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所有人都得偿所愿(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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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长久的沉默。

深思中的九兮打破了这场沉寂,她将回忆展示在桌子上,展示在被回忆里的对话感到莫名其妙却又有理有据的骁云澜和林弦惊。

她看着那个片段问:“你们在玩家退出的时候有没有听见几声断断续续的乐器的声音?”

林弦惊第一个点头:“很刺耳,然后我和骁云澜就晕过去,醒来就退出游戏了。”

“我也听见了。”在回忆里扮演宁愿夏的骁云澜此时因为看了太多年的回忆,精神力大不如前,他看见眼前的事物变得愈发模糊,他后背紧靠椅子,睡了过去。在说:“好像……是冲锋号的声音,听起来差不多的令人激动。”

林弦惊回想一下:“不是,它不像冲锋号。”她寻求确认地看向九兮。

“的确不是冲锋号。”九兮努力寻找一个符合的形容词:“就……大概想象一下,风鸣的声音,将它和竹筒里通过的风啸结合在一起,大概就是这个声音。”

骁云澜回答不了她。

她听到林弦惊的声音:“应该还有一点声音……好像有人在哭,断断续续,好像在说……”她忽然停下来,眼底满是震惊。

“说的什么?听得清楚吗?”九兮给她倒了杯蜂蜜茶:“想不起来也没有关系,它是过去式了。”她安慰落寞的少女。

林弦惊呆坐在座位上,缓慢地却又刻骨地说:“那个人说……”

“我喜欢你。”

太奇怪了,为什么一个游戏的退出提示音会有这种悲痛告白的片段,政治模拟游戏为什么会有恋爱游戏的感觉。这不符合预期,更不符合逻辑。

“什么?我喜欢你。提示音就这个?”九兮听后性质缺缺,她想起来某一件听闻的重要事情:“你不能在这里待很久,一局定江山的游戏结局就要来了,你如果不能在这一周里回到京城就只能留下来和我一起做npc了……下午就出发,你还有父母,你应该要回家。”

而她,在二十多年的时间里,她什么也没有。但她现在有了活着的念想,她记起了最珍贵的回忆。回忆陪着她,直到海枯石烂。

一局定江山。她想,第一批玩家的群雄逐鹿的血腥暴力还浮在她眼前,这届玩家一直很平静,夺位什么的也并没有发生争端。

难道,冥冥之中,游戏因为她的重启,更改了达成结局的条件吗?

世界意志一直排斥她,如同玫瑰一直排斥不怀好意的靠近。

骁云澜揉了揉眼睛,他一醒来就是在疾速奔驰的马车上。林弦惊清冷地注视着前方。她在想:一个前不久才刚被推去和亲的临时公主突然回到皇都,能掀起怎么的惊涛骇浪。

少女二十多年前的好战心理跃跃欲试。

“我们这是……要回去了?”骁云澜不明情况,疑惑地皱眉:“你为什么看起来不太开心的样子?有人欺负你了吗?”

林弦惊不说话。

“真的?”骁云澜有点不敢相信,还能有人能欺负身边的女孩子,他真的不能相信:“谁胆子这么大,班长宝贝你忍一下,等我回了胡都派兵帮你镇压他们……”

“噗呲……你为什么叫我班长宝贝啊?”林弦惊好奇地问。

骁云澜有些不好意思:“因为这个世界上我只牵挂你了,我的妈妈和我说对在乎的人要亲近,宝贝听起来很有亲和力,加上班长二字是因为您的威名在一中谁不晓得?得防止教导主任误会嘛,是吧,宝贝?”好有一个原因没说:这样喊教导主任会以为他们在开玩笑,自然忽视了他们聚在一起违反校纪的行为。

他想起了一些事,在宁愿夏的回忆里。

少女是抽烟的。

墨绿色长条的女士烟,她坐在宁愿夏身边说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她的眼眶红红的,难过的声音都没了以前的气势汹汹,她靠着宁愿夏的肩吐出一口烟圈,自嘲笑着说:“我怎么这么放荡啊?”

眼前又浮现言小迟当着宁愿夏的面抖出她极力掩藏的往事,她的照片被赌她的人发给宁愿夏,她好害怕,害怕这唯一的朋友会离她远去。

她躺在床上,头上没有天窗,即使有,她也看不见星星。

言小迟说:“你不配看星星。”

少女很诧异。

宁愿夏当着她的面看见了照片只是皱眉,随即用他在继母的豪宅里装乖争取到的权力,将那些人告上了法庭。她们再也不会来烦她了。

少女喜极而涕。

但她依旧刻意避开宁愿夏。

她记得这个少年,不只是因为他是唯一的朋友。刚初一的时候,她见过他。

少年脸上带伤,靠在死胡同的墙壁上。堵他的人里面有个陌生温柔的面孔,少女站在一旁,发生了什么也不插手。她不打他,也不帮他,就是默默地看着,手指夹着烟。

“差不多就行了。”看见愈来愈起劲的混混头子,少女微微皱眉:"他得到教训了,我们走吧。”

她走到少年面前,低头俯视比她矮的少年,笑容灿烂:“宝贝,下次不要什么长得乖的女生都调戏,你会收获惊喜的。”她走了,宁愿夏只在偶尔的检讨公示和每次的荣誉墙上面才能看见一眼惊艳的少女。

一见钟情这个词太具有概念性了,对于心里莫名的冲动,他才不得不相信:他——一个被欺凌的受害者对旁观者一见钟情了。

这份爱,只属于少女。

寂以宁最开始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特别想笑,调戏地喊少年宝贝,在少年主动靠近又一本正经地说:“不要想了,母子是骨科,没结果的。”

宁愿夏爱她,她沦陷在少年的温暖中,忘记了自己只是在不合时宜的时候产生了好感。

骁云澜不禁想,一副乖乖女标准好学生扮相的班长大人也会有这么放纵自己的时候。他没想到,少女一直都是坏坏的,不务正业,九兮走了她才收敛起了自己的锋芒,退居高塔,扮演一个合格的塔中公主。

princess是她自己。

她求的,哭诉的对象从在这个世界的一开始就只是她自己。

她只无条件信任和臣服公主,因为她只看得见自己的内心。

而她的内心深处,是属于公主分身意识的载体。公主坐在邪神殿里,笑话她的不知所措。公主怎么会救她呢?公主从来都不是好人。

回忆如蚁溃大坝,只要触碰到一点缺口,整个心理防线就会全方面溃败。天空没有乌云遮挡,她在无数个夜晚里看见了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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