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救伤员武工队受命买药(1 / 1)
刘保富一出街门,顺子就说,所长你得多包涵,我在这儿学买卖快三年了,我知道我们老掌柜的不光胆小怕事,脾气还特拗,这两天可把他吓坏了。昨天姓付跟他瞪了眼,今天您又说八路的事,他能受得了才怪,您就别吓唬他了。说实在的,我们掌柜发财是有机会,没胆子。甭管是杆子大帮,还是姓付那样跑单帮的。都想通过他鼓捣点膏子、白面儿啥的,他都不干。昨儿个我们掌柜的去商会开会,姓付的在这儿等他时跟我闲说话儿,想买几瓶黄粉子,好价钱,不用铜元纸币,直接用银元,也可折条子。我想这黄粉子一定比白面儿金贵,不然能用金子换?我估摸着俺们掌柜肯定不干。果不其然,我们掌柜的开会回来不大会儿,他们俩就在屋里说翻了,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事。
刘保富听后一怔,立刻就明白了顺子说的黄粉子。回家的路上,黄金和黄粉子这两样东西就一直在刘保富脑子里转。快进家门时,他脑中又浮现出了付振庭在金星馆瞪眼的那一幕,又联想到老黄说付振庭跟他瞪眼珠子,这倒是很合辙。从付振庭这种遇事即翻脸,暴怒后又能忍耐的做派看,不像纯杆子,也不像八路。据保安队陈大队长的说辞,八路的探子或杀手多是乐呵呵地后发制人。看来姓付的就是一头只能顺毛摩挲儿的驴,对这种人如果示以怀柔,利用他的江湖义气,兴许真能发个小财。
第二天凌晨,田队长和小斌子回到河北庄。田队长见付振庭醒着,就说有任务了,今天王队长也可能过来,咱俩先商量一下。又嘱咐小斌子吃点饭赶紧去卸甲山等王振东大队长。
原来,昨夜田副队长到牛盆峪山谷的一个山洞里参加了四大队南部游击区会议。王振东大队长传达了平北地委关于成立昌滦怀工作委员会的决定,和挺进十团政委兼昌滦怀工委书记李光辉关于开辟游击区的指示。要求四大队在山地的白河游击队、汤河口游击队,以反日军“肃清作战”,深入部落,打击反动部落长、牌甲长,保护十团主力留下的伤员为主。路南武工队以购运、筹送弹药、物资、药品为主。王振东队长特别强调,六区、十区武工队要不惜代价尽快搞到外伤药,送至科汰沟。现在隐蔽在白河科汰沟的十几名伤员伤病恶化,察南交通员送的药品在赤城东雕鄂一带被截。
田副队长对路南地区各城镇医药情况比较熟。他分析了顺义、密云城内的西药虽多,因为还没彻底开辟,交通、情报站点不完善,难于进入购取。牛栏山、高丽营、石匣镇西药少,筹办费时。现在只有密云沙河火车站以及怀柔县的保罗、雪琴两个美以美会医院是可行目标。可近日敌人加强了对怀柔城进出人员和物品控制。田副队长倾向偷袭沙河火车站。
付振庭认为武工队打车站兵力足,即使偷袭成功,在向山里运送时也会遭到加倍封锁。如果将获取与运送同时考虑,还是取自怀柔稍微有利。田队长说,我根据你的意见,先弄个计划方案,报告王队长。付振庭要求先回太子务,田队长嘱咐说:你回去随时待命,另外因为怀柔城周边已经划入延昌怀顺工委,一些情报点的位置、口令、标志也许会有变化,不能因为区域交叠而误事,如有变更通知,要及时传达到各村小组。付振庭就拉着骡子沿白河叉子干河滩,往西南方向去了太子务。
中午,付振庭刚到东家翁顺达家门口,就听到了老翁正在院里骂咧子,付振庭放慢脚步细听,东家好像是在骂保长。付振庭拉着骡子进了院,老翁接过纲绳停了骂,对付振庭说,幸亏你回来晚了点,前晌,保长带着乡公所的人来征牲口,给满洲军拉石灰修炮楼,我说牲口雇出去了,保长硬说我藏起来了。大乡来的警察限我两天把骡子送到乡公所凑车套,出公差。
付振庭说,那不行,我已经另应了一个驮脚活。说着就掏出三块钱递给翁顺达说:是这趟的脚钱。老翁接过钱说,两块就行,两块就行,人吃马喂的。付振庭一边往自己住的厢屋走,一边对老翁说,回头你去找保长,告诉他说骡子回来了,但雇主不撒手。
午饭后,还没容翁顺达去知会保长,保长就来了。张保长进院就喊,老翁,老翁,人见你的骡子回来了,明儿你就拉着牲口跟老郑家的两个驴搭凑一套车去应差,从东智村往康各庄拉石灰。在上屋的翁顺达还没回答,付振庭就光着膀子跨出了厢屋门,对保长说,你再想别的辙吧,这骡子有差事,我征用了。张保长一看,是翁家的伙计,保长的话声儿立马就软了:您先用,您先用。不过老翁家的牲口早被满洲军号上册本了,这两年里刚应了一次差,在乡里我实在说不过去了。
张保长说的是实话,但他心里更知道翁家的伙计,就是个在这儿住房儿的八路军,自己惹不起。付振庭说,我不让你为难,回头我找大乡的乡长,把这牲口的号给抹了,兴许等我这笔买卖结了帐,就把这骡子买下呢。张保长没了辙,说,那敢情好,那敢情好,办成了,省得我不好交差,您歇着,就转身出去了。
苦夏炎天,为完成购运药品任务而心焦气躁的付振庭躺在炕席上左翻右转,盘算着能不能通过刘保富买到外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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