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遇(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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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北之地,荒凉和苍茫中透露着神秘,有着特殊的美感。

司南星此刻却无心欣赏美景,相反,他觉得此地处处充满肃杀的气息。

车内的血腥之气浓烈,司南星嘴唇煞白,旁边的女子扶着他,已梨花带雨,泣不成声。车夫拼命地挥舞着马鞭,恨不得御风而行。

几道寒芒先至,紧随其后是数位黑衣人快马奔来,那一箭正中马肚,马儿吃痛,侧身而倒,好在马车夫御术精湛。拔刀斩断马缰,竭力扶正马车避免侧翻。

马车缓缓停下,马夫随后朝着车厢低声道“主人,他们追过来了。”

司南星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他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对这一切早有预料。

一旁的妙龄女子只是帮忙捂着司南星腰部的伤口,伤口还在流血,女子脸上也毫无血色,显然,她也受了伤。

这时一行黑衣人冲了过来,将马车团团围住,风沙渐起,马夫持刀侍立在马车旁,眼神坚毅。

司南星剥开门帘,缓慢地走了出来。

他环顾四周,轻轻一笑道:“看来张将军是非要取我这条命不可了?”

黑衣人为首的也并不废话,一剑刺来,马夫横刀将剑隔开,把司南星护在身后,众人见状一拥而上,欲将司南星乱刀砍死。

马夫却是双拳难敌四手,自己身上也负了伤,眼看刀就要落在司南星身上,却听见一声哨子划过低空,一支银枪也随之爆射过来,戳中其中一位黑衣人身躯,黑衣人应声而倒,被强大的冲击力戳退十几尺远。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身影闪现而来,却是一位少年,将地上的银枪抽出,随之又隔开另一位黑衣人的刀刃。

司南星虽是依旧面不改色,却也觉得疑惑,打量了一下这位少年。

黑衣众人见状重新列开阵型,为首的黑衣人指着少年道:“小娃娃不要多管闲事,否则将你一并剁了!”

司南星对少年鞠了一躬,拱手道:“多谢少侠出手相助,但此处凶险,还是赶紧脱困为好,少侠的恩情老夫感激不尽。”

只见那位少年将枪尖插在地下,也没有回答司南星的话,插着手。对着黑衣人说道:“你们的恩怨我确实不感兴趣,但是这么多人欺负一位老人家就不太道义了,你们好歹派个人来单挑啊。”

说着又笑了一下道:“在下确实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但遇到这般不讲江湖道义的事,也只好出手管一管了。”

黑衣人首领的面罩之下露出了狰狞的面孔,他举着砍刀下令:“杀,一个不留!”

黑衣众人持刀砍向少年,少年提枪格挡,随后又拖枪收回,接着一个横扫,直伤几个黑衣人的臂膀,黑衣人们负伤而退,有些还掉落了武器。

另一批黑衣人前赴后继,却都被少年一一刺伤。马夫望向司南星,司南星点了点头,马夫便提剑加入战局。

车厢里的少女透过车窗紧张地看着这一幕,泪痕出现在她那绝美的脸颊上,这时的她也仿佛忘记了哭泣,在为少年和马夫担心。

却见那少年一身枪法舞得滴水不漏,宛如银龙,不一会儿又伤了几人。

黑衣人头领见无法完成任务,捂着伤口,咬牙切齿地喝道:“撤!”便率先逃跑,黑衣人们见头领逃跑也争先恐后溜之大吉,连爬带滚十分狼狈。

瞧见黑衣人已走远,少年摇摇头,轻蔑地说道:“啧,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说罢便擦起了枪尖。这时一位小女孩小心翼翼地跑过来扯少年的衣角,少年眉毛一挑,对着小女孩轻轻笑道:“怎么样,哥哥是不是很厉害?”说着还十分自恋地叉着腰。

小女孩抬头望着少年说道:“哥哥现在是很威风,可是被父亲拿着竹棍追的时候,父亲却是更威风些。”

