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愿而沮(1 / 2)
影子生长很慢,楚归鸳却有十足耐心等待,她在漫长的岁月沉寂了很久,也不急这一时半刻。
阳光下,影子轮廓分明,她走,它随,她停,它止,这就是所谓的如影随形。楚归鸳幸福的转圈,裙摆如伞,她顾影自怜,脸上阴云散去,多了几分难得的笑容。
七魂见她沉浸在喜悦里,不忍打断她:“记住我们之间的约定,否则,我可以随时拿回魂元,并让你付出沉重的代价。”
“明白。”楚归鸳哪有心思顾及,糊里糊涂的应道,七魂无奈的摇摇头,身影随之消失在镜湖上。
一片湖,一座塔,一条五彩碎石路,一些无名野花,组合成静谧的水墨丹青图。她在镜湖上奔跑,静驻,看着水中倒影,期待这一天已久,想哭,也想笑,想把全部的情绪吐露。
许久,她才从激动中回过神,看向另外两道白门,静静的,不知道他们在里面怎么样了?
她祈祷,他们会像她,得一个圆满的结果。
寒烟平起,大漠萧瑟,尘沙万顷。
霍白亦手握青铜狼牙戟,赤黑战马,黑色披风,单骑飞奔,长鞭高扬,马蹄向前。
西界这片熟悉的辽阔大漠,是他经年的战场,飞沙冉冉,斜阳如幻。他的身边没有铜甲战士,只有一串长长的马蹄印,孤独的延向地平线。
霍白亦纳闷,他只是进了镜湖上的白门,莫名其妙身向大漠,时空错乱的感觉,让他思想混乱。
远远的,他看见尘烟飞扬,一道身影笔直的追来,马蹄声急促,杀意逼近,他顺直了战戟,目视着那道身影义无反顾扑去。
两匹战马都没有停下的意思,越奔越快。近了,四目一瞥,高大马头之后,是一张分外熟悉的面孔,霍白亦迟疑了,那人却邪魅的笑了。
相距不足一米的时候,霍白亦缓过神来,举戟便刺,果断坚决。那人身轻如燕,离开战马,纵如飞龙,战戟在手,以排山之势砍下。
近了,他的身影在霍白亦眼中变得无比伟岸,充盈整个视野,只一瞬,力量激增,霍白亦人仰马翻,滚落到沙地,举戟,吃力回挡。
“你是谁?”霍白亦憋得面红耳赤,手臂颤抖起来。
“七魂。”那人腕间发力,他跪倒在地,力量灌满战戟,他持续注力,霍白亦快支撑不住。
“求你救救我的母亲。”霍白亦殷切乞求。
“我知道,她快死了。”七魂平静的回答。
“所以,求你救救她。”
“你不诧异我的样子吗?”是的,七魂完美复制了霍白亦的样子,他们宛如一对神似的双胞胎兄弟,真假难辨。
“那不是我关心的问题,我只想知道你能不能救我的母亲,纵观整个西界,已无人能解我忧愁。”霍白亦心有恐惧,在母亲生死面前,他别无选择。
“世人之忧,我不关心,我只做划算的交易。”七魂抽回战戟,霍白亦肩上的压力瞬无,感觉一身轻松,嗖的弹起身。
“你要什么?城池,奴隶,或者绝世珍宝,随你挑。只要能救活我母亲,凡是西界有的,我一一奉上。”他对着七魂背影说到,每一句话都诚意满满。
“西界的东西,都太普通,我不稀罕,而我要的,你等凡夫俗子无法理解。”
“不过,既然来了,倒是可以陪我玩玩。”七魂将战戟抛起,单手接住,转动起来,舞舞生风,戟落地,声如磬。他像不可一世的君王,睥睨天下,威风八面。
霍白亦活动了脑袋,对七魂的举动捉摸不透,唯有谨慎以对。
七魂画地为牢,在一方窄窄的土地上,流畅的打出招式,一招一式,急如风,收如弦,下一招起,上一招的虚影还在原地,他以横贯八方之势,一口气打出数百套枪法,毫无保留。
在霍白亦眼前,是一道道流动的虚影,瞬息万变,令他目不暇接。他默默记录,这些精妙的招数,学会一二,便可在疆场立于不败之地。
七魂忽然收手,如拨弄的琴弦戛然而止,问道:“看明白了吗?”
原来,七魂是在指点迷津,他茫然的摇头,那些枪法太过精妙,一时半会无法参透。
“白痴,这么简单的招数都看不会。”七魂并不给予时间,战戟已经攻来。
霍白亦不敢掉以轻心,那是一场拼劲全力的搏杀。两个人的样子,不分伯仲,两个人的实力,相差万里。
在七魂眼中,霍白亦的脆弱,可以用不堪一击形容。
他只是在大漠之心困得太久,这里,人迹罕至,如一座未开垦的蛮荒,那些繁茂的生机在心底枯萎,他对着镜湖的倒影,对着水中的锦鲤,自言自语,他开始厌恶这种没有灵魂共鸣的交流,生活无趣,生命冗长,闷得发慌。
好不容易,大漠之心来了三人,变得热闹起来,令他喜出望外,七魂要好好消遣生活的沉闷。
“我可以陪你玩,但你能救我母亲吗?”霍白亦看着他,而七魂至始至终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再说吧。”七魂一戟破空,空气中裂开数十道明亮的碎痕,剑气凌厉,“你可要当心了。”
他是金汤将军,西界的守护神,无论什么境况,都要全力以赴,胜败另论。
七魂的攻击,迅猛而无破绽,霍白亦对抗起来明显吃力。
霍白亦纵身一跃,青铜狼牙戟划了个圈,飞沙澎湃,两道炼力跃然追随,他如离弦之箭,恍然刺去,临近时,改变轨迹,擦肩而驰,在离去近十米的距离后,飞速倒刺过来,嘴角扬起魅笑。
一戟刺空,七魂如尘烟散尽,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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