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初遇的美好（1 / 2）

第一章：初遇的美好

欲是升腾执念，

望为念之所向，

人乃欲望之主，

间成必经之路，

红尘不是客栈，

沉沦皆为因果，

俗世贪嗔痴念，

人人无可避免。

北方的冬天特别冷，北风呼呼啦啦能喊上一夜，像个喝醉酒的疯子，又像极了混迹社会的小青年一样，吹着口哨举止轻佻，肆无忌惮地宣泄着内心的不平与愤懑。

家里的大人们总是会恪尽职守早早起床，为上学的孩子们准备早饭，更为细心的父母会把冰冷了一夜的衣服在炉火旁提前暖热，等待着孩子们在起床穿衣时，能感受到衣服的暖和，其实这么一丁点温暖对小孩子来说并不算什么，但这事情的本身却能够带来巨大的情感温暖，那温暖足以对抗室外的冰天雪地，那是家庭美好的体现，是父母对子女无私的爱，这种无微不至的呵护能把一家人团结在一起，那幸福感可以顺延一年四季。

小孩子们还是不适应，他们并没有上学的规矩意识，他们并不能真正理解学习的意义，以及知识对未来的重要性，他们只是喜欢无拘无束的玩耍，虽然在以后的成长的岁月里，很多人会慢慢体会到生活的不易以及知识对于一个人生活的重要性，但是在那单纯的童年的世界里，不被约束地玩乐才是最幸福的。

而这种童年的幸福感会贯穿人的一生，不论一个人是优秀还是平庸，他都会在长大后，不自觉地去回忆那无知岁月里的点点滴滴，因为那里没有算计，没有功利，没有荣辱，只是真实做自己认为开心的事，那是人生一份最可宝贵的精神财富。

母亲已经叫了很多次，但男孩子依旧一动不动，仍旧沉浸在昨晚的睡梦里，他简单的世界里只有玩耍与睡觉，别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也满不在乎的。

美梦忽然被打破，一只温暖光润的手，伸进被窝里在男孩子的胳肢窝上轻轻挠起来，孩子的笑声让整个美梦画上个完美的句点，然后开始像鲶鱼似的在被窝里蠕动半天，最终直愣愣地坐起来，但仍旧闭着眼，顺手以被做衣披在身上，口中喃喃自语不为别的，只是一种起床气。

“林林，自从这次转学后你就表现得越来越差了，叫了几遍动也不动，非得磨蹭半天才行，这可真有点讨厌。”母亲言语温柔，但还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而这次轻声地唠叨后，男孩子终于打开了困顿的双眼，小手揉了揉睡眼，以最大的肯定声说：“我知道了，会改好的，行了吗？”

在真正简短地交流后，今天清晨的早餐必修课终于结束啦。

男孩子坐在床上先穿棉衣，再穿棉裤，最后是棉袜，男孩翻来覆去地看着新袜子。

“咦，这袜子厚多了，昨天冻得我脚趾好像掉了一样，真不知道这么冷的天为什么一定要上学去呢？”男孩子略有不满地抱怨着。

男孩下床穿上棉鞋后，慢慢悠悠地晃晃着走到脸盆旁，把手放进热水中，先是浸泡了一会，这样做，能通过水的温度去唤醒冬眠的身体，然后整个身体的细胞会随之兴奋，等待感到浑身有了暖意后，这才开始洗起脸来，但也只是简单而粗暴的在脸上拨拉几下，紧接着去抹了点旁边妈妈准备好的郁美净护手霜。

待完成了早上最大的面子工程后，他规矩地坐在桌子旁准备吃饭了，当看到又是油条与玉米糊，旁边是用盐与糖调拌的大白菜和清炒土豆丝，他有些不满地嘟着嘴，这是已经重复了好多天的早餐，这让肚子与心里忽然饱饱的，于是就胡乱吃了几口，拿手在嘴上一蹭，匆匆结束了战斗。

在麻利地背上书包后，对着妈妈的背影喊了一声拜拜，就跑跳着出了门，谁知刚一出来，就因为冰冻的地面像个滑冰场似的，而狠狠地摔了一跤，衣服也脏了，脸也摔红了，幸亏带着棉手套支撑了一下，不然也许会更惨。

“今天肯定会很不顺利，真他妈的倒霉，自从两次转学后，各个方面都很别扭。”男孩子低声胡乱说着什么。

衣服脏了倒也无所谓，可书包里的书本也都飞出来了，有的还泥乎乎的，这可怎么办呢？算了，先塞进书包再说，上学快迟到了，眼下已经顾不上那些了！

他准时地踩着上课的铃声，与老师擦肩而过，像苍鹰似地精准飞落到了座位上，然后在班长带领下起立问候，老师也回礼示意坐下，在这样相互问候的繁文缛节后，一天的学习生活正式开始了。

男孩子叫程玉林，他内心其实很费解为什么要转学，这样的变动让自己的整个生活很不适应，原来熟识的一切都在清零后转为陌生，而这所有的改变只是为了要适应大人们的工作生活而不得已去妥协。

今天第一节课是语文：先要大声诵读昨天学过的课文及生字。

玉林在想，其实这样不仅无用还很残忍，夏天也就罢了，现在可是冬天，教室里的暖气本来也不怎么热，不仅带不上温度，还有倒吸人体温度的可能，这几天烧锅炉的师傅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上课时暖气总是凉凉的，放学后暖气又热乎起来了，那颠倒的温度正好有点像老师脸上的表情，实在让人搞不清楚。

