫无动静。轻轻一推,门却径自打开了。

“有人吗?”吴亘迟疑了一下抬脚迈入门中,刚一进去,怪叫一声,却又跳了出来。

吴亘神色凝重,提刀四下打量。

屋中坐着两名老者,一翁一妪,脸上俱是带着诡异笑意,头却歪在一旁,身上泛起尸斑,俨然已死去多时。

小心走到二人身前,仔细察看,身上并没有任何外伤。

二人年岁均已不小,头发花白,牙齿皆无。若说是因病而毙,那也不能两人同死。若是为人所害,那凶手为何又将死者摆出如此古怪姿势。

查看了半天,吴亘一头雾水,转身退了出来,去寻乡间里长,毕竟死人这种事情,可不归校尉府管。一路打听,终于在一处田间找到了正在劳作的里长。

出示了自己校尉府腰牌后,里长忙不迭从田中爬了上来。这是一个业已花甲的老者,裤腿高绾,骨瘦如柴,颤颤巍巍给吴亘躬身施礼。

“大人,不知寻小老儿何事?”里长始终没有敢抬起头,神色惊惶的揣摩着在自己眼里可谓大官的少年。

吴亘将在村头的发现告知了里长,本以为对方会有所惊讶,没曾想对方却是一副习起为常的样子。

“大人,您也不必在意,这些天了,多有此类事情发生。丧身之人都是孤寡鳏病,死了倒是件好事,不用再活在世上煎熬。呆会收完田,我就带几个人用席子卷巴卷巴埋了。

死了好啊,下辈子做个猪牛,也比做个庶人强些。老头子我实在是家中还有牵挂,要不倒是想随他们而去,早死早了。”里长面色愁苦,一副生死看透的模样。

吴亘无语,想了想方开口道:“老丈,难不成这种情况还不是孤例,为何不报官哪。”

“报官又有何用,县里倒是来人了,仵作看了半天,也看不出缘由。只能草草了事。苦的是我们这些活下来的人,还要帮着收尸,这田赋还得照交。”老头唉声叹气。

吴亘从小生活在山寨,寨子里很多人是庶人出身,耳闻庶人艰难,却没想到艰难到如此程度。

叹了口气,吴亘只得摸出一块碎银子,“死者为大,这些钱拿去,不妨打副薄棺材,将那二人葬了,也算入土为安。”

里长赶紧缩手,“使不得,使不得,大人一片好心我知道,只不过如是这家有了棺材,那他人家呢,乡民岂不是会责怪小老儿偏心。”

吴亘只得无奈将银子收回,“老丈,我这坐骑伤了腿,附近可有什么馆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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