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3(2 / 2)
她身穿一身黑色吊带长裙,外面是一件短款驼色外套,带着一副墨镜,气场带着几分傲慢,“没想到唐小姐会认识我,是卫迤告诉你的吗?”
听到这话,唐清让才把注意力放到她的身上。
敢情是来找茬的。
“叶小姐作为国际知名的设计师,居然对自己的名号这么不自信。”
针锋相对,氛围紧张。
“论名声,我还是不如唐小姐的,毕竟前两年那么大的事情,可不是一般人能拥有的排面。”
唐清让无语中还带着几分烦躁
“你们是不是就只能抓着这一件事情不放了?”
“什么…?”
“我的意思是,”她向前走了一步,站到她面前,“这件事情对我来说根本没有任何的影响,你如果想以此获得优越感,还是算了吧。”
叶珺顿时恼羞成怒,“那唐小姐既然这么不屑,怎么还会打起别人未婚夫的主意。”
“未婚夫?”
“我和卫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打住,”她一抬手,“我对你们的感情不感兴趣,至于我和卫迤,我建议你还是先和他把情况了解清楚再说。”
叶珺哑口无言。
唐清让指了指门口,“大门在那儿,别迷路了。”
说完,她又将视线移转到擂台上,第二回合已经结束,现在两人各占一分,所以第三回合显得尤为重要。
“诶,他是真被言逸打急了。”
“可不嘛,言逸今天跟疯了似的。”
言逸打拳方式有些奇怪,有时候明明可以出拳或者防御,却硬是挨上常胜将军的重拳,急的站在一边的唐清让捏紧了拳头,指甲就要嵌进肉里,耷拉在胸前的麻花辫也扬了几下,场下的欢呼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言逸第三次被打倒在地,已经肿的老高的眼睛看人都有些吃力,凶猛的窒息感扑面而来,像是被人推入了激流勇进的海流,呛了好几口水,什么感官都消失了一般。
“他发什么疯?!”远处的赵泽站了起来,顾不及手上的冰啤酒洒了一地。
“坐下。”
“这样下去,会出人命的!”
卫迤轻轻一笑,怡然自若的样子,“那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男人的右眼变成了紫色,从地上强撑着身子站了起来,费力的晃了晃脑袋,好不容易回过神来,一身伤的言逸回头看向她,眼里带着模糊的情绪。
擂台上鲜血四溅,战况惨烈。
擂台下的她,泣不成声。
方宇和苏若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站在她的身后护住她瘦弱的身躯,防止她被人潮挤跑,苏若手里捏着的手帕紧了又紧,始终没递出去。
唐清让突然抹了一把眼泪,抬脚往擂台的另一方走去,最后抓住女人的肩膀,和那人四目相对。
“哟?唐清让?”女人的声音捻酸,甩开阿让的手两只手环抱在一起,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告诉你,你现在最好祈求黄龙能够活着走下这个擂台,”她直接将黄俊摔到墙上,捏住女人的脖子,语气威胁,“不然他要是死了,你做的那些好事可就没人知道了。”
“你!”黄俊俨然吃亏。
阿让神情冷漠,“我最后说一次,我,唐清让,不管我还能不能参加比赛,又在外落留多少年,这个位置都是我的,你就算眼红,就算是用爬的,也爬不到这个位置上来。”
阿让把人摔在地上,看着女人凌乱的发丝耷拉在脸上,跨着大步走回刚刚的地方。
擂台上,黄龙一口气抓住言逸的肩膀,他也被打的皮开肉绽,鲜血直流,却还是掩盖不住眼里的浓浓怒意,“姓言的,你他妈今天到底发什么疯?!”
言逸冷笑一声,没有给出答复。
黄龙看了场边的唐清让一眼,又看回言逸,“原来是为了个女人,她,我熟悉的不得了,靠着服用兴奋剂一举成名的金牌运动员嘛!”
言逸深吸一口气,血腥气息在口中散开,“看来你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台下的她只觉得耳鸣头昏,天旋地转,委屈都变成一个疙瘩郁结在一起,修长的手指紧紧抓住拳击场的围栏,被粗糙的铁丝网划破的手,渗出点点红星。
当年的新闻对她造成的打击,几乎是毁灭性的,短短一周内,她极快地消瘦了二十斤,也因此患上了严重的心理疾病以及创伤性心理障碍。
她的前二十多年里,唯一会做的事情就是射箭。
当这件事发生偏移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只不过是一个连基础的社会技能都不会的文盲。
甚至只要一听到相机的快门声,她就会觉得胸闷气短,无法呼吸。
在经历了无人可知的一年时间里,她尝试了无数种心理治疗,却见效甚微。
她的人生信仰已经破裂,于是她就一直扮演着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物,就算世界毁灭,她也无所畏惧。
可这一刻,她开始害怕会失去言逸。
失去这个世界上唯一愿意为了她敢与舆论搏击的言逸。
人往往如此,在快要失去的那一刻才会幡然醒悟。
她突然开始后悔了,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比赛,刚才她一定会劝住言逸,不要再冒这样的风险。
她崩溃的嗓音闹开,嘶吼着自己的愿望,眼泪直接滚了出来,砸在手上,地下,“言逸!不打了!我们不打了!”
