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锁丘上乱(1 / 2)
血水滴落,消失于夜色,浸入尘沙,无影无踪。
官鹤鸣猝不及防,他没有怀疑过,了下会毫不留情的将利剑刺向自己,那一刻,心如挫骨扬灰般。
同样也寒了闭锁丘将士的心,他们为西界奉献了数十年的青春,保一方城池的安宁,却换不来一场信任。
官鹤鸣与将士们共情,他拖着受伤的身体,单手举起长戟,做了艰难的决定:“今日,我官鹤鸣在这里,反了西界。”
火把将他的身影照得格外伟岸,他神情肃穆,目光牢牢锁在了下身上。
“前锋尉,不可。”霍白亦及时劝阻,他的声音淹没在前锋营此起起伏的声涛下,不留痕迹。
“反了它。”喊声震天,前锋营的将士手举长戟,无数火把坠落,星火四溅。
既为愤怒,也为尊严。
事出突然,霍白亦脑中一白,自己带出的部属,揭竿而起,在他预想之外,背叛是王的大忌。
“前锋尉,你疯了吗?”霍白亦挣扎着,雪莽青藤网急剧收缩,直至精疲力竭,“前锋营是荣耀的,别让他们的青春馥水东流。”
“将军,请您原谅,我只是有些悲哀。”官鹤鸣满眼哀戚,如果连最敬重的人都保护不了,要这耿耿忠心有什么用。
“前锋营的勇士,不怕死的随我一起,踏平闭锁丘,直捣王城。”官鹤鸣将长戟插地,挥动着拳头,唤起闭锁丘战士的战意。
“你们当中有退缩的,随时可以离开,我官鹤鸣不强人所难,也不怨谁,毕竟此番,是生死未卜的事,愿意追随的兄弟,我们一起赢回曾经的荣耀与尊严。”
“誓死追随。”边军整齐的迈进一步,目光如炬,信念坚不可摧,上万支长戟挥动,昏黄的灯火中扬起尘烟。
此景,正是了下希望看到的,他咄咄逼人道:“开弓没有回头箭,官鹤鸣,一旦起了事,等待你们的就是一条不归路,能走多远,你想明白了吗?”
“前锋尉,别胡来,檀乐是在挑拨离间,别上了他的当。”霍白亦不能眼睁睁看着数以千计的将士,跳进火坑,酿成悲剧。
“我很清楚在做什么,将军,你放心,这件事与您无关,是我前锋营要反的。”官鹤鸣铁了心,驷马难追,他的目的很简单,不能让将军蒙不白之冤。
官鹤鸣挥剑斩了旗帜,它坠落到火把上,迅速燃烧起来,旗面变得千疮百孔,一瞬,只剩下一堆灰烬。他正式宣布,前锋营脱离金汤军。
场间对峙变得越发紧张,前锋营与禁卫军如开弓之弦,随时可能爆发战争。
闭锁丘的每一位将士紧绷着神经,死盯着对手,严阵以待。
混在队伍中的楚越尘轻碰了楚归鸳的胳膊,低声问道:“现在该怎么办?”
“你没发现事情正朝着对我们有利的方向发展?”楚归鸳神不知鬼不觉的向前移动。
“你是说场面越混乱,越方便我们行动?”楚越尘紧随其后,队伍中的将士扫了他们一眼,继续看向前方。
“聪明。”楚归鸳回头,四目相对,一脸欣喜。
“可是,前锋营反了西界,就算能救出霍白亦,处境于他而言更加不利。自古以来,谋逆都是大罪,等待他的是无尽惩罚与千古骂名。”海盛冷静的替他们分析道。
冷不丁的一言,如冷水扑面,楚越尘迷茫了。
“别管那么多,先把霍白亦救出来再说。”楚归鸳神色从容,开始分配任务,“等会两军打起来,我就冲进去救人,你在外面接应我。”
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海盛身上,良思片刻,叮嘱道:“你……自己放机灵点,别给我们拖后腿。”
“我怎么就成拖后腿的了?”海盛不服气的反驳,声音较响,引得四周将士频频侧目,楚归鸳略显尴尬,急忙捂住他的嘴。
官鹤鸣站直了身体,身前的长戟,跟随他多年,经过反复的擦拭,被火光照得铮亮。
了下用粗麻布抹去剑身的血迹,之后,将粗布随意扔向身旁的沙丘,食指轻碰剑刃,仿佛在感受它的锋锐。
“既然你执迷不悟,那休怪我不客气了。”了下挽剑,踏沙而去。
官鹤鸣缓缓拔出长戟,带出大片尘沙。
电石火光间,了下已至身前,官鹤鸣挥戟横扫,兵器相击,缠在一起,发出尖锐的清鸣,四目相对,怒火迸发。
两人脚下承力,奋力一推,各自退出四五米,官鹤鸣的左肩渗出更多鲜血,染红了盔甲。
“前锋营的将士,你们还在等什么?”官鹤鸣振臂高呼。
“禁卫军听令,诛杀逆臣,一个不留。”了下发号施令。
声如涛海,交织在闭锁丘的上空,两军冲锋陷阵,乱作一团,刀光剑影,血溅四方。
青色的夜空下,玄月的薄光轻洒,本是静谧的荒塞,却显得格外肃杀。
檀乐见状,心中暗喜,准备带领众人逃之夭夭,以霍白亦为质,缓缓向闭锁丘外挪去。
楚归鸳悄悄接近,一个鱼跃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在沙地上翻滚,檀乐极力反抗,却无济于事,如意算盘落空。
“檀乐大公……”追随者忧心喊到,团团围了上去。
“放了霍白亦,否则我要了你的命。”楚归鸳施展炼魂术,手中冰棱生长,直抵檀乐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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