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释悔(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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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县,就地势上来看,就是一块洼地。

昨日的那场暴雨,没想到给这个小县带来了一场大水灾。

当他们架着车马来到安县的一个村子时,发现地面的水位已没过小腿。十里八乡的村民都忙着用各种容器从破旧不堪的屋子里舀水出来,有些父母甚至将孩子暂时放在大盆中用绳子拴在木桩上。

昨日降暴雨今日发生水灾,想必朝廷的支援也不会这么快来,徐晔骑在马上看着这些村民,心里有些触动。或许凭他们几人之力未必能帮到这些村民,但既然见到如此景象又岂能坐视不理?

“每次天灾,都会有不少人因此流离失所......”陆芸衫翻身下马,将“乌骓”拴在石柱上。

陆祎祺刚撩开帘子,便见到厉芸衫这般愁眉苦脸,她眼神里的傲气已全然消失仅留下无尽的惋惜和同情,想不到她还算有点良心。

“我们去帮帮忙吧,看来今晚也只能在这里借宿了。”徐晔也随即下马,“祎祺你照顾若夏,阿竹你也随我们去吧。”

“好。”阿竹跳下马车卷起裤脚。

“诶!诶......”陆祎祺本想告诉他若夏情况不太好,可他还一句话都没说他们三人就走远了。

无奈,他只能放下帘子,扶着昏迷中的若夏躺下,拿出银针给她针灸。

三人刚走进村口,徐晔就见到不远处有一位身穿暗红色僧袍、破旧芒鞋的长者正在帮着一位村民重建屋顶,便走上前去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多谢少侠、女侠!”那位脸上黝黑的村民破涕为笑。

“屋子修葺好,今晚让我们几人住一晚就行。”陆芸衫似笑非笑。

“住多久都没问题!我叫马猴儿,这位是我老婆,我们先去给几位准备点茶水!”说完马猴儿就带着他老婆高高兴兴地跑开了。

“房子都快没了,还有心思准备茶水?”阿竹有些纳闷。

“苦中也要作乐嘛。”徐晔笑着,“好了,你和厉姑娘把他们屋子里的水都导出来,我去屋顶帮那位大师的忙。”

低头望着没过小腿的污水,徐晔提起一口气飞快地抬起右脚点在水上,纵身一跃跳上屋顶刚好落在那位僧人脚边。

“少侠好功夫。”那僧人铺上一块瓦片后,才缓缓起身双手合十俯首示敬。

“大师有礼。”徐晔恭敬地抱拳回礼,“不知道大师是附近哪所寺庙的高僧?见大师亲力亲为帮助老百姓在下真是佩服。”

“不敢当。贫僧并不是在这里附近寺庙修行,而是来自西域。”

“西域?那大师也是途径此地?”

“正是,贫僧法号‘释悔’,此番从西域到中原游历已有数月时间。昨日突降暴雨,照鹊州这地势我担心恐有水灾出现,便来到此处尽些微薄之力。”

“大师真是慈悲为怀。”徐晔侧身蹲下拿起几片还算完整的瓦片,“那晚辈也出一份绵薄之力。”

“...你这刀?”释悔这才留意到这位少年肩上的刀,虽放在刀套之内,但一见这刀柄他已心中有数了。

徐晔却不再答话只认真地修葺着马猴儿的屋顶,他想尽快完成再去帮其他的村民。今日也算是艳阳高照,村口处一条很窄的小溪,不出意外的话,这些积水应该在下午的时候便会退去。

原来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少年就是数月前得到“刺尤”的人,听闻好像叫做徐晔,哼,还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释悔一边俯下身搬弄着稻草一边打量着他身上的宝刀。

看来“刺尤”一点也不排斥他啊。

“若夏!若夏......”陆祎祺替她针灸之后,终于见她有苏醒的迹象,赶紧扶着她起身。

“嗯?叫醒我做什么。”若夏用手撑着头好像还有些晕。

“你晕了大半日了!你可知道?”

“我只是睡着了......”

“我是医者,睡着和昏迷我会分不清?若夏...你的病情比我想象中更严重。”

“我...没事的,我每天都有服食你给我的药丸。”

“看来要加重分量才行了,但最重要的还是尽快找到病根......”

“他们呢?”若夏撩起帘子发现马车停在一个小村庄前,“乌骓”和“寒影”正在小溪边悠闲着吃着草。

此时地面的积水已退却了一半,若夏刚想下马车就被陆祎祺阻止,“你身子弱以后尽力别碰凉水。尤其是不能把身子浸在凉水中。”

“知道了,陆大夫。”她莞尔,打消了下车的念头只坐在车头朝村里望着。

“村里遇上水灾,他们都去帮忙了。今晚我们应该会在这里借宿,希望能有干净的床睡啊,我昨晚可是做了一晚上噩梦。”

“做了什么噩梦,说来听听。”

“不说。”

“说嘛,好的梦说出来也许不灵验;但噩梦说出来也许就不会实现了。”

“我梦见...你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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