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路人往昔,边羽日常淡人心(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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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天空,天气闷热得要命,一丝风也没有,稠乎乎的空气好像凝住了。

学堂中的人们都感觉焦躁不安,大片的阳光洒满了大半个教室,大家的心情也都萎靡不振,这天气让他们有些无法忍受。有的早已拿起课本不断扇风,也有的靠近水脉之人,让他帮自己冲个凉。

“看样子今天估计又是白教了。”讲师微微叹息,可一转头却看到了与周围显得格格不入的陆仁乙。

陆仁乙双眼直直盯着黑板,黑板是路星渊所制作提供给学堂,为了学生有更好的学习环境,同时也提高了在平民中的声望。不仅如此,还给学堂提供许多关于“学习”的经验。

一滴滴汗水从陆仁乙下巴滴落,但他似乎并未受到影响,仍然聚精会神地听着课。只有些许汗水流入眼睛时,他才会伸手抹去,同时不忘提醒陆仁甲保持清醒,不要太过烦躁。

陆仁甲也与其他人一样被环境影响,但每当弟弟提醒时,还是会重新回到课堂。

教室门口,一道不是太过高大的身影站立着,微微倚靠在墙上,轻轻仰头,看向天花板。

两个时辰过去了,讲师终于宣布了下课,学生们欢呼着冲出学堂,想立马找个凉快点的地方待待。

人群蜂拥而出,也有人注意到门口的人,是欧阳家的梵叶。

“梵大哥,你是在等人吗?”

钱琪站到梵叶跟前,身体稍稍前倾,问道。

“嗯。”

梵叶淡淡的回了一声,慢慢睁开了双眼,轻轻抹去了脸庞的汗水。

见梵叶兴致不高,便也没有过多纠缠,转身就离去了。

陆仁乙慢悠悠地从教室中走了出来,突然一顿,犹豫了一瞬,便加快了步伐,匆匆向前走去,掠过一旁的梵叶

“小乙!”梵叶喊到。

陆仁乙没有转身,仅仅留了个背影给他。

梵叶一咬牙,催起风脉,飞到了陆仁乙身前,低下了头。

“之前擂台的事,就是我所说的话,是我的不对。”

听到这里,陆仁乙脑海里浮现了与梵叶在擂台上的场景……

“梵大哥。”陆仁乙有些意动。

“小乙。”

梵叶没有开口,他知道这时候乙三绝对在暗处,如果他要是因为念及旧情而放水或者输了,那么陆仁乙二人便很难再得到机会进入欧阳家了。

似是明白梵叶的难处,在梵叶正犹豫时,突然听到一道传音,仅仅只有“一切有我”四个字。

这声音是,梵叶连忙转头,只见欧阳灵语对他微微一笑,同时握紧拳头,比了个加油的姿势。

可梵叶还是不想出手,他并不清楚陆仁乙的实力如何,贸然出手怕是会伤到他。他也没意识到为何只有锋芒境的欧阳灵语可以传音。

见梵叶久久没有回应,陆仁乙有些气愤,刚想开口,却见梵叶缓缓说道,

“怎么,你只是一个被亲生父母抛弃的孤儿而已。哦,对了,你还有个傻哥哥拖累,不如早点放弃得了。”

梵叶脸色没有起伏,可落到陆仁乙眼中却是充满了嘲讽。

“你,你再不是我的大哥。”

心中大哥伟岸的身形轰然倒塌,他的信仰崩塌了,难以相信大哥会说出这种话。他这五年来吃的苦算什么,明明是大哥的信念,现在却,,

他飞快跳下了擂台,头也不回地冲向哥哥,他只有这傻哥哥可以依靠了,什么永远的大哥,都是骗小孩子的……

十年前,

贫民窟,

一条小溪贯穿整个贫民窟,所有贫民窟的人都依赖此溪才能生存。

一名老人背着一个背篓,背篓里装满了木材,这是他用来维持生计的东西。

他路过小溪,正好有些口渴,便来到溪边,蹲下,双手伸入溪中,捧起一口水往嘴里送去。

喝了几口后,正准备起身离开,却看见不远处有两个婴儿漂浮在上,朝下流流去。

老人没有犹豫,卷起裤腿,淌着溪水走向那两个婴儿。

或许是老了,腿脚有些不便,竟在小溪中摔了一跤,不过好在,他还是将两个婴儿接了出来。

老人无女无子,没有任何亲人,见两个婴儿送到他手中,他有些兴奋。可随即又苦恼起来,他好像有些养不起这两个孩子。

突然,他眼神坚定下来,他要养他们。

“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被抛弃了,”老人笑道,“你们一个就叫陆仁甲,另一个叫陆仁乙,保佑以后不要再遇这种灾祸。”

