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江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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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春照常起了个大早,鸡鸣便起,卯时未到。

整个永城静悄悄的,宵禁还没结束。

宵禁之设,所以弥盗也。最开始信朝宵禁是为了防止盗贼深夜行窃,即使后来有了夜市也只是宽松了些许,被抓到者不会被受到最严厉的就地正法罢了,夜行城中被宿夜郎官捉去,是要拘禁一旬的。

刘春无事,抽出短剑“雷”,在房间里练起剑来。他练道,是为了活命,弥补被陆文抽去的生机。他练剑,是为了有一天能将那把“鱼龙”桶回陆文的胸口,然后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像自己和那些过世的孩子一样的伤害。他是个善良的孩子,可爱憎也十分分明,所以又几近无情,他会用能想到的所有手段奉还伤害过他的人。师傅对他这点最头疼,和气,但有戾气。刘春是个敏感的人,毕竟人无完人。

捉放亭弟子的兵器都是由师傅领着,在剑室里任意挑选。称作剑室,实际上一应兵器俱全,各式各样,不乏盖世神兵。兵器大多源于捉放亭弟子长老手里栽倒的江洋大盗,或者朝廷赠予。这些上等兵器,只要你外出行侠,不怕因为兵器露了白,被人围杀夺宝,捉放亭就敢给。弟子们也多少知道江湖险恶,所以很多人都选择自己趁手的。比如澹台白当日行侠就只是拿了一件制式配刀。

刘春手里的短剑“雷”便是放在“鱼龙”旁边的只有一尺半长的废剑,是真的废剑,因为这剑就是刘春师傅自己练废的。只是比寻常刀剑稍锋利坚硬些,连剑身中间都有一道缝隙。刘春当时却鬼迷心窍,一看到它就决定是它了。

城令府中六百鼓响,宵禁解除。刘春收拾妥当,拎起包袱出城去。

他又拿出地图,嗯,下面应该是去来时路过的牛角渡,乘渡船过铁芦河到东岸去。心里有了打算,走路也轻巧起来。他看四处无人,抽了条路边狗尾草,叼在嘴里。哈哈哈,小爷我现在肯定潇洒极了。

铁芦河是歆江分流,寻常船家不敢轻舟横渡,只有大商家,在牛角渡有渡船,一次渡些人过去。刘春边走边想,这等铁入账好生意,城主府肯定有船在渡口,唉,到时不坐他们的船算了,省去麻烦。

双手扶在脑后,刘春正摇摇晃晃走。

突然前方渡口附近传来一声爆吼,随之而来吵闹声。

他心想这大清早的谁嚷嚷嚷,真是影响小爷雅兴。等走近了,一猫身子进了芦苇荡。放缓脚步尽量不发出声音。

影影绰绰的芦苇间,两伙人对峙在渡口木桥。其中一伙人里有个熟悉的身影----唐晓。

见鬼,这渡口八成是城主府的。

“杜生孝,你们不走是逼我们动手吗?!”唐晓旁边一人质问对方。

“张景辉,你怎么连这点眼力介儿都没有,现在你们七头六品,我可是个还热乎着的五品啊。你还不退去。想死呢?”叫杜生孝的黑胖男人戏谑。

张景辉按住了腰间刀,冷汗打湿他后背。自己年纪大了,这次死了就当还掉董城主这些年的照顾,可兄弟们不行,尤其是唐晓这小子年纪轻轻还深受城主器重。

牛角渡口,是东西两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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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城主暗中较劲,不会明面上说事。要是能抢到对方渡口,杀一杀另一城主气势,哪怕弄死了对方城主府护卫,也只会假罚实赏,狠狠赏。可这人称“黑猪”的杜生孝,不知道怎么就入了五品了。本来这边多一个人,立马陷入劣势。没想到今天一早就被他来逞威风。

没办法。只能自己试着拖住杜生孝,等其他兄弟以多胜少,方有一线胜筹。念头落下,张景辉抽刀,喝一声“兄弟们!”冲向杜生孝。有些话只用说一半,唐晓这些人也知道到了什么关头。

话不投机半句多,混战开始了。

张景辉被杜生孝实实在在靠中,七荤八素,张嘴就是满嘴血,眼看着再来就活不成了。他不明白自己的刀真就这么慢了么,连对方还没碰到。

唐晓六人围打五人,兵器互相磕碰出些许火星,又发出叮,叮的击打声。一人躲闪不及大腿被划开一道口子,也折了对方砍过来这条胳膊。

黑影忽地来到杜生孝跟前,寒芒微露,杜生孝肩膀吃痛,向后一缩。那人便跃起一脚蹬中他结实的身子,拔回插入杜生孝肩膀的兵器,漂亮的后空翻落地。双手笼袖,不见方才兵器。这是咱们的刘春了。小少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心里其实慌得疯汉擂鼓一般,方才《前前练剑杂感》里那式“落水”,着实是他唯一看不出深浅的招式了。他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好像是一边欺负一边,一边没办法了,所以打架。可这架打着打着,刘春就觉得不对劲,明显奔着对方性命去的啊。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死人呢。

刘春强压颤抖的声音:“各位前辈,有什么话我们可以煮茶佐兴,坐而论之。小子觉得没必要动手置人死地。你们这样,小子要渡河也没办法啊。要不这样,伤者先疗伤,有事咱们慢慢说。”

杜生孝把左边的牙咬的咯嘣响,呼吸急促粗重。他很恨这个突然出来搅局的毛头小子,可如今战局被打断,让手下人疗伤确实是第一件事。况且他实在摸不清楚面前人到底是何品阶,没从他刺自己那一剑中感受到气,这么大点儿的小娃,绝不是四品大宗师。可能让自己肩膀毫无防备受一剑,很难说能不能再一剑封了喉,江湖上也不是没有十五六岁就五品的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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