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褚蒜子朝堂失势 桓温兵进…(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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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一场暴雨,给炎热的盛夏带来一丝清凉。尚书令诸葛恢逝世给朝廷带来的阴霾,似乎也被这场暴雨冲淡了一些。太后带着小皇帝在园子里的凉亭上嘻戏。感受这暴风雨带来的一丝凉意,舒缓连日来的烦闷。

远处,太监正引领着一个身穿宽大袖袍的男子朝凉亭走来,但见此人温文尔雅,气宇轩昂,迈着沉稳的步伐,二十五,六岁样子,此人姓荀,名蕤

字令远。弟弟荀羡,字令则。荀彧的六世孙。兄弟二人一文一武,人称二玉。

荀蕤为人低调,善谋。兄弟二人在先帝司马岳任琅琊王时,引为幕僚,荀蕤为谋主。此时荀蕤任秘书郎,荀羡为褚裒帐下内史。此事说来话长,实则,荀蕤已经来到了太后身边,两人见过礼,太后邀荀蕤坐在凉亭的石凳上。便问道,“荀卿亲来,想必是有重要之事?”

荀蕤缓缓的从袖袍之中拿出一册奏章,递到太后面前说到,“太后请看。”

太后接过奏章,看罢,便目光转向荀蕤,询问道,“安西将军庚翼抱病,欲让其次子庚爰之继任辅国将其,荆州刺史。荀卿有何看法?”

荀蕤似乎早有定计,当即抱拳说到,启禀太后,“荆州四战之地,养民之所,临山涉水,国之要冲,今国家江山半壁,社稷危若累卵。中原之地,尽入胡人之手,巴蜀天府之国亦为外族所据。此非一对外能驱使强敌,对内能震慑宵小的上将军不可胜任。庚翼之子爰之,胸无韬略,养尊处优之子,面白无须之人,狂妄自大之徒,岂能委此重任。”

太后见荀蕤如此慎重,亦陷入沉思,良久才道,“令弟令则,为人机智勇猛过人,是大将之才,先帝在时,多有夸赞,可出任刺史否?”

荀蕤,摇摇头,接着说到,“桓温将门之后,为人豪爽,性情中人。年青时为报父仇,曾假扮吊客,手刃仇人,敢做敢当,有勇有谋。后被先帝引入麾下,任琅琊内史,亦是谦恭谨慎,机智干练。先帝在位时,曾以他为前锋小督,协助安西将军北伐。更是广交豪杰,上阵杀敌之时,淡定自诺,进退有序。如今桓元子在荆州颇具威望,正是刺史的不二人选。”

太后听罢,更是深表赞同,于是又是一番秘议之后,荀蕤告退。

少倾,便唤人召来了桓温,你看那桓温果然,身材魁梧,姿容甚伟,虎目含威。此刻来到太后身边,恭身行礼。

太后道一声免礼,便把庚翼欲让其次子继承荆州刺史的事,跟桓温说了一遍。然后更一脸严肃,神情庄重的说道,“本宫欲让将军出任荆州刺史,不知将军意下如何?”

桓温见太后如此慎重,更虎躯一震,躬身行礼,回到,“定不负太后所托。”

见桓温答允,太后更觉松了一口气,叹道,“此事若想做成,还需将军与我去一趟侍中何府,寻求何侍中的支持。”桓温答到,“全凭太后做主。”

一番妆扮,太后抱着小皇帝坐着銮驾,桓温护持左右,一行人浩浩荡荡直奔何府,

何充得知太后驾临,早就中门大开,着仆从搀扶着来到门口迎接。太后牵着小皇帝从銮驾上下来,但见那何充已是老态龙钟之体,行将就木之人,更觉心中酸楚。

礼毕,引入正厅,分宾主坐落,太后坐主位,桓温在太后身边站定。相互寒暄一阵,太后隐晦的提及欲拜桓温为荆州刺史之事,何充都顾左右而言它。太后已猜出何充大限将至,心中有所顾虑,害怕得罪如日中天得会稽王司马昱,心中正暗自着急。低头思量对策之际,耳边传来一阵欢笑声。太后寻声望去,笑声正是难得出宫一趟的小皇帝发出的,此刻正和旁边一个小女孩玩的不亦乐乎。

看着那小女孩,太后心中更有定计,便向何充询问道,“此女仪态端庄,面容清秀,举止大方,不知是侍中何人?”站在太后旁边的桓温,此刻亦猜出太后的用意,更是眼睛一登,嘴角一扯,露出一丝笑意。

何充哪里不知道太后的用意,只是他心中并不看好,但还是拉着小女孩给太后行礼,并介绍道,“这是老臣二弟何准遗女法倪,现寄养老臣府中。”

桓温听到是何准之女,不禁大失所望,何准那厮,他岂能不知,整日不务正业,尽干一些装神弄鬼,烧香拜佛之事,桓温哪里看的上。

太后看着骨瘦嶙峋的何充,想着何充对自己孤儿寡母多有扶持,便心下一狠的说道,“我观法倪聪明伶俐,眉清目秀,甚是可人,不喏配于聃儿为后,侍中以为如何?”

