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五、花间酒,人间月(1 / 2)
“叮铃铃……”清脆悦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太史信、拓跋青儿和秦惠卿的目光转了过去。
“好媚啊。”拓跋青儿不由得赞叹。眼前的舞者裹着红纱,紫色面纱遮脸,盘发赤足,盈盈走来,额头上的金饰轻轻晃动。舞者脚踝上挂着一个铃铛,每当她身形跃动,铃铛便随之发出撩人心弦的声音。舞者先冲女主人盈盈下拜,起身后又冲着来客微微施礼,眼波流转,停留在在太史信脸上。
太史信闻到一阵馨香,抬起头,正迎上娇媚的目光,心下一荡。拓跋青儿看到太史信脸红了,使劲在他腿上掐了一下。
就在这时,只听砰砰啪啪几声,门窗都被关上,屋顶的天窗也被关闭,室内一下子黑了下来。太史信屏气凝神,右手摸着袖子里的匕首,高度戒备。
“嗤……”一个挺大的灯盏被点亮,突然而来的光亮把众人的眼睛晃了一下。等到眼睛恢复正常,太史信发现,舞者侧坐在场地中央,一动不动,光亮正是从她身后照来,映出一个窈窕的人影。
舞者身后的侍女开始敲击手鼓,一片朦胧中,随着鼓点,舞者手中折扇猛开,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翻滚一周,往前一扑,身体从上到下呈现出一道柔软的波浪。拓跋青儿自认为有些跳舞的功底,但腰肢绝没有这么柔软,尤其是舞者的小腹平坦光洁,没有一丝赘肉,红纱包裹下的玉腿笔直修长,简直就是个“腰精”和“腿精”的混合体。
秦惠卿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想着太史信竟然如此没出息,向着太史信那边鄙夷地看过去,却发现拓跋青儿在流口水,盯着舞者的两眼也满是花痴,不由得莞尔一笑。
舞者用折扇缓缓从自己脸前划过,魅惑的眸子在折扇后边若隐若现。她又起身,舒展身体,仿佛在凡间贪玩的精灵,在光与影之间不断跳跃。她的舞蹈,仿佛舞出了光阴荏苒,舞出了世事悲欢,舞出了爱恨情仇。
一曲将完,门窗再次大开。舞者折扇一翻,变戏法似的在扇面上变出一杯“美人醉”,送到太史信面前,充满期待地看着他:“花间酒,人间月,公子何不满饮此杯?”舞者婉转的声音中仿佛有着摄人心魄的魔力。
此时气氛有些微妙,其他人都盯着太史信。如果眼神能说话,拓跋青儿想说的就是“你要是敢喝,我就揍扁你”。秦惠卿饶有兴致地等着太史信的反应。女主人看到太史信脸上没有了刚才的局促甚至羞赧,心下暗暗奇怪。
太史信接下酒杯:“多谢姑娘美意,这杯酒,我带回去,晚上一饮而尽。”
听到太史信的话,其他人都愣了。舞者虽然有面纱挡住脸,也露出来探寻的目光。
太史信微微一笑:“我若是这一早就喝得满嘴酒气,岂不是辜负了姑娘的心意。”
舞者点点头,转身向女主人行礼,又看向太史信,原本娇媚的目光竟有些羞涩。“叮铃铃……”风姿绰约的身影伴着轻快的脚步消失在众人视野中。
“太史将军,美人敬酒,你才喝呀。”女主人的声音平平淡淡,但拓跋青儿却听出来一丝幽怨。
太史信慢慢摇头:“美人盛情难却,然而我无心消受。”
“无心消受……”女主人轻酌了一口“美人醉”,目光灼灼地看着太史信:“太史将军的心在哪儿呢,是在拓跋青儿身上,还是在秦惠卿身上,亦或是对赵紫雁念念不忘?难道是帝都的那位大人……”
太史信起身,冲女主人施礼:“多谢主人款待,若是没有其他事,在下告退。”
女主人叫住太史信:“太史将军稍安勿躁,还有歌舞请将军评鉴。”
太史信转身便走:“不必啦,多谢主人心意,改日在下上门拜会。”刚才女主人的话已经让他生气了,他也是斟酌再三,才说改日“上门拜会”,而不是挑衅意味十足的“上门讨教”。
“太史信,”女主人急了,“你可知道我是谁?”
太史信回头笑笑:“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我知道,我现在想走,你留不下我。”自女主人出场以来,太史信就一直在打量她,此人举止落落大方又从容有度,应该有一定的身份。女主人虽然戴着面纱,但美丽的眼睛与太史信心中的一个个名字比对不上,也就是说,她并不是太史信的旧相识。既然如此,太史信想离去的话,就没什么顾忌了。
女主人生怕太史信跑了,甩过来个东西:“太史信,你可认得此物?”
太史信接住对方扔过来的东西,反手一看,是一个白玉雕刻的玉佩,上边刻着“三世不忘,如意吉祥”八个字。他又在玉佩的边缘摸了一下,摸到了凹陷进去的字符(阴文)“晴”字,变了脸色,恭恭敬敬地向女主人抱拳行礼。
这玉佩做工精美,只看上边的字样,仿佛是小情侣的定情的东西。太史信却知道,这是女皇秦峻的信物,见到此物,如女皇亲临。玉佩边缘那个用来作为防伪标识的“晴”字,正是女皇的小名。
这玉佩的事情,只有太史信和那些女侍郎等极少数近臣才知道,因而在拓跋青儿和秦惠卿看来,太史信见到玉佩之后的表现着实有些奇怪。女主人对太史信的反应倒是毫不意外,她冲太史信微微施礼:“太史将军,我这两个侍卫喜爱舞剑,还请将军指教一二。”
太史信又拱拱手:“不敢当”。随后他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下来。
那两个侍卫走到场地中间,背对而立。墨儿依然神情冷峻,缓缓抽出佩剑,剑指向下。小羽同样抽出佩剑,剑指向下,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满是期待。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