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穿心掌将门虎子(1 / 1)

加入书签

襄阳城已被围多年,蒙军从最初的主动进攻到后来的半围半攻再到只围不攻,此时突然开战定是收到有利情报发动突袭,难怪连蒙军将领孟良都诧异万分。话说孟良率众向西返回,估摸已离开了柴真视线范围,便示意青衣壮汉宋大富等三人沿大道向南查探宋军动向。虽然刚才的号角声是蒙古的进攻号角,但孟良事先并未收到上头的攻城指示,那打探江陵方向宋军来援情况便显得尤为重要。三人自然明白孟良的用意,当即调转马头挥鞭南下,一路经过四五处宋军哨所均空无一人。如此反常情况说明宋军在听到号角声后很可能已在后方某处集结,准备支援襄阳城从包围圈后方夹攻蒙军。大富忙道:“赵哥,这情况你也看到了,劳你先行回报,我与花哥继续往南再打探打探。”飞刀手赵崖表示赞同,勒转马头原路飞奔赶往襄阳前线。大福自与剑客花无绕出宋军哨所,确认宋军后撤的大批脚印后继续向南追寻。

快马赶至了一处隘口前方,突然马头向下一倾,连人带马跌入了深坑。二人反应还算够快,下落一瞬间立马往马背上一拍,借力往坑外跃去。眼看要翻出,却被一张巨网罩下挡住了冲势,巨网随即一松,与二人一同再次坠入坑底。只听坑外传来一句“都捆了送往江陵大牢等候发落。”花无闻言不禁大惊失色,喃喃道:“江陵大牢?看来江陵当真已发兵至此了!”片刻功夫,坑外的伏兵已放下索梯,跳下数人隔着巨网欲拿二人。只见那张巨网突然向上猛一掀起,反将站在网上的宋兵绊倒在地。“噌噌”几声,巨网已被割开数道口子,二人也不理会倒地的宋兵,纵身跃上索梯翻出坑外。坑外数十名宋兵未曾料到三人竟能破网而出,仓促间一拥而上反倒被二人击倒无算。二人无意与宋兵过多纠缠,突围后立即往一侧山道飞奔,在宋兵呼喝声中没入山林之间。

孟良收到飞刀手的回报,心中已猜到一二,立即快马加鞭赶回军营。营中数万大军均已被调往攻打襄阳城,门口一传令兵似已等候多时,见孟良回来慌忙迎上去,道:“禀孟将军,副使大人收到可靠消息,襄阳城有内乱,已调集水陆大军攻打城池。让我等转告将军留意南路宋军,回营后即率营中弩手两千炮手五百支援南面关卡,调令及兵符俱已在将军帐内备好。”孟良闻言心下稍定,原来赵大人已早有安排,营中两千五百人加上各关卡驻军足有七八千人,足以应对南面江陵宋军数万兵力来攻。

柴真骑马赶回了之前废弃村庄处,想起孟良等人仓促离开,屋中数位蒙古兵应该还原地晾着。将马栓在了村庄外一棵树下,悄悄潜回村中翻身近了屋内,那几位被封住穴脉的蒙古兵仍旧背对着柴真一动不动。随手往蒙古兵身上点去,不料对方突然转身避开,一把匕首就势向自己腰部攥刺过来。对方此举虽然出乎意料,柴真却也不难闪开,可就在同一瞬间,身后一丝寒气直逼背脊!来势太快丝毫不容些许反应时间,柴真急忙施展身法将身体向一侧横向腾挪恰好避开前方匕首。随即转身带出配剑向后方挥去,与阴暗处兵刃两两相交发出“噌”的一声亮响。交手同时,柴真注意到对方身穿蒙军官制皮甲,手舞八尺笔枪不断寻找机会向自己突来。枪法攻势凌厉,尽管身处狭小的房屋之内,却依旧行云流水不受任何拘束。方才定在一边的其余蒙古兵,此刻也都悉数围拢上来将柴真困在核心,这帮人身手显然比之前交手时要犀利许多。

蒙古军官枪法越逼越紧,蒙古兵趁势用短兵封锁柴真四周退路,大有瓮中捉鳖之势。柴真抖动真气向外一震,已将蒙古兵手中兵刃悉数震落,挥剑绕圈一点将尚未落地的匕首尽数弹出圈外。蒙古军官只觉手中笔枪猛地一抖,好歹用劲稳住枪身,却见对方收剑在腹向前推出。剑势先缓后疾迎面刺来,忙用手中笔枪去格,枪剑相交一刻,一股寒气迅速由剑身传至枪身,霎时间仿佛手握寒冰一般不禁全身一颤气力随之大减。那剑尖已借机突至胸前,蒙古军官用尽余力将枪身往下一压,同时腾起双脚向前一送,借力向后翻出了屋外。其余蒙兵虽侥幸躲过反弹过来的匕首,但已手无兵刃,又见长官败退,只好四散而去纷纷撤出屋外。

