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虚数之海（1 / 2）

疯狂是一种无解的病毒。

它会随着时间蔓延，直到深入骨髓。

有的人将其释放出来，而有的人则拼命压抑住这种疯狂，好让自己能够融入普通人的世界。

陆离就是第二种人。

“今天也跟往常一样啊。”

午后的阳光慵懒的洒落在陆离那张帅气的侧脸上。

因为常年不见阳光而略显苍白的皮肤，配上一双淡然中透着几分阴郁的眸子，以及在更深处偶尔泛起的危险光芒，令他整个人都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气质包裹。

“这样无聊的世界，不如干脆毁灭掉吧。”

正当陆离日常性的进行着他那反人类、反社会的发言，突然肩膀处被人从后面拍了一把。

“喂，你小子一个人又在这里嘀嘀咕咕什么呢？”

说话之人身穿一件显眼的白大褂。

鼻梁上架着的那副单片金丝边眼镜让他有种文质彬彬的味道。

他是s市某家疯人院的医生，同时也是陆离的主治医师，蓝海。

是的。

陆离是一名精神疾病患者。

虽然他本人始终坚称自己没病，但一般到这种地方来的人都会这么说，所以不具备任何参考价值。

这家伙说起来也是个传奇人物。

在不算漫长的二十年人生里，前面的十年陆离都是在一家破败的孤儿院中度过的，而后面这十年，则是跟蓝海一起在这间疯人院走完的。

在这期间，陆离总计逃离了这间号称安保措施在全国范围都是排名前列的疯人院六十八次，但每一次离开他都会在两天后大摇大摆的回来。

没人知道他离开的时间里都去做了什么，更没人明白他既然都已经离开了又为什么要回来。

大概只是觉得好玩吧。

没人会在意一个精神病人是怎么想的，因为那些喜欢探究的家伙，都已经和陆离成为了病友。

蓝海当初还只是名刚毕业的实习医生，这些年在陆离的陪伴与见证下（雾）一路也走到了主治医师的位置。

不过事情最有趣的地方还不在于此。

其实对于陆离有关自身精神状态的自我剖析，有一个人是相信的，那个人就是蓝海。

在长达十年的接触里，蓝海逐渐成为了陆离无话不谈的朋友，也只有他相信陆离没有精神病，或者说他的病早就好了。

在某次越院以后他也曾经试图劝说陆离就这么离开，可是却遭到了对方的无情拒绝。

“在这里待着才最舒服，外面的那些人都是疯子。”

蓝海永远也忘不了陆离在说这番话时，脸上的那种似笑非笑的诡异表情。

“知道吗，听说明天会有一场雨。”

陆离突然转过头，冲着蓝海说出了这句在对方看来有些莫名其妙的话。

后者倒似乎是早就习惯了这种跳脱的对话。

他笑道：“哦，是吗？那到时候你可得记得提醒我把晾在楼后面的被子收起来啊。”

“再说吧。”

陆离说罢便结束了这场简短的对话，头也不回地走了，只留下蓝海一人在原地默默注视他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是在想什么。

深夜。

微凉的晚风透过半掩的窗户吹了进来，带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陆离望着远处漆黑的天幕，一抹困意不知不觉的绕上心头。

不知过了多久。

等到陆离再次醒来，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比陌生。

周围是无穷无尽的黑暗**，海面之下不断有庞大诡谲的阴影来回游弋。

而他此时正处在一艘船上。

十分具有年代感的船体让人不由得担心，它下一秒会不会就被淹没在风浪里。

“小家伙儿还挺冷静。”

一个声音陡然在陆离的耳畔响起。

陆离没有回话，就那么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周围的景色。

“小子，老夫在跟你说话呢，没听见吗？”那声音的主人似乎有些气急败坏。

陆离还是没有搭理他。

尽管海面上雾蒙蒙的一片，陆离仍旧一脸好奇的四处张望着，好像真的能够透过雾气看到什么一样。

终于。

那道声音的主人有些忍无可忍了，原本想要捉弄一下对方的兴致早就荡然无存。

雾气扰动间，一道人影缓缓浮现在陆离的面前，打眼看去是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面相还算和善，不过从他开口直到现身期间的言行举止来看。怎么都有种不着调的气质。

“我猜你现在一定是满肚子的疑问对吧，想不想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地啊？”

老头在问话时一脸的坏笑。

似乎是吃定了陆离。

可没想到足足等了一分多钟，陆离却好像是被人给封住了嘴巴，愣是连屁都没有放一个。

这可把老头给噎了个半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