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心怀家国隐深情(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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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最大的无奈,莫过于:心儿落何处,身却不能归何处。

无论思绪多么纷乱,月朗还是不得不回到纳兰府。

正值华灯初上时,品蓝苑中一派热闹景象。

月朗缓步走进花厅,见一家人和六阿哥都围坐在此。而坐在六阿哥身边的,正是一身汉人打扮的冷凝霜。

看到冷凝霜的那一瞬间,月朗被惊得愣在了原处。缓了须臾,他才回过神来,连忙按着规矩一一行礼,遂心跳狂乱地在月然身旁落座。

感受到月朗望着自己的目光,冷凝霜微微侧过头去。清冷的眸中,却有一抹羞涩的温柔一闪而过。

“朗儿啊,锦玥格格说想念自己的哥哥姐姐了,也要在咱们府里住上几日。”看到月朗的眼神中闪烁着浅浅疑问,福晋温和地道。

月朗轻轻点点头,耳畔,却又回荡起自己在小酒馆中听到的对话。

“什么想我们了?我看她啊,就是想宫外的自由了,不然怎会去街上闲逛到黄昏才来纳兰府。”六阿哥故作生气地对冷凝霜说着,眼神中却是暖暖的宠溺。每一位皇子皇女,不曾向往过高高宫墙外的自由自在呢?

“哥,霜儿……”冷凝霜说着,有些不好意思地垂下头,眼角余光,却依然流连在纳兰月朗身上。

“朗儿身体微恙,先回月蕊轩了,大家慢聊。”月朗说着,起身拱了拱手,快步向品蓝苑外走去。

自始至终,月朗都未看锦珂一眼。思绪已乱成千千万万缕,他真的不敢再去触碰,那令人肝肠寸断的心事……

???

翌日,依旧是多云的天气。

经过了一场风雨的摧残,原本还算苍翠的草木,都变得萎靡而憔悴。

京郊。月朗一袭天青色长袍,心绪凄迷地徘徊在落花别苑外。此时此刻,他多么想推开那扇雅致的木门,大步冲进去,紧紧地抱住那个心心念念的女子。

可是,一次又一次走到门前,却没有一丝勇气。他们本是一双并蒂莲。而自己,已被污水侵染,便再配不上她的纯洁美好。

满心惆怅缠绕着肝肠寸断的剧痛,眼前,一遍遍浮现出花好恬静纯净的笑容。

这纷繁人间,明明那么美,为何,却总有太多的事与愿违。

月朗用受伤的掌心按着疼痛的心口,只觉得整个世界都失了颜色。却又不得不,在这黑白的世界里,艰难地活下去……

???

日落月升,月落日又升。

经那一场秋雨淋湿的土地,已渐渐被风儿吹干。而那些被吹落的花瓣,却再也无法回到花枝上。

满目疮痍的落花别苑,花好满眼感激地看着面前认真地修剪着凌乱的栀子花枝的俊郎男子。却依然忍不住,长长地叹了口气。

“怎么,嫌我修剪得不好吗?”皓轩贝勒一边用巨大的园艺剪刀剪去残破的花枝,一边回眸笑着对花好道,“这可是本贝勒爷第一次修剪草木啊!若干得不好,也请花好姑娘谅解一下。”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花好说着,脸儿微红地垂下头,“这些粗活儿,还是让小春子他们去做吧。”

“他们笨手笨脚的,还不如我呢。”皓轩说着,继续认真地忙碌起来。

花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羞涩地看着皓轩认真地修剪好每一棵花树,看着他细心地挂好护花铃,看着他吃力地弄好忍冬花架……

看着这样一位丰神俊朗的王孙公子为自己的小院儿累得额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儿,花好的心中泛起丝丝温柔的暖意。是感激,亦是动容……

待一切都收拾妥当,花好请皓轩到小池边的凉亭中歇息,亲自为他沏了一盏清新的茉莉花茶。

“为何,帮我做这些的,是你,而不是他呢?”看着被皓轩收拾得比原来更清雅的落花别苑,花好含着泪,幽幽地道,“这么久了,他到底在忙些什么呢?”

“月朗现在是皇上的御前侍卫,他真的,身不由己。”皓轩轻叹一声,为好友解释道。

“我知道月朗的无奈。只要他心里有我,无论多久,我都愿意等。”花好轻轻咬着唇,温柔而坚定地道。

“只有纳兰月朗,能让你的梦圆满吗?”在茉莉花茶的袅袅香气中,皓轩终于忍不住,问出了藏在心深处的一句话。

“什么?”这时,一阵风儿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中,花好惊讶地睁大了弯弯的眼睛。

叮叮当当,护花铃在微凉的风中轻唱起来。而那经雨未折的茉莉花枝上,又生出了许多欣欣然的小小花骨朵……

???

更深露重,月儿半隐在薄云后。几颗星子,零星地散落在深蓝夜幕中,眨着眼睛偷看着人间的离合悲欢。

月蕊轩院中的小亭子里,月朗身着一袭绣着荷花的白色长袍,满目忧伤地低头抚琴。

修长的手指轻轻按动微凉的琴弦,满心惆怅刻骨相思化作哀婉的琴音缓缓流出,流淌到如水的夜色中,亦流淌入一颗冷若冰霜的芳心中。

一滴滴晶莹的泪,映着浅浅月光坠落在凉秋的夜风中……

???

七月已过了大半,风中的秋意一日凉似一日。

而月朗心中的迷雾,亦是一日浓似一日。

因那日在小酒馆中偶然听到了冷凝霜的秘密,月朗不得不先将深深的思念藏起。

在紫禁城里时,月朗每时每刻都尽量守在皇上身旁,尤其是在皇上去如玉宫时,他更是紧随左右。

在宫外时,月朗亦开始暗暗查找当时纳兰恒硕他们寻觅锦玥格格时的种种资料,试图解开冷凝霜的真实身份。

睿智如月朗,不止看出了冷凝霜并非金枝玉叶,更是隐隐猜到了她与这段日子以来北京城的混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事,太过重大。纵然再痴心,纳兰公子,亦不得不暂且放下刻骨铭心的儿女情长。

只能,在痴梦半醒时,长叹一声:西风多少恨?吹不散眉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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