柴真也不急于追出屋外,暗想这些蒙古兵比之前那些身手要敏捷不少,且又多了位枪法精湛的高手,显然不是最初那批人。难道除了孟良他们,还有第三批追兵?往墙角瞄了一眼,发现一只被推倒的木柜后边似乎有些东西。走近一看却是横七竖八躺了好几个人,身上光溜溜只剩一块遮羞布。“阁下好剑法!不知师出何门,到此处有何贵干?”外边蒙古军官休整了片刻不见柴真出来,便开口吸引柴真的注意力。柴真也不理会,而是俯身拉起其中一人,问道:“外边那些人可是来寻你们的?”那人还想逞强闭眼不答,随即被一阵掏心剧痛逼出一头冷汗,忙喘息道:“他,他们是张弘范的人,与我们赵副使大人虽然同属元帅帐下,权责却彼此不相干,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发现了我们,望大侠饶命。”

蒙古军官在外头见柴真迟迟不出来,也不做任何回应,担心留在里头那些被封了穴脉之人有性命安危。苦于强攻进去又毫无胜算,只能继续在外头喊话:“阁下剑法犀利,在下甘拜下风,不知拳掌功夫能否请教一二。”柴真既然弄明白了这些人的来历,心里也就有了底,稍加盘算后窜出屋外。蒙古军官一看对方被诱出便放下心来,随即对身边几位同伴使了下眼色。众人会意四散而去,空旷的村道上只剩下二人。柴真徐徐道:“定兴黄家枪法名震河北,在下早些年有幸领教过黄震前辈的功夫,不知阁下与他是何关系?”蒙古军官见自己武功路数已被对方看透,心下是既惊又喜,惊的是对方武功造诣恐怕远在自己之上,喜的是从对方口吻听来与自己父亲还有一定交情,忙道:“黄震正是家父,在下黄孟超,不知阁下是家父友人,方才多有冒犯还请多多担待。”“原来是当年买酒的少年,既然如此我就再领教一下黄家掌法。”话音刚落,柴真已抢步上前,一手握住剑鞘背在身后以示不欲出剑,一手已向孟超头上劈来。

孟超先是一愣,继而反应过来双掌上迎欲架住柴真掌势,尚未触及对方掌劲,那掌势已经陡然抽回,改从下方直击孟超下盘。孟超来不及变招,只好运气硬接柴真一掌,只觉得那一掌犹如铁板一般,先是一痛随即大腿麻痹失去重心倾倒在地。孟超毕竟是常年在沙场征战之人,经验丰富顺势一滚单手往地上一撑,已在距离十步外勉强站稳,迅速用掌往大腿上一拍。就这一会功夫柴真已再次冲到孟超跟前,依旧是单手直击,有意将对方重心往受伤的腿上引去。不过此番孟超一套家传掌法施展开来却是滴水不漏,招招均把柴真掌势化去,猛然反击一掌透过柴真双掌直拍向胸口。柴真没料到孟超受伤的腿不经意间已向前迈出一步,以至于掌劲可以轻松透过自己双手的防御拍打过来。仓促间运气强行顶住对方掌势,同时双手化掌为指向孟超腋下穴脉点去。

几个回合下来孟超已看出对方是万泉山武功,这手指法应该就是让屋内士兵动弹不得的点穴功夫星六少了,难怪自己如何也解不开,当即撤掌后仰拉开距离。“原来是万泉山柴道长,小子记起来了,五年前我随家父上山,道长与家父一战成友命我下山买酒。”孟超道罢作了个揖以表礼遇。柴真也抱拳回了个礼,道:“真是将门虎子,你这套黄家的穿心掌可不比你父亲当年差多少。想来真是有缘,我此番下山正为找你父亲一聚,小将军是否可以帮忙引路?”孟超正担心柴真与蒙古为敌,自己又无力应付,此刻对方竟主动来投,正是求之不得,忙道:“家父常在小子面前提及道长的武艺与德行甚是想念,道长既为寻家父而来,小子自当亲自引路。”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