离她最近的看众听到她是刚刚替言逸处理伤口的女人,马上议论开来,一传十,十传百,瞬间,她成了这场赛事的主角,迎接着所有人的眼神审判。
可是擂台上,言逸忽然笑了,很难看,连带着脸上的肌肉都跟着疼。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这才回过神来,开始反击,连续的组合拳把黄龙逼到围绳边,紧紧压住他几拳下去,黄龙被打晕在地,久久不能回神,现场开始倒数,五、四、三、二、一。
裁判终于宣布比赛结果,举起一样精疲力尽的言逸的手臂,“言逸胜!!!”
擂台上,赢得很惨烈的言逸在穿着蓝色短裤的男人面前蹲下,似乎说了句什么,后人抬手撑着坐起来,也说了句什么,言逸却置若罔闻。
“阿言!”她一个踉跄跑到言逸旁边,随后跟上来的一队医护人员被男人的一个摆手送了回去,他只倚在她的身上深吸一口气。
“他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啊?”赵泽看着台上的俩人,“我也不太清楚…”
卫迤站起身抖了抖外套,回头看了眼被打成猪头脸的言逸,目光落在一旁白色长裙的唐清让身上,她身上沾染的血渍像梅花一样散开,黑亮的头发挽在耳后,正低眉顺眼,神色紧张的看着刚赢得胜利的男人,“走了。”
比赛结束,场内的观众还没有散去,阿让使劲撑着言逸沉重的身体坐下,抬手想要触摸他的伤口,最后还是收了回来,声音颤抖,“疼吗?”
一句试探,成为了他的止痛药。
“不疼。”
薄唇的嘴角渗出血,言逸的模样可以说是狼狈不堪,毫无人样。
医护人员把手里的双氧水递给她,她熟练的拿镊子夹住一块棉球,轻柔的擦拭着他的伤口。
“还真是个小哑巴。”
言逸一边摘掉手套一边神情自若的开口,“今天我不想让你来,可我知道,不管我怎么介入,你都会来。”
阿让抬眼看他,眼里有些不解,从嘴里憋出两个字,“若若?”
言逸舔了一下嘴唇,口腔里还弥漫着血腥味,反而是想看她还能说出什么来。
阿让猛地抬头,诧异万分,浅浅的泪痕还挂在脸上,“如果不是若若和方宇商量好的,方宇是不会这么突兀地和我提起你比赛的事情...”
无须多言,一切都心知肚明了。
她从来不敢有半分期待别人会为了她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因为满怀期待的事情从来没有让她觉得开心过,更因为期待本身就是很无力的东西。
她越是想要,越表现的轻描淡写,怕因为太渴望而让自己变成了滑稽的小丑。
“我只是想赌一赌,”言逸捏住她柔软又细腻的手,“但我同时不想骗你。”
像是空无的荒野上刮起了无声的大风,吹拂了一片寂凉。
她从他的话语里听出他的幼稚口气。
言逸今年25岁,刚好小她一年。
却成为了一名首屈一指的神级拳击手,一位业内顶尖的最高领导人。
“最“这个字是世界上难得的形容词,因为当一个人走到这一步的时候,就意味着要失去一切脆弱委屈的机会。
他不仅要做言语上的表面功夫,还要真正的让她感觉到幸福。
他不希望她感谢过往的挫折和苦难,因为她从来不是因为那些事情才变得如今这样坚强勇敢的。
“你的安危比我的声誉重要。”
阿让如是说。
他懂她的感受,这让她觉得很悲伤。
言逸对她露出欣慰又安抚的笑容,他知道那些平淡的表面下隐藏着她曾经的歇斯底里,她也许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痛苦百倍,千倍。
因为没有靠山依靠,她只能逼着自己成为了那座山。
但两人都默契的从未追问过对方其他的事情。
他不好奇,她不宣扬。
言逸小心翼翼地把她搂进怀里,声音轻柔,撒起娇来,“阿让~我好累哦,好想吃火锅~”
人和人之间是没有缘分可言的,你想和谁发生故事只能去依靠自己的努力去争取,但这样的努力后的结果并不是一定你想得到的那个。
记得小时候,她曾在电视上看到过女主角回归自己原本的家庭,与自己的过往冰释前嫌,那个时候她在想,她是否也能做到电视剧里那样。
再想着,她其实早就做过决定了。
人不应该把时间耗费在不必要的问题上纠结。想得通的,就好好想,好好做;想不通的,不再去想就好。
她抬手轻拍几下他的背,“等伤好了,我请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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