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2 / 2)
方宇看了一眼客厅的两人,赶忙去厨房把火给关了,在围裙上擦了擦手坐到苏若身边,“你小子,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怎么说话呢你,”苏若拿胳膊一怼他,又看向言逸,“你别听他胡说,他那张嘴,得理不饶人。”
“得,那我去给你们俩倒杯水。”
言逸看他走了,才小声地靠近苏若,“嫂子,我想问问,阿让有什么喜欢吃的吗?”
苏若听到这话,眼睛笑眯眯的,“你喜欢我们阿让?”
“喜欢。”言逸回答的毫不犹豫。
“她知道这件事吗?”
“我和她说过。”
苏若扫了他一眼,按照唐清让的性格,在感情上,如果是没有好感的人,是一定会快刀斩乱麻的。
这个言逸还能在她身边出现,她一定也是有点意思的。
“我们家阿让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言逸点点头,这点他从小就知道。
以前在学校,她说要吃陈阿姨家的薯饼,就绝对不吃李阿嬷家的。
说要最好的弹弓,就不能用粗制滥造的二等货。
当然,她自己纯手工制造的除外。
“她喜欢吃什么…认识这么多年,我还真不知道她爱吃什么,”苏若想了想,“你知道的,她是运动员,我听她哥说,从小她妈妈管她很严,每天吃什么,都是按照国家运动员的标准。”
言逸明白这一点。
包括他也是这样。
但他没想到的是,她从小就受到这样的训练。
难怪她小时候吃个薯饼蛋卷,就觉得很幸福了。
“再后来,她妈妈车祸走了,她哥哥就把她接回家了,但沈孛作为集团的第一继承人,自顾不暇,好在阿让心大,现在他们俩相依为命的,就是…”
“就是什么?”
“前两年,阿让参加了一场世纪大赛,拿到了第一名,却在领奖的时候被人举报,说她违规服用了兴奋剂,警方也查到了实证,无数家新闻媒体都争相报道;她被开除,失去了做运动员的资格,没过几天,她说要出门散心,但在那整整一年的时间里,连她哥哥也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那场比赛,他也看过。
本来应该蝉联三届冠军的唐清让在触摸到自己奖杯的那一瞬间,被人叫停,收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
其实不止这场比赛,可以说,唐清让的每一场比赛都能在网上找到视频。
她虽然已经陨落。
却依旧是个传奇。
言逸眼神坚定,“我相信她一定是被诬陷的。”
苏若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光她自己想起来就觉得很沉重,“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对摄像机一类的东西很敏感。”
那天极岛的傍晚,他拿起手中的照相机拍下她的模样。
后来她说,“我对快门声很敏感。”
“所以我觉得你与其在她的爱好上下功夫,不如先确定确定她是不是对你也有意思,你说对不对?”
言逸混沌的双眸逐渐清晰。
他只是想自己对她好一点。
并没有奢求过她一定要回应自己。
见他没反应,苏若“啧”了一声,“你听进去了吗?”
言逸一愣,随即笑眯眯,毫不尴尬,“听进去了。”
“来!”方宇一边闹着一边端着两杯热茶出来,“前两天你嫂子想喝擂茶,我胳膊都快锤断了才弄出这么一点。”
苏若吹了吹热气,抿下一口,“嗯~好香~”
方宇搓了搓手,“聊什么呢刚刚?”
言逸突然站起身来,自有思索,似有打算的样子,“嫂子,我还有事就先走了,下次我再来拜访!”
方宇:???
“他是不是不想和我说话啊?”
苏若看了看自家哀怨的老公,把桌上另外一杯茶推到他面前,“既然客人走了,那这杯就你喝吧。”
方宇瘪了瘪嘴,把那杯茶递到嘴边,闻了一下,“是挺香的。”
“喝完了就去做饭。”
方宇顿时摁下了暂停开关,像有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好…”
…
沈孛把杜洁安全送到家,又嘱咐了几句,在单元楼下看到她家的灯亮起才开车回家。
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唐清让被陡然响起的敲门声吓了一跳,缓了缓神才打开大门,沈孛神情自若地站在她的眼前。
看到她,沈孛直接踢了鞋就往屋里走,走了两步又停下来往身后看看,发现她还是在门口站着不动,“家里有饭吃吗?”
