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死亡（2 / 2）

但下一瞬，钻心的疼痛蔓延全身。像是缺少了什么东西，全身随即像被电击一样，扭曲起来。江洵在地上缩成一团，不断有蒸汽白烟从他身上升腾，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燃烧。

但，一切都太迟了，那飞奔的模糊黑影，眨眼已来到眼前。此时的江洵却蜷缩成一团，看不到这一刻，眼看瞬息间江洵就要被那高高耸立在怪物头上的独角贯穿。

“噗嗤”一声，胸膛被贯穿，形成一个碗大的伤口，深深凹陷进去，全身骨头被撞得散架，凭着怪物冲来的势头，又被撞飞了出去。

不同的是，现在飞出去的却是两个人……

王昔并没有听江洵的话乖乖的待在下面，在听到江洵的吼叫声之后，王昔便爬了上去。幸运的是，周围的怪物要么在进食，要么被其它人牵制，她并没有引起关注。

刚上来，就看到江洵被独角怪物给撞倒，心乱之下，便急匆匆的向江洵跌落处跑去，就连周遭遍布的尸体与鲜血也不在乎了。

而就在江洵即将被怪物贯穿之时，她纵身一跃，身体横挡在了怪物与江洵之间，像一面盾牌，而当她与江洵一起跌落在地面上之后，她便像一朵凋零的牡丹，聪颖，善良，活泼，却逐渐失去了生机。

看着跌倒在她不远处的江洵，王昔张了张嘴，有鲜血从嘴里溢出，渐渐的喘不过气来，眼睛似星光黯灭，没了聚焦，只留下一声轻轻地，细若蚊吟的话语：“活下去……”

余下的思绪在这连风也没有的空间内，带不走，只能随着满地的鲜血碎尸，不断徘徊。

一抹似有若无的乳白色气流带着看不见的紫意从王昔身上冒出，然后钻到江洵的身体里面，然后江洵的灵魂发生剧烈的颤动，身体似乎在接受着什么，左臂手骨的断裂和下陷的胸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修复着。

随即江洵身上升腾的白烟消散，意识中有一股熟悉的波动传来，江洵小心翼翼的接触，“唰”的一下，一连串信息流有序的涌来，像是一场准备好的电影，只是此时他成了电影里的主角。

初中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注意到他了，哇，他好帅啊，但周围的人都不这么认为，可是她就是觉得他很帅啊。

……

他好有趣啊，可是为什么别人都觉得他闷呢，不行，我要拿个小本子记下来，等在一起之后两个人一起看，嘿嘿。

……

升到高中了，好开心可以和他在一所学校，居然还是同一个班，啊，我要幸福的晕倒了。这次可一定不能像初中一样坐以待毙。

……

知道他喜欢打游戏，就去刻苦练习游戏技巧了，就算要花成倍的时间追赶学习进度也毫不在乎。

……

但自己却总是打不好，不过也多亏自己打不好，后面才能机缘巧合之下让他带着我一起打，唔，好开心。

……

到高三了，我们终于做了一回同桌，怎么办呀，这算是超近距离接触吗？

……

今天他居然打架了，是不是跟之前他好几天没来学校有关系啊，听人说他妈妈死了，怎么办，我要怎么安慰他才不会刺激到他啊。

……

来到这种地狱，为什么那么恐怖啊，还好是和他一起来的，他会保护我的吧，应该……

他说他要带我一起回去呢，好开心，我们一定要一起回去！嗯，一定会的！

不，不要，我不要你死，啊啊啊！

今天……是我的生日呢，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早恋，我今天就满18了，应该不算早恋了吧……

“那么……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吗，江洵同学。”

随着最后一声熟悉的声音落下，江洵猛地一下惊醒，起身坐在地上，双眼放空，身上是鲜血与污垢混合，他感觉他失去了什么东西……

这时，爆发了两次的怪物也扑了过来，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伤口终究还是影响到了怪物，使其行动变缓，同时，两次的爆发也是这只怪物的极限。但就算再怎么弱，对于常人来说，这一扑便是致命的一击。

江洵感到怪物扑来的风，本能的抬手一拳，双眼依旧放空。那怪物却被这径直的一拳给打飞了出去，足有三四米远。

怪物倒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嘴里喘出阵阵粗气。

江洵眼睛回了神，他知道为什么王昔会陪他去办公室了，知道自己那次没带饭，桌上却突然多出的一份饭是谁给的了，知道那么多次自己却没体会到的心意到底是谁的了，也知道自己最近出现的异样情绪是什么了……

“喜欢吗？”

“不然为什么你会用打游戏的方式接近她啊？”

“可是我说过要带她一起回去的啊！”

心底不断有声音冒出，形成了他最不喜欢的争吵。

坐着的身子慢慢弯下去，双手抱着脑袋，嘴里发出一阵阵低吼声，向四周传开，像压抑着，更像在等待着爆发。

直到嗓子干哑，只能发出一声声沙哑不成具体的声音。脑海里，那句“江洵同学”不断在脑海中回响，只是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他看到了王昔的尸体，那被爆发的怪物全力撞击的身体已经瘫软成一团，骨头尽被撞碎，胸口处一个圆形的伤口贯穿，可以看到里面的器官。

江洵红了眼睛，似要滴出血来，站起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向王昔的身体。手颤抖着摸向她的脸，嘴哆嗦着说道：“我……我说过……要带你回去的。对不起，我……没做到。”

看着王昔的尸体，越发沉默。

说罢，一双眼睛缓缓看向四周，周围被他看到的无论是怪物，还是人类都感觉如芒在背，像是被什么凶兽盯上的感觉。

忽的，停下了动作，他找到了，那只发狂的怪物，而此时的他，便是它生命的终结者。踏步走了过去，速度越来越快，一瞬间，便来到了怪物的身前。

而此时的怪物还在挣扎着站起身来，一双黑里带红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食物，带着疯狂。江洵蹲下身子，看着怪物，面无表情的举起拳头一拳轰出，“砰”的一声，将脑袋打得凹陷进去，手骨也发出咔咔的骨裂声，但江洵像没有感觉一样。

怪物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随后挣扎的动作渐渐停了。“砰”，又是一拳，拳头明明已经要握不住了，但身体里有一股白色能量流经手臂，缓慢的修复着伤势，随后就是一拳接着一拳。

“砰砰砰”

先是怪物的脑袋被砸碎，红色的鲜血随着里面墨绿色的液体流出，四溅，金黄色的独角也被砸飞了出去，然后是整个身躯被捶打成一团肉泥。

光看这团肉泥，完全想象不出怪物的模样。只有一只被砸飞到远处的独角，见证着曾经怪物的样子。

江洵还在捶打着怪物的尸体，直到一拳实实的打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响声，才停下了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