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收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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垣安先是问清楚张裁缝的住处,打算先过去看看。到了以后,敲了敲门,无人答应。附近有人过来跟垣安说道:“后生仔,不用敲了,没人的,这几天张裁缝基本都在店铺里,要忙到天黑才会回来。你要找他不如去他铺子吧。”

垣安离了巷子,往成衣店走去。不多时,就到了。垣安也不急着进去,站在店外观看一段时间。只觉得这张裁缝日子估计不太好过,这段时间也不见有生意上门。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去。

张裁缝正在店里裁布料,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听得有脚步声,赶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迎了出来。见了垣安的打扮,心中大喜,觉得是单大生意了。上前低头说道:“这位公子,您随便看,有什么需要的跟我说就行。本店绫罗绸缎都是上号的材料,您要是想要南国的料子,小店也能给您找来。”垣安摆了摆手,取出借据,说道:“我并不是来买东西的,这是你在万金坊的借条,今天该还钱了,也不见你过去。我是过来来收债的。”

张裁缝听到这话,心里凉了半截。仔细打量垣安,又看了看借条,连忙请垣安做下,说道:“公子还请坐下说话。我先去给公子砌壶茶。”说罢起身去拿茶壶。垣安说:“我不喝茶,倒一杯水就行。”张裁缝不多时,端了便杯水过来放在垣安面前,然后笑着跟垣安说:“不只公子跟万金坊有何关系?怎么会是您来?”垣安答:“我与万金坊并无关系,只是受了金叔叔的吩咐,因此过来看看。不知张老板可有备好银子,最好不要让我为难啊。”

张裁缝听得垣安称金大眼为叔叔,觉得他是万金坊的重要人物,想这若是说动垣安,这借款宽限几日应该没有问题。见垣安年纪不大,立马哭诉着说:“公子明鉴,小店这些日子生意不好,城外还有老父亲要赡养,实在是凑不出钱来,还求公子看我可伶,您就发发善心,多宽限几日吧。”垣安忍者心头不悦,说:“张老板,我建议迷你若是能还上还是今日就还了吧,再过几天,恐怕就不是三十几两银子了。”

张裁缝听得垣安说要还三十多两银子,大惊失色,双腿有些发软,只得用手扶着桌子,颤巍巍的说道:“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我才借了九两银子,怎么会欠下这么多?”垣安叹了口气,说:“赌场的规矩,九出十三归,日息一分,利滚利,张老板也是做生意的,可以自己算算对不对?”张裁缝再也撑不住了,双腿一软,坐在地上。

过了一会,张裁缝从地上起来,抹了把眼泪,说道:“还请公子在多宽限两日,我若是还凑不出钱来便将这店铺发卖,定能还上。”垣安又说:“你觉得此时,有谁敢接手你的店铺?”张裁缝听完愣住了,瞬间变脸,大骂:“好一个狠毒的小畜生,爷爷的店铺起码值二百两,你们花九两银子就想抢走,我跟你拼了。”说罢回头抄起剪刀,直奔垣安心窝,垣安皱了皱眉,站起身来,往右闪躲,一脚踢在张裁缝膝盖上,张裁缝重心不稳倒了下去,头磕在凳子上。

张裁缝的脑袋虽说和凳子来了个亲密接触,却没什么大碍,只是感觉有些迷糊。垣安见状,先取下剪刀,又将张裁缝扶到凳子上做下,有把水泼在脸上,不多时,张裁缝就清醒过来。

张裁缝回过神来,茫然看看了四周,又看了看垣安,嚎啕大哭。过了一会,息了哭声,对垣安说:“店铺的房契就在店里,我去给你拿。”看着张裁缝佝偻的身子,仿佛老了三十岁,垣安摇了摇头。待到张裁缝取出房契交给垣安,垣安说:“你我还是万金坊找人验一验,若是无错,那此事就此了结。”张裁缝眼神空洞,木然的点了点头,随垣安来到万金坊。

到了万金坊后,垣安唤来伙计,说明情况,立马有人前来处理。垣安在万金坊内,看着里面的赌客大吼大叫,或喜或悲,感觉恶心,便对伙计说道:“后续收尾,你们处理就行。我再去看看另一家。”

出了门后,垣安往斜对面的妙音坊看去,见不开门,便往徐家走去。

走到半路,垣安有些饿了,见路边有摊子买烧饼的,打算几个烧饼吃。走到摊子前面,说:“老板,烧饼多少钱一个?”说完往身上掏摸钱,老板回应到:“加肉的四个子,不加肉的两个子,公子要哪一种?”垣安摸了半天才想起身上没带钱,尴尬的笑了笑说:“算了,不用麻烦老板了。”转身急忙离去。

城外安林客栈,有人急匆匆上了二楼,推门而入,说:“禀都尉,方才有传令兵从北门进城。”屋内的楚安国挥手示意退下,看向窗外,说道:“终于要开始了吗?”