何充本以为太后听到何法倪是何准之女后,会放弃联姻的打算,谁知太后并没有放弃,欲立何法倪为皇后,顿时老泪纵横,哪里还坐的住,赶紧拉着何法倪行大礼谢恩。

好家伙,太后哪里肯授,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万一拜出个好歹来,这不是给人折寿么,太后心中腹诽,手里却不慢,赶紧把何充搀扶起来,嘴里说道,“侍中免礼。”

桓温此时亦是感动,眼角泪光闪烁,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报答先帝的知遇之恩,和太后的提拔之意。

何法倪比小皇帝年长四岁,已初具慧根,此刻脸颊微红的瞄了小皇帝一眼。只有司马聃懵懂无知,还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丝毫不知自己被母后给卖了。

先不说众人心思各异,此刻何充更是对桓温之事大包大揽。几人又闲聊一会,太后便起驾回宫。

次日,太后脸若寒霜,眼神冰冷的来到太极殿。你道她为何心情如此之差,盖因为年前一通诏书惹的群臣不满,一开始引元帝四子司马晞为镇军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以为能震慑群臣,却不想司马晞一介武夫,态度模棱两可。无奈之下,父亲卫将军褚裒又举荐顾众为尚书仆射,奈何,在古人五十多岁便算老者的时代。已经七十高龄,比大熊猫还珍稀的顾众,已经眼花耳背,亦是毫无威慑。最后只好进司马昱扶军大将军,录尚书六条事。事件才得以平息。

太后来到龙椅旁边,龙椅旁边设有太后的坐椅,太后此刻站在座椅前,透过帷帐,俯视着群臣,开门见山的说道,昨日安西将军庚翼上表,欲让其次子庚爰之继其位。本宫以为,庚爰之少才,无谋,不足以继其位。本宫以为前太常卿桓彝之子桓温为人机智干练,有勇有谋,可出任荆州刺史,诸位臣工以为如何。

太后此言一出,群臣一片哗然,反对音四起。此刻却听得侍卫一声大喝,“报,何侍中在殿外求见太后。”太后道,“传。”

少倾,更见桓温扶着何充领着上百甲状,把群臣团团围住。群臣大惊,分分看向司马昱。

司马昱眉头薇皱,本来接到消息就开始联络群臣,准备群臣发难,凉他何充孤家寡人亦翻不起风浪,万万没想到何充来这一出。便冷冰冰的说道,“何侍中搞这么大阵仗,是想造反么?”

何充亦不是吃素的,当即回道,“老夫承蒙太后看的起,赐甲杖百人,今日带出来见见世面,若碰上几个宵小,正好打杀了。”

这哪是带出来见见世面,这是吓人好不好,群臣心中腹诽。

没想到年前赐何充,可带甲杖百人上殿,今日正好派上用场,太后气定神闲的坐在椅子上,看着群臣表演,心中如是想到。

司马昱一番质问,没挣到便宜,岂肯罢休,接着说道,“庚家世代守西藩,人情所归,难道不应该依从庚翼的请求,以安人心。似你这般,如何服众,不怕将士心寒么?”

何充更是大义凛然的说道,“荆楚之地,北有强胡环绕,西与劲蜀为临,地势险阻盘曲,棉延万里,所任得才则可平定中原,所任非人则国家社稷可忧。庚爰之不过一白面小儿,如何充当此重任。”

司马昱被驳的毫无招架之力,情急之下便脱口而出,“若是庚爰之不肯相让,拥兵阻挡桓温,到时,怕桓温亦难善了吧。”

桓温岂是易于之辈,当即跳了出来,冷冷的说道,“会稽王是想蛊惑庚爰之造反么?当真桓某屠刀不利么?”

司马昱情知失言,一时呆立当场,何充见机的早,当即上前一步道,启奏太后,“桓温文武兼备,才智过人,臣保举桓温出任荆州刺史。”

看着司马昱吃瘪,太后亦心情激动的说道,“既然各位臣工没有异议,本宫便准何侍中所奏,着令桓温为荆州刺史,即日赴任。”退朝!

夏日的晨风总给人清凉,苏爽的感觉。官道上一队甲士正迎着朝阳极速而来。为首两人,其中之一便是桓温,旁边之人姓袁名乔,字彦叔。你看他头束巾纶,浓眉大眼,面容方正亦是气宇不凡。袁乔此人好研兵法,胸有韬略。早年与桓温,谢奕乃布衣之交,被桓温气度折服,一直追随左右,为其出谋划策。桓温正是用人之际,与谢奕兄弟一场,又有太后这层关系,岂能放过。一行人正是去寻访谢奕,欲拉其入火荆州。

陈郡,谢家,谢奕此时正悠哉悠哉的在庭院中的大树下,抚琴唱曲,引的树梢几只喜鹊亦叽叽喳喳的叫着。院门外,门房匆匆而来禀报,说是有故人来访,谢奕一听是故人,便起身去迎,到得门口一看。来人正是桓温与袁乔,见得是二位故交好友前来,二话不说,便引入正厅,谢奕本是好酒之人,自是免不了一顿胡喝海喝,谢奕为人热情奔放,大大咧咧的待人以诚。这正是二人喜欢跟他交往的缘故,正当几人喝的痛快,聊的兴起之时,便有侍卫来报,说是安西将军庚翼离世。

由于军情紧急,桓温还没来得及向谢奕发出邀请,便向谢奕告辞与袁乔匆匆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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