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秋风吹乱谁痴梦(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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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只乌鸦刺耳地鸣叫着在深蓝如墨的夜空中飞过,月朗的心不安地狂跳起来。耳畔,隐隐萦绕起月然低低的哭声。

俊眉深锁的月朗,在纷乱的思绪中回忆着关于月然的种种。忽而,他似想起了什么般,转身向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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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吹得一盏灯笼轻轻晃动着。

摇曳的昏黄灯影中,月然抱着膝盖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她眼泪汪汪地微微嘟着唇,好看的嘴唇已被冻得苍白。

“月然!你果然在这里!”这时,一个俊美的男子忽然如风般冲到月然面前,蹲下身心疼地抓住她冰冷的小手。

月然如受到惊吓的小鹿般抬起头,对上月朗盈满关切的星眸。说不清是因为寒冷还是因为激动,她的身子止不住地打起了哆嗦。

“没事了,没事了,哥这就带你回家。”月朗爱怜地说着,轻轻将月然自台阶上拉起来。

“你不是说再也不理我了吗?谁稀罕你的关心!”月然轻声说着,赌气地转过头去,眼泪噼里啪啦地落了下来。

“不在乎我的关心,那,这是何物?”月朗说着,绕到月然面前,自衣袖中抽出那张诗笺,在她面前晃了晃。

“哼!”月然用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夺过月朗手中的诗笺,气呼呼地撕成一条条,随手扬在晚风中,转过身快步向前跑去。

“嗨!还说我才大人呆,我看你是胆小人痴!”月朗一边苦笑着大声道,一边大步追了上去。

一张张微微弯曲的纸条慢悠悠地飘落在台阶上。顺着台阶向上望,是一幅雅致的匾额,上书“悠月阁琴行”。

这里,曾是一片开满野花的芳草地。那时,每逢春光明媚,尚年少的小月朗就会带着小小的月然来这里疯跑着放纸鸢。纵然因此被纳兰恒硕责骂,亦乐此不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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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府的六小姐离家出走。这场风波闹得虽然大,但却很快就平息了。

只是,这表面的风平浪静背后,却是月然心底剪不断理还乱的愁。

月然不知要如何面对花好和皓轩的事,甚至害怕看见月朗,于是整日将自己关在悠然轩中看书,绣花。

看着平日里活蹦乱跳的女儿忽然变成了娴静的大家闺秀,福晋喜在眉梢,却疼在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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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云:多事之秋。在坠落的黄叶中。这个秋,确实显得有些纷乱。

一辆素净的马车缓缓停在一座幽静的古宅前。一身汉人打扮的锦珂格格,在蔻丹的搀扶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两人亦步亦趋地踏上台阶,推开古旧的木门走了进去。弥漫着浓重药香的昏暗房间中,纳兰月辉已等在那里。在他的旁边,坐着一位须发花白的老先生。

“过来坐吧。”月辉微笑着,冲锦珂格格道。

锦珂咬着唇,双腿微微颤抖着走到老者面前的凳子上坐下。

“赵大夫,请吧。”月辉意味深长地冲锦珂笑笑,转头对大夫道。

锦珂垂眸,将手臂放到面前的桌上,任老大夫粗糙的手指搭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只觉得自己已紧张得快不能呼吸了。

自蒙古草原回来后不久,锦珂就开始恶心干呕,这几日更是吃什么胃里都会翻江倒海。而且,连月事也迟迟未来。上次听二夫人说出“遇喜”两个字后,心里更是慌得不知如何是好。因为月朗从未碰过自己,她不敢将这件事告诉任何人。无奈之下,只得让纳兰月辉帮忙找一个江湖郎中……

“恭喜少奶奶,您,有喜了。”老大夫收回把脉的手,笑着冲锦珂拱了拱手。

“什么?”锦珂只觉得一颗心重重地坠入万丈深渊。她狠狠地瞪了月辉一眼,红着眼睛起身向门外冲去,蔻丹顾不得骂月辉无耻,连忙追了出去……

吱呀!古旧的木门打开又关上,屋中的光线亮了片刻,又恢复了昏暗。

“赵大夫,我家娘子,无碍吧?”待听到门外的脚步声渐渐远了,月辉拱了拱手,对赵大夫道。

“无妨,只是因情志不遂导致的肝气郁而犯胃,产生呕逆的表现而已,并不是真的有喜了。”赵大夫看着纳兰月辉,耐心地解释道。

“那,有没有什么药,能让她的月事停止或延迟?”月辉将右手握成拳放到唇边,轻咳一声,开口问道。

“这,并无此药。”赵大夫有些为难地解释道,“不过,有些女子为母心切,误以为自己有孕,月事亦会推迟。”

“那,能推迟多久呢?”月辉收起唇边的笑容,郑重其事地问道。

“这个,少则个把月,多则三、五月,实在不好说啊。”赵大夫说着,轻轻摇了摇头,“那些假孕的女子,在月事恢复时,多会误以为自己小产而伤心不已。”

“好,多谢赵大夫了。”纳兰月辉意味深长地眯了眯眼,将一个银锭子放在了古旧的桌上,起身快步离开了房间。

昏暗的房间里,那锭银子,闪烁出如寒霜般冰冷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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