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暗度陈仓(1 / 2)
甘霖这一问,吉日便感觉不妙,自己写恨诗的事情只有六必居掌柜知道,一旦承认了,自己一个放牛郎会写诗,还将县令骂上了,就算甘霖真的秉公执法,也难有好果子吃。想到这里,吉日说道:“小人的确在六必居旁开了个铺子。”
“那你被押解来的路上,口口声声说甘良砸你铺子,打伤你娘,可有此事?”甘霖有些头疼,自己一问,吉日一答,半句不肯多说,却十分冷静,想寻个破绽出来当真不易。
吉日说道:“回大人,确有此事,我去骏岭的朱木匠那里做招牌,回来以后我娘便被打翻在地,六必居掌柜告诉我是甘良所为。这件事朱木匠、刘掌柜和吕郎中都知道,我娘现在还躺在吕郎中的医馆养伤。”
甘霖问道:“既然如此,你为何不向本县报案,却要到如今才说?”
“我娘重病在床,天大地大都不如她的性命大,这几日不是在医馆照顾我娘,就是出去替吕郎中找药材,以此来支付诊金与药钱。”被甘霖连着追问,吉日早想好了对策,对答如流。
听到这里,甘良坐不住了,喊道:“你放屁,老子派人天天在城门口堵你,就没见你出去过!”
衙门内外一片哗然。吉日不过一个升斗小民,有如此孝心,而甘良是官宦之家的公子,却睚眦必报,这让众人更加同情吉日。
甘霖知道弟弟平时跋扈得很,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没想到甘良的脑袋宛如缺根筋,这种话也是能在大堂之上公然说出来的吗?
事情虽然做得不地道,但的确是强有力的说辞。甘霖强压怒火,冷静问道:“吉日,方才你说自己出去替吕郎中寻找药材,而今又作何解释?”
“大人,如果不是在大堂之上,甘良到现在都叫不上来小人的名字,他又如何知道我出没出城?”想起甘良在公堂之上都没能叫出来自己的名字,吉日心下坦然,这个破绽简直形同虚设。
甘霖害怕甘良这个猪头三又说出什么没遮拦的话,马上说道:“今天这个案子由来实在蹊跷,千头万绪并非一时能说得清楚。而今甘良原告成为被告,押入大牢,堂下捕快仔细搜集证据,明日审案不得贻误,其余一干人等不得离开获泽城,退堂!”
一摔惊堂木,甘霖抽身而去,甘良被押离公堂时怨恨地看着吉日和李郎中的徒弟。今天没能一口气把甘良压得喘不过气来,是甘霖有意保他一手,吉日一时间脸上阴晴不定,不知明天又该如何从这亲亲相隐的局面中扳倒甘良。
甘霖回府之后,在厅房之内不停地踱步。弟弟犯的事情比自己想的要大,而且外面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自己的官声稍有不慎便会一落千丈,而大好的前程还在等着他。
想到这里,甘霖换上便服,前去监牢,要听听自己不成器的弟弟犯下的桩桩件件到底所为哪般。甘良虽说入狱,但身份地位在这儿,依然是一派大人物的作风,只是稍加梳洗,而腿上脓水发出的恶臭也愈加刺鼻。
“良弟,公堂之上他们状告的可句句属实?你如实说出来我还有办法保你一命,若有欺瞒,哥哥这次真的无能为力了。”甘良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仿佛眼前的人与他无关。
甘良冷笑道:“哥哥,不过就是几个没权没势的贱民,竟敢和咱们计较,直接把他们各打五十大板不就完了么?”
甘霖只觉得心口发紧,青筋暴动,说道:“你个不学无术的东西,晓得什么!防民之口甚于防川,这一任县令马上就要到头了,升官在即的节骨眼上,告诉你安分些日子,你不听,非要捅娄子吗?”
这么重的话,甘霖此前从未说过,倒是让甘良终于明白,哥哥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缩了缩脖子,眼神在地上的茅草之间飘忽,说道:“哥哥,大不了就也打我五十大板,这横是行了吧!”
甘霖咬着后槽牙,说道:“打你半条命都是轻的!接下来我问你答,不要有半句哄骗。”
甘良怔住了,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六必居隔壁的铺子,你打伤人了没有?”
“那老妇人在我面前上蹿下跳,一不小心推倒了而已。”
“那李郎中可是你所杀?”
“他给我下药!我还来气呢,好好的腿给我治成这样!”
“你因何攀咬吕轻舟与嫣儿私通有染?”
甘良哑巴了,他总不能说自己是嫉妒,而甘霖那双咄咄逼人的眼睛正盯着自己。见甘良不言语,甘霖又缓缓开口道:“前些日子嫣儿说获泽城夜间有贼人流窜,她大喝之后,那贼人一声惨叫。你的腿是不是这么砸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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