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自寻死 shi 路(1 / 2)
在广袤的蒙古高原上,曾经有多个游牧min族建立自己的政权,比如匈奴,鲜卑,回纥,契丹……当然还有蒙古本身。这些政权虽然文化各异,也有不少共同点,诸如强悍的骑兵、彪悍的民风、奶和肉为主的饮食习惯等等,其中一点,甚至直接扰动着中原王朝的历史走向:游牧min族的生活受到气候(天气)条件的巨大影响。
游牧min族逐水草而居,虽然蒙古高原不太容易发生大洪水,但当随着草场迁移的他们来到了南方,立刻成为中原王朝不可忽视的力量,伴随冲突而来的就是战火。更极端的例子是,蒙古高原爆发的大规模雪灾、鼠灾或是蝗灾,往往成为游牧min族骑兵南下的冲锋号。
大年夜,当宇文部和呼延部的士兵在地狱一般的朔方城被全戎烧成焦炭时,鲜卑汗国西部北部普降暴雪,幸免于难的乌里雅周边地区则由太史信主持进行着“打土豪,分牛羊”活动……在天灾和人祸(不是近卫)的肆虐之下,鲜卑各部损失惨重。一个个鲜卑王爷的脸色仿佛遭遇了拆迁队一样:天灾让他们赔了家底,上次战争的伤亡则让他们失去了抢劫的打手。面对一众王爷,大汗拓跋力也愁眉不展,挺着大肚子在大帐里走来走去。
众位王爷看着拓跋力,等他示下。
拓跋力被盯得头皮发麻,心中暗骂:“你们这帮混球,平时对老子阳奉阴违,这有困难了都来找老子。”他与王爷们目目相觑,憋出来一句话:“今天天气真不错。”
“是啊是啊!”王爷们连声附和,心里问候了拓跋力祖宗十八代,全然不顾自己和拓跋力是亲戚的事实。
“宇文安,你怎么看?”拓跋力望向了宇文部的族长。
宇文安谦和的笑笑:“我宇文部唯大汗马首是瞻,大汗要开打,我们出兵,大汗要做别的,我们也跟着。”
其他王爷也跟着表态:“是,我们唯大汗马首是瞻!”
这样的会议显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可悲的是,地球上大部分会议都是这样子。
当鲜卑人为填饱肚子而发愁的时候,霍慎行正在若干饭局之间疲于奔命。
公孙晴接连数次去找霍慎行的时候吃了闭门羹,每次都被告知:“太仆大人到某处练兵去了。”而实际上,霍慎行周转于帝都各酒楼食肆。
沁河公主秦晚对美食的品鉴力是很强的,为了满足姐姐的口腹之欲,女皇从御膳房派出大厨,遍尝帝都各处美食,从中精选若干地点,绘制“美食地图”,让秦晚“按图索食”。霍慎行被专门安排负责秦晚的安全保卫。由于秦晚性格平易近人,偏好在食肆大堂用膳,霍慎行只好亲自化装成食客,坐在不起眼的角落,注视着秦晚的一举一动。名义上,霍慎行跟着秦晚遍尝帝都美食,实际上,他要时刻注意秦晚的安全,还不能被她认出来。在巨大的工作压力和无聊的工作内容面前,神马美食都是浮云。尤其是秦晚饭量小,总是吃两口就饱了,随后起身离开。霍慎行为了跟上秦晚,往往只能吃个半饱,连将美食打包的时间都没有,只好眼睁睁地看着吃了一半的酥皮烤鸭、刚咬了一口的红烧肘子、动了一筷子的西湖醋鱼被扔在桌上,便宜了属下。霍慎行固然可以再去买来吃,但身为一个大吃货的他坚信“唯美食不可辜负”,看到那些自己出钱却被其他人吃掉的食物,摸着自己空空的肚子,脆弱的心灵已经不断滴血了。
回忆起那几次经历,霍慎行深情地说:“曾经有一盘无锡排骨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事后想起来才追悔莫及。人生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要,快点吃!”
霍慎行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
帝都东门外,陈家面馆。这家面馆是一家路边店,卖的就是寻常的鸡汤拉面,不寻常之处在于这面有一种特别的鲜味。鲜味的由来,老板显然不会告诉你,这可是人家的祖传秘方。不过拉面的好处就是,在秦晚吃完面起身出门的时候,霍慎行来得及匆匆把最后一根面条塞进嘴里。
一边动着嘴巴,一边看着秦晚走上了自己的马车,霍慎行觉得今天的差事又忙完了。
如果不是那个人出现。
霍慎行正准备上马,手腕忽然被人拉住。“自寻死(shi)路!”他骂了一声,一拳挥过去,对方抓住他另一只手:“哥哥,是我!”
霍慎行仔细看看,发觉那是公孙晴。
“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霍慎行急着去跟上秦晚的马车。
就在此时,几声尖锐的口哨响起,陈家面馆的几个伙计拿着刀冲向秦晚的马车。“砰砰砰!”几声枪响之后,行刺那几个伙计中枪倒地,几个抱着火枪的人从不远处的树上、草丛里、土堆后边跑来护卫秦晚。
“抄家伙!”霍慎行对公孙晴大喊,却发现对方浑身颤抖,双手紧紧捂着耳朵,仿佛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霍慎行顾不得许多,抱着公孙晴往旁边一闪,自己背上中了一刀。
给秦晚拉车的马由于受惊,拖着车厢狂奔向远方。几个食客见状,掀翻了饭桌,也拿出短小的兵器和卫士们战成一团。一个食客甚至一跃而起,直冲秦晚的车夫而去。
秦晚的车夫反手一剑刺进那个食客的胸膛,拔剑,将他扔下疾驰的马车。单薄的马车晃晃悠悠奔向远方,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平时秦晚显然不会坐她那辆天下无双的马车)。
这边霍慎行一甩手,袖子里的“天绝地灭穿心透骨钉”料理了暗算他的刺客,又用火枪报销了另一个。那几个卫士也解决了对手,去追秦晚的马车了。
霍慎行抱着瑟瑟发抖的公孙晴,轻轻拍着她的背:“没事了,没事了……”他看了一眼秦晚的马车消失的方向,眼里满是担忧:那个剑法很好的车夫,并不是他安排的。
秦晚在马车里一路颠簸,紧紧抓住车窗的边框,听着外边的混乱渐渐被甩到身后。不知道走了多远,马车慢了下来,刚才因受惊而不知疲倦的马儿大口喘着粗气。夕阳西下,车夫颀长的身影被投射到车前的门帘上。
“安全了吗?”秦晚问。
车夫没有回答,身体直挺挺地倒向一边。
秦晚大惊,连忙掀开门帘,俯身查看车夫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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