徐家本就是安平县的大户,当年大水之后,元气大伤,家财所剩无几,如今紧靠着老宅祖产度日。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总比寻常百姓家要好很多。门口的的一对大石狮子,头上有十一个疙瘩,彰显着徐家的门楣。

垣安扣了扣门环,只见徐家的老门房从侧门走了出来,询问道:“这位公子来我们徐家有何事?可有拜贴?”垣安取出借条递了过去,说道:“贵府的公子在万金坊借了点钱,今日到期,所以特地上门。”

门房接过借条,也不多看,只是让垣安稍作等待,自己先去禀告老爷。过了一会,徐家的下人将垣安请了进去,引到客厅,端上茶水零食,说:“还请这位公子稍作作息,待我家少爷回来核实之后,定然给您一个答复。”说罢便只留下垣安一人。

垣安坐在客厅静等,也不着急,只是久久不见人来,茶水都加了三回,桌上的零食也吃完了。却是终于忍不住了,起身找人问“你家老爷何在?”

附近的下人过来说“公子稍安勿躁,想了老爷那边有事耽搁了,我再去问问。”

不多时,一个白发老翁走了进来。告罪说“家中逆子不知所踪,忙着寻找,如此却怠慢公子,还请公子宽宥。”

垣安见到老头的打扮,开口询问“老丈可是徐家老爷?”老头点了点头。

垣安又说道:“那张借条,徐老爷想是已经见过,还请今日偿还。否则,只怕是难以善了啊。”

徐老爷听了这话,陪笑着说“小公子说的哪里话?待到找回拿孽障,若真是他借下的,自然立马还钱。还请公子勿忧。”

垣安听后,点了点头,也不说话了。徐老爷见垣安长得俊秀,觉得相由心生,又想到自己逆子,相比之下,越看越喜欢垣安。便打开话匣子,跟垣安讲起了徐家的过往。

徐家祖上也是穷苦出身,前朝末年时,因官府横征暴敛,百姓民不聊生,各地纷纷起义。祖上因受义军裹挟,不得已也造了反。后来不断被人兼并队伍,流转了数次后,加入了大魏太祖爷的队伍。再后来,北方太平了,领了个杂号将军到安平县驻军,后来就留在这里。到了第二代,家里又出了个重号将军,再往后,子孙才疏学浅,只能靠着家业度日。可惜十四年前的大水,当时忙于逃命,许多金银细软来不及收拾,自己的几个孩子都没了,只留下这一个独苗,因此有些娇生惯养。这会过后,自己打算托关系,把他送到军营里,以免后面断了营生。

垣安听得徐老爷说,也不插话,时不时点头称是,附和着。快到申时,下人们来禀报“公子找回来了,人已经带回房里。”

徐老爷听后起身离去,对垣安说道:“公子稍后,老汉一会回来。”

徐老爷到了后院,进了房间,见徐公子躺在床上,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下人答“少爷宿醉未醒,他是被我们抬回来的。”又说:“已经吩咐厨房做葛根汤了。”“在哪里找到这个孽障的?”徐老爷又问,下人战战兢兢,回到“在妙音坊。”

徐老爷阴着脸,吩咐下人,取根棍子来。下人不敢阻拦,一面去取,一面让人给老夫人传信。

不多时,把厨房送来葛根汤灌了下去,徐公子悠悠醒来,睁眼一来自己老爹在面前站着,立马清醒不少,赶紧起身。

徐老爷看了看儿子,说道:“你醒了?”徐公子点了点头,小声说:“父亲有何事?”徐老爷拿出木棍大骂:“好你个小畜生,让你读书你不好好读,让你练武你说太累,整日就知道和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就知道吃喝嫖赌,我打不死这个小畜生。”说完棍子就落在徐公子身子。

徐公子受了一棍,被吓得彻底醒了过来。来不及喊疼,立马向门外跑去,大喊到“救命啊,父亲要杀我。救命啊!”

徐公子在前面跑,徐老爷在后面追。绕着院子跑了两圈,徐老爷终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坐下来休息。杵着棍子说“小畜生,今天非得打死你不可,”此时,徐老夫人走了过来,扶住徐老爷,说“老爷,消消气,咱儿子只不过是一时糊涂,以后会改的。”

徐老爷听了大怒“自古慈母多败儿,都是你惯的。”徐老夫人听了也不反驳,说“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老爷先消消气。有什么坐下来慢慢说。”

徐老爷扔了棍子,说道:“你是不是欠下万金坊银子?”徐公子想了想,尴尬的笑了笑,说:“有劳父亲出手了。”“你这个逆子。”听了这话徐老爷火气直冲脑门。

徐公子见父亲已经被母亲拉住,胆子大了起来,又对徐老爷说“哎,若是父亲有些权势,我又何至于此。”徐老爷听得这话,气血上涌,直接昏厥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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