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怜薄命(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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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贺大婶早已守寡多年,无儿无女,家中仅剩了她一人。隔墙听了冉大有的呼叫,她哪里禁得住惊吓,慌慌张张地披起了衣服,便跑到顾远山的家中来躲——毕竟人多相互照应,抱团容易取暖。

顾远山的小女儿被这敲门声惊醒,吓得哇哇地大哭,张氏忙去哄女儿。

顾远山将贺大婶请进屋来,又将一张弓和一袋箭塞到冉大有的手中,急道:“冉兄弟拿上这把弓防身,快快回家照看妻儿老小!”冉大有背了弓,急匆匆地走了。

顾远山插上门闩,再用木头顶在屋门。屋内小女儿依旧啜泣不止,一股恐怖的气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顾远山左手持弓右手持箭,将妻女护在身后。此时此刻,除了妻女,顾远山更担心儿子顾疏桐——外面兵荒马乱的,他又去了哪里?

说话间八九个强盗闯入顾家院中。虽是深夜,院中却被大雪映得有如白昼。顾远山在小窗里看得真着,便拉满弓连射了三箭,立刻便三个人应声倒地。

那剩下的五六个强盗已冲到门前,刀砍斧剁着那屋门,一时竟无法进屋。此时屋内的张氏及贺大婶早已吓得浑身筛糠,女儿小宝吓得惨白着小脸,低低地啜泣着竟不敢再哭出声来。

顾远山引弓以待。此时院外却有一人大呼道:“顾兄莫慌,我来救你了!”顾远山仔细听来,那人正是赵吉庆。

那赵吉庆挥动手中耕地用的钉耙,打得那盗贼猝不及防,瞬间将两人打翻在地上。一个盗贼挣扎着欲爬起来时,又被他一钉耙筑在头上,登时血流如注,气绝而亡。剩下的几个盗贼见状,举刀斧向赵吉庆扑了过去。

顾远山怕赵吉庆有失,忙射箭助他,又将三个盗贼射杀。他身体尚未复原,渐觉胸闷气短、双臂无力,连那弓都拉不开了。

眼见只剩了一个盗贼,那赵吉庆却不是对手,被一刀砍在脖颈上,倒在了血泊之中。顾远山双眼含泪,心里呼道:“双庆兄弟!”

屋外藏着的三人莫名其妙地看了半晌,贺双福见状不妙,便低声道:“再不趁火打劫,更待何时!”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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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用从暗处一涌而出,合力将那个强盗杀了,又一刀砍断门闩,跺门而入。

那顾远山开始不知是敌是友,见他们刀劈屋门闯了进来,便早已有了防备。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一箭射在贺双福的眉心之间,眼见那贺双福登时丧命。

那贺双全见兄长被杀,恼羞成怒,扑上来一刀刺在顾远山的胸膛。

贺大婶认出了贺双全兄弟,只是此刻已吓得说不出话来,抖动着手指向他道:“全、全、全……”

此时的程同举已寻到了布袋,见到还有活口,便一刀一个砍死了贺大婶和张氏。那贺双全见了,一脚将程同举踹飞,怒道:“你杀了我姑母!”

程同举见贺双全发怒,便手持布袋夺门而出。贺双全正想放一把火毁尸灭迹,忽然看到一个小女孩被护在张氏的身下,正吓得瑟瑟发抖。

贺双全心道一不做二不休,正要举刀来砍,忽觉后背一阵巨痛。原来,是那顾远山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举起短刀刺在贺双全的背上,随即喷血而亡。可叹堂堂打虎英雄汉,未死于虎口之下,却毙命在同乡的手中。

只是那一刀已没了多少力道,哪里能取了这恶徒的性命。冬衣厚重,贺双全摸不到那背上的短刀,索性不去理会,再次向小女孩举起屠刀。他正要劈剁,忽然听到背后有一个女人骂道:“贺双全,你这个人面兽心的畜生!你如此心狠手辣,是我眼瞎看错了你。我要这双眼还有何用,来来来,老娘将它还给你罢!”说罢那人便将两只眼珠一齐挖出,用力掷向贺双全。

贺双全听出是周青梅的声音,转过身来一看,却哪里是她!眼见的是一只赤发獠牙的妖怪,眉毛下两个血肉模糊的大窟窿正突突地冒着血花,顿时将那贺双全吓得肝胆俱裂,一口绿水吐了出来,已然被活活地吓死了。

此时的三台村里火光四起,刀兵相加,惨叫哀嚎之声不绝于耳。

却说那程同举深一脚浅一脚地跑到村口,正想靠着树干喘口气,却看到前面来了一大队兵马。他转身欲逃,忽然间听到了姐夫金万田的声音。待他定睛一看,果然是金万田带着一队兵马前来,登时令他喜出望外。

金万田看到程同举手中的布袋,心中已经明白了八九分。他指挥兵马分作五队,四队进村包抄那盗贼,另一队去白虎寨中清剿留守的盗贼残党,号令除恶务尽,不留一个活口。

兵马依令而行。金万田支开了左右,此间便只剩下了金万田和程同举。

金万田跳下马来,厉声斥责道:“同举!你不在家睡觉,来此做什么?”

程同举害怕,不敢讲实情,只说道:“姐夫,我听说高台村闹了盗贼,特来相助。”

金万田冷笑道:“同举辛苦了,快快回家休息去吧!对了,你的委任状已到县衙,明日随我去面见芦县令,即可走马上任。”

程同举听罢大喜,道:“多谢姐夫!只是不知明天去面见县太爷,我穿什么衣服为好?”

金万田依旧冷冷地说道:“你姐姐已经给你备了新衣服,明天就可以穿了。”

程同举又谢了几句,便辞别而去。忽听金万田说道:“同举,我待你如何?”

程同举一愣,转过身来,谄笑道:“你是我的好姐夫,是我的大恩人,是我的再生父母!”

金万田笑道:“去吧!”

程同举心中琢磨不透,还没走两步,又听金万田喊道:“同举,你东西掉了!”

程同举转身来看时,便被一箭射在胸口上,紧接着又是数箭,箭箭穿心。程同举看到金万田面无表情地举着弓,至死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以至于双目圆睁,死不瞑目。

金万田走上前来,一把便从程同举手中掠走了布袋。见那布袋被程同举的鲜血浸染,便啐了一口,道:“晦气!”。

当铁老大及他的十来个手下被押到金万田的面前时,金万田显然十分地不耐烦,喝道:“我不是叫你们不留活口吗?”

那铁老大听了,怒道:“姓金的,你这卸磨杀驴是不是也太快了点?”

金万田冷笑一声,走到铁老大的面前,道:“你给我闭嘴!”说罢一脚踹在铁老大的面门上,瞬时便将那铁老大的门牙踹断了几颗,鲜血流了满口。

那铁老大虽挨了一脚,却仰天大笑道:“竖子!枉我把你当兄弟,你却是个禽兽不如的狗东西!来,给老子一个痛快!”

金万田又要来踢时,却被铁老大一口叼住鞋子,硬生生咬下了他的一根脚趾。

金万田疼得龇牙咧嘴,便命人将铁老大割了舌头,砍了双手双脚,装进囚车里押解县衙。他狰狞着对铁老大说道:“要死哪里有那么容易?我就是要慢慢地折磨你!”

众盗贼见铁老大受辱,欲起身反抗,怎奈双手被缚,又被兵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金万田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便一瘸一拐地走到铁老大的那些手下面前,一刀一刀地抹过他们的喉咙,依次结果了所有人的性命。看着他们痛苦的表情,金万田终于笑出声来,令人毛骨悚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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