少年脸上的笑变成了干笑,看着妹妹水灵的眼睛,摸了摸她的头。

司南星见到小女孩神色一变,刚想抬手刚想说什么,眼前便一黑晕了过去。

待他再睁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夜晚,他躺在床炕上,便要起身,旁边的女子赶忙将他扶起,轻声道:“爹爹,你醒了。”

司南星摸了摸伤口处,发现已经包扎妥当,刚想开口询问,女儿便似乎猜出了他的疑惑,说道:“伤口是温少侠的妹妹帮爹爹包扎的,爹爹流血过多,已经晕倒三四个时辰了,现在也不宜活动,还是静养地好。”

少年听到屋内动静,也从门外凑了进来。

这时少年已换了身衣裳,白衣胜雪,与刚才的凶悍判若两人,却似个如玉公子!只见他瞧了瞧坐在床上的司南星,对着少女道:“令尊伤势较重,还望静养一段时日。”

说着摇了摇手中的布袋,“这是我去小镇上让大夫开的一些药物,记得按时给令尊煎服。”

少女道了谢,接过小布袋,两人手指接触间她却如闪电般收回,又看了一眼温姓少年,脸顿时红了起来。

这一切都被司南星看在眼里,但他却默不作声。少年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玉瓶,对着少女说道:“这是金疮药,抹在伤口处不出几日便会结痂。有什么困难便去对面的厢房找我们。”

说完放下金疮药便拉门欲离去。司南星赶忙开口道:“恩公请留步,老夫还不知恩公的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日后必有答谢,还望恩公告知。”

“我叫温庆之,先前已告知令爱,答谢的事还望莫在提及,也不要称我为恩公,江湖之中不过互相帮扶而已。”说罢便离去。

少女望着温庆之离去的背影,伫立良久。司南星咳了一下嗓子才把少女从思绪中拉回了现实。

她赶紧放下已经在手中被揉皱的布袋,轻轻应了一声:“爹爹”,司南星也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璃儿,你和这位少侠都交谈了些什么?”

少女的脸又见绯色:“父亲晕倒后柳叔便跟着温少侠的指引来到了此处,少侠问及我们的身份,女儿便道是南方来的商人,卖了货后不巧被仇人雇凶追杀。”

司璃的声音小得自己都难以听见。司南星叹了口气,说道:“你做得很好,但其实也不用刻意拘谨。这位少年衣着贵气,那位小女孩身上的玉腰牌更是价值连城。身在漠北之地却是南方的口音,枪法快而不乱,是典型的军中枪法。这漠北怎会有草莽英雄有如此家产?他说他姓温,只怕跟梁国将军温年有关。”

他吃力地挪动身体想去拿炕桌上的金疮药瓶,司璃见状赶忙去拿瓶子递给了他。

司南星拿着玉瓶端详了一阵,又打开了瓶塞嗅了嗅,笑着说道:“早听闻北梁军有乐神医研制的各种外伤妙药,今日我也倒可以领教一下神医的妙手。”让女儿涂在他腰部的伤口处,同时也见女儿手臂上的伤已处理妥当,便闭目休息。

这边温庆之离开了司南星的卧榻,闭门而出,自觉刚才说的那番话十分潇洒,回到自己的房间叫来妹妹温舒又演示了一遍。

温舒仿佛已经习惯了兄长的自恋,在一旁兴趣了了地望着温庆之,开口道:“哥哥今天又多管闲事,如今哥哥在安陶镇已经大名鼎鼎,再过一段时间父亲得知你在这边胡闹,又该被训了。”

温庆之听到“父亲”这个词也兴致全无,不服气地说道:“那父亲不也是喜欢在外游历吗?那么长时间在江湖肯定管的闲事比我多多了!”

温舒眯着眼睛,朝温庆之撅了撅嘴,说道:“平时见你不过是逞个英雄,去打斗一番就完了,现在见人家姑娘长得好看,眼睛都直了,居然把人领到家里来。我看就是不怀好意,没准儿以后变成小淫贼!”

温庆之听罢咬牙切齿,仿佛被戳中痛处,便伸手去挠妹妹的痒痒肉,温舒笑了起来,不甘示弱地回击,两人便扭打在了一起。

屋内闹得天翻地覆,外面的仆人却面无表情,无动于衷,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两个小主人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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