玉林的学习态度总是很被动，也许是刚刚转学到了新环境的缘故，他还没进入到该有的学习状态，对周围一切总是小心翼翼相当排斥，他被安排在靠窗户的座位，这一点很好，他能透过那扇窗与自己的内心对话，排遣寂寞与无聊。

也许是大声朗读时被凉气刺激到了嗓子，有人在诵读时轻咳了几声，这下就像春节时第一声鞭炮过后，那此起彼伏的鞭炮声遥相呼应不绝于耳。

语文老师及时发现也及时停止了诵读，跑到暖气旁用手摸了摸，在低头的同时又扶了一下滑落的眼镜。

老师的这个动作让玉林有些可乐，这教室里的温度嗓子都知道，聪明的老师却要用手去体验，看来人非圣贤不是空话。

这期间就像放了个小假，同学们开始交头接耳畅所欲言，但快乐总是转瞬即逝，在老师严肃的呵斥声中，短暂的假期结束了。

今天的语文课上学习的内容是之前讲过的唐诗：咏鹅，老师不知为什么今天又要讲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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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在讲台上认真讲解作者的生平及写诗的情景，声情并茂，可坐在下面的玉林却在遐想连篇神游四方。

“为什么那么多可爱的动物，怎么就想起要写鹅了，这个诗人年龄这么小，估计也没见过什么大世面，老虎、狮子、大象哪个不比这个鹅强，真是搞不懂，等到我要会写诗了，先写一下毛驴，因为他第一时间联想到了动画片里张果老倒骑的毛驴。”

正在天马行空自娱自乐之时，语文老师发声了：“程玉林，起来背诵一下。”

“嘿，老师叫你呢。”旁边有同学大声提醒着。

“什么，老师叫我，干嘛？”玉林自己也没想到说话声会那么大，像个二踢脚爆响教室，给寒冷的教室瞬间带了点烟火气。

“程玉林，是我叫你背诵唐诗，咏鹅。”这次老师加重了声音，像在较劲一样。

“为什么让我背诵，我又没捣乱。”程玉林无奈的说着，看起来有点小委屈。

老师噗嗤一声笑出来说：“谁告诉你，让你背诵唐诗就是惩罚你？这都是什么奇怪想法？”

“是啊，那为什么不让别人背，就因为我是转调生，你就总是让我回答这个回答那个？”程玉林理直气壮地反驳道。

孩子这么一说，竟让老师一时无语了，她本来也是受人所托，为了多关心和照顾一下玉林而已，想要帮助他尽快熟悉一下新的学习环境，提高一下学习热情，没想到他的抵触情绪这么大。

她也搞不懂眼前这个学生的奇怪想法，说话方式更是奇特难懂，她在想这个男孩子不会是故意破坏课堂秩序，在哗众取宠吧？

“好，如果你不想背诵，可以选择出去门外站着。”老师严肃认真的说。

想到外面天寒地冻，刚才的骄傲劲立刻有些松动，但程玉林认为自己也有尊严，也要照顾面子，老师让自己做出选择的行为，明显是在惩罚自己，他盯着老师看了看，妥协了。

“那好吧，我就是问问而已。”他撅着小嘴很不服气。

“鹅鹅鹅，去向想天个，白毛付铝水，红掌博轻薄。”抑扬顿挫的怪调之后，引来的是哄堂大笑，这下老师可以确认这个学生就是在捣乱，大步上前拽着衣服领子直接拉到门外。

“帽子，我的棉帽子，罚站也得戴上棉帽子呀，太冷了。”玉林在认真的说着，全班同学在认真的笑着。

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好像瞬间把门里门外的两个世界完全隔离了，此时的门内看起来温暖祥和，而门外则寒冷孤独。

他看着操场上堆砌的雪堆，忽然有了很多的感触，他想起在奶奶家的快乐时光，想起奶奶慈祥的笑脸，和那些一起玩乐的小伙伴，他在内心想着是否长大了，就要开始一次次的面临告别，对过去来说，只剩下回忆可以珍藏，孤独成为了生活的重心，快乐就像是除夕夜一样短暂，还得翘首期盼的等待，那么多烦扰才能换回一丁点的快乐，不成比例的生活内容，贯穿着成长的岁月。

一时间思绪此起彼伏，汹涌澎拜。

忽然，他脑子里一闪而过，自己想要做一首诗，也不枉在这冰天雪地里罚站一回。

“天地好大雪好白，孤身一人站门外，本来屋内也不热，门外更是直哆嗦。”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佳作之时，因为太过于全情投入，竟然不知道何时身边站着一个女孩。

“你犯什么错了？必须站在门外呢？”那声音真好听，像熟悉的动画片里花仙子小蓓，扭头一看，自己竟是倒映在一汪秋水中。

“哦，没有了，我从别处刚转学到这里，老师让我熟悉熟悉学校环境，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儿？”玉林心猿意马，嘴上胡说八道。

“我也是来这上学的，今天刚到，妈妈去找人办理入学手续了，让我在外面等会儿，整个学校就你一个人在外面站着，感到很奇怪，就来问问你。”小仙女扑哧扑哧地眨着眼睛说。

“别来，这里可不好，尤其对外面新转来的学生，会专门针对你，处罚你站在门外的。”玉林一本正经地吓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