老人将两个婴儿放到平地上,然后卸下背篓,将里面的木材全部取了出来,放到一旁。而后又脱下衣衫,小心地铺到背篓里,再把两个婴儿放了进去。

他重新背起背篓,只是里面不再有他维持生计的木材。

五年后,

“不要放过那个小子,他挡了本少爷的路了。上,咬他。”

一名身着华贵的男孩正牵着一头恶犬追赶着陆仁甲。男孩把控着二人间的距离,他很享受着这种快感。

没过多久,只见陆仁甲不顾一切地向前跑着,不曾想一个不留神竟径直掉入了一口深井当中。

“切,没意思。”

男孩看了眼深井,撇撇嘴,带着恶犬离开了。有几个人看到这一幕,让一个人赶忙跑到老人家中,剩下的人想办法救陆仁甲。

“老陆头,不好了,陆仁甲那孩子掉井里了。”

老人正在劈柴,听到这个,立马放下斧头,冲向那口井。

当老人赶到时,陆仁甲刚刚被打捞上来,奄奄一息,但是好在活了下来,只是后脑勺处好像凹陷了一块。

这种伤势只有拥有脉河的脉医师才有可能可以医治,可贫民窟唯一的脉医师却是那男孩家,也就是地主家的。那地主家素来不把贫民窟的人当人,时常打骂,甚至频繁放恶犬去随意咬人,陆仁甲也因此遭受了无妄之灾。

老人来到地主家门前,求见地主。

“哪来的晦气人,来人,把他赶走。”地主甚至门都没开。

“希望地主大人能救我孙子一命,您让我做什么都行,哪怕当牛做马。”老人跪下,重重磕了一个响头。

“烦不烦啊,把他打一顿拖出去。”地主显然心情不太好。

老人没有任何动摇,地主家的恶仆拿着一根棍子出来,对着老人就来了几棍,老人还是不为所动。

恶仆气不过,便又加重了力度,哪怕浑身浴血,可老人依旧岿然不动,直至没了气息。

地主见状,便吩咐恶仆把老人剁碎了去喂家里的狗。

陆仁乙在不远处的树后见到这一幕,早已泪流满面,但是他不能发出一点声音。

在老人被拖走后,陆仁乙边哭边跑回房子,一把背起昏迷的陆仁甲,果断离开了贫民窟,跑到了镇外,进入了森林之中,直到五年后才和兰无名一同来到学堂。

回到现在。

“您可别,我们可担不起你的道歉。”陆仁乙推开梵叶,准备离去。

“小乙,你……你还要带着你你哥流浪到什么时候。”

梵叶低沉地喝道,隐隐约约中有些愧疚,但还是抬头与陆仁乙四目相对。

“大哥,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在爷爷死后就没了。我们只能待在学堂,等到修炼有成,我们一定会回去,把那地主一家给……”

陆仁乙十分悲愤,他才十岁,却背负着不属于他这个年龄该背负的仇恨。凭借着这股劲,他们愣是杀进了十六强与家族对抗,哪怕他们的天赋比不过学堂中一半多的人。

“既然你还认我这个大哥,那你就带着你哥来欧阳家。”梵叶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我不能救到你们每一个人,但我会尽力做我能做的。”

陆仁乙眼睛中的泪水喷涌而出,仿佛这五年在森林的委屈一下子就发泄了出来,蹲在过道哭了起来,原来他们还有个可以依靠的人。

陆仁甲闻声而来,看到弟弟哭泣,撸起袖子就催动脉河,准备攻击梵叶。

突然,陆仁甲感觉衣角被谁拉住了,低头一看,只见陆仁乙埋头痛哭的同时,紧紧攥住陆仁甲衣角不放,阻止他的出手。

梵叶默默离开,把空间留给兄弟二人。

刚走到拐角,便看见兰无名正把玩着一根皮筋,青蓝相间,时不时还能看见兰无名略有略无的

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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