她想了想,开口,“吴妈好像买了饺子。”
厨房里,一高一低两个身影忙碌了起来,沈孛从冰箱里拿出一袋速冻水饺,修长的手随手抓起一口锅,接了些水,就要开始煮饺子。
“水放多了。”她不禁打断他的动作,伸手把锅接了过来。
沈孛看了她一眼,面上有些挂不住,“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
“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恍神间,他已经被她挤到一边,看着她两只手握起锅倒掉了一部分水,打开炉灶,静等水开。
“我还以为你会和杜洁吃完饭再回家呢,怎么,她没留你?”
沈孛抿了抿嘴,觉得自己就像要下锅的饺子,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说些什么,甚至想直接找个暗道跑了得了,“小孩子家家,不要打听大人的八卦。”
“大人?”她扫了他一眼,鄙夷的眼神藏都藏不住,“哪家大人连速冻水饺都不会做啊?”
沈孛眼皮抬都不抬一下,转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汽水,仰起头喝了一大口,“吴妈呢?”
“休息了,总不能大晚上的让人起来就给我们做顿饺子吧?”
他反驳,“我是资本家,不是吸血鬼。”
她被这话逗笑了,胖嘟嘟的饺子接连下进锅里,发出"噗咚噗咚"的声音,看着锅里的热汤沸腾不已,他问:
“是不是熟了?”
“还没呢。”
“我看就是熟了。”
唐清让懒得跟他争辩,从锅里捞起一颗饺子放到碗里,递到他的手上,沈孛咬开一看,里面还泛着粉红的肉色。
“你还真会做饭?”
“我小时候只能吃牛肉和鸡胸肉,还有一些蔬菜,很少能吃到米饭这样的碳水,所以每次看到速冻食品的时候就嘴馋,妈妈只准我吃速冻饺子,但同时为了让我好好训练,不贪嘴,总是给我吃不熟的饺子,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出来到底熟没熟。”
她开口讲明原因,却搞得缓和的氛围又降到了冰点。
沈孛放下手里的碗,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
他这才发现,他对自己妹妹童年时光的了解几乎为零,只是这一句话,就再难以想象她以前的日子有多艰难。
她只是一个小孩子。
为什么连吃一顿饺子都变得这么奢求。
他知道,她的懂事并没有让她变得开心起来。
她没有在下雨天被父母接送,没有在生病时被兄长家人关心,更没有在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被人抚慰过,她一个人生活,一个人长大,她没有被人轻视过,也没被重视过,只是被忽略了。
她柔和的眉眼带着认真,仔细地盯着锅里的饺子,沈孛想,自始至终,她不是无所谓,而是温和沉默地包容了这一切。
我的妹妹。
为什么这么多年,一直在受苦啊…
“抱歉。”带着几分喑哑的薄荷嗓音。
“抱歉什么?”
“今天杜洁和我说了很多,”沈孛有很多话想说。
像怪罪她的独自承受。
又觉得,也许是因为她已经习惯自我保护。
他没办法生气。
于是他克制地,不动声色地,深深吸了一口气,“阿让,以后有什么事情,你可以找我帮忙。”
“知道啦啦,”她没所谓地摆摆手,指给沈孛看,“你看,饺子像这样把肚子翻过来再续两次冷水滚起来就一定熟了。”
沈孛像是听懂了一样,看着汤勺里的饺子点点头,“我拿盘子。”
两份热气腾腾的饺子上桌,沈孛看了看自己的那份,然后拿起筷子给她又分了四五个饺子过去,“多吃点,你都瘦了。”
“前两天不是还说我长胖了吗?”
沈孛没好气地一瞪她,“你这个人,真的蛮记仇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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