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气运(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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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胸口的起起伏伏,时间也在点点滴滴中流逝。

两人就这么坐着,没有多余的语言。傅川心中没有一丝烦闷,反倒是进去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那种感觉…就像…就像是在睡觉,但是自己的意识却是非常清醒的。

这种状态下,傅川有种在做梦的感觉。

脑海的空白中,还有一个自己盘坐着,能把自己的身体看得一清二楚。仔细看,血管中流动的血液,遍布全身的经络中流动的气,各处的骨头,都看得清清楚楚。

傅川脑海中冒出一个词汇:内视!

傅川很享受这种状态,看着气进入自己身体,又从身体四周散出去,有种仙人修炼的感觉。

这虽是常见的现象,可如此快进入内视状态的初入武道之人,少见。引得这个懵懂无知的少年啧啧称奇,欢喜不已。二人没有多余的语言,就这样坐着。

……

从村子到小镇,二十里路。踏着晨辉,也得走上一两个时辰。

小镇没有什么特别之处,要说有,也就是家家户户都会养蚕。相较村子,镇上大半的道路都铺上青石板,还有一部分黄泥路也被来来往往的人踩得极为结实。而“镇”该有的医馆、客栈、杂铺、小市那是一样不缺。

甚至沉宝阁这样的大势力也分踞在此。说来也奇怪,小镇在整个南阳都不大不小,若非来过,说不定连听都没听说过。又无什么门派在此。生意惨淡,那不然店里的伙计怎么有闲暇功夫跟傅川说话。总不能说是镇上那几户地头蛇将沉宝阁招了来?怪哉,怪哉。

在这狗苟蝇营的小镇,也无人注意此事,只知道沉宝阁卖的东西都是些仙门宝器,灵丹妙药,名门家具,或是名贵药材。镇上普通百姓用不上,当然,也买不起。

傅川不知道这小镇叫什么名字,因为从小到大村里人都是“镇上镇上”地叫,去过几次镇上也未曾听说过,名儿这事,就暂且不提吧。

小镇最繁华的集市,人来人往,路上走着的人最不济都穿着布衣,还有相当一部分人穿着蚕丝衣。而这其中,有道身影却格外突出。

是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头发已经遮住了眉毛,就快要过耳了。身上的布衣也不知道是几年前的了,深灰色的布料上沾满了棕色的泥污。穿在身上也短了一大截,还有几个破洞,就像个乞丐——还是说就是一个小乞丐。

此刻少年费力地拉着比他人还高的一车货,缓慢移动在闹市中。烈阳高照,少年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滴落在青石板上,随即很快便消失。

来到一间杂铺,门前用竹仗撑起一块蓝布,上面写到:杨家杂铺。一目了然,这是镇上大户人家之一的杨家。

镇上有家百年来真正掌管小镇财运的大户人家,也是这一方土地的地头蛇,分别是:杨家和卢家。

加上沉宝阁,还有代表朝廷管辖这一片地区的知县府。

为何知县府会设在这小镇呢?原来啊,这方圆百里地区有四个小镇,还有十余个不大不小的村子,而这个小镇在四个小镇中是算大的,位置也居中,理应地就建在这了。

加起来三方势力盘踞于此,显得小镇也有些不平凡了。

少年扶稳推车,走进店铺,伸出双手,示意结账。

“哟,想不到是你小子啊,还挺有力嘛。”从柜台走过一个留八字胡,身着元宝纹暗红袍的肥胖中年男人,想必是店里掌柜的。他捋了捋胡须,用刻薄的语气说道:“还不出去!莫脏了我杨家的店门。”掌柜的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伙计。

伙计点了点头,走到少年身前,狠狠踹了一脚,嘴上说道:“去去去,滚出去!”此情此景吸引了不少人。

掌柜的长袖一挥,落出几枚铜钱,掉在少年身前。少年长臂一伸,以跪之姿将地上的铜钱抱到胸前,边数边捡。

“一二三……七八。”少年起身,将八枚铜钱放入口袋,又伸出双手,开口说道:“少了。”还用手比了比“二”。

掌柜的本想招呼人,却看到围观之人,不好怎么说。于是又丢出几枚铜钱。

“一二三。”一共三枚,少年收下两枚,将剩下一枚放到门槛上,挥了挥手,摇了摇头,说道:“多了。”

此举倒是引来众人哄笑。掌柜的眉毛跳了跳,嘴角抽了抽,扯了扯嗓子,说道:“看什么看…”之后转过身来,对伙计说道:“我不想再见到那个小王八蛋,若是再让他接我杨家的活儿,我饶不了你们!”

几个伙计连忙跪下,颤颤巍巍说道:“小的再也不敢…望…望大人息怒…”

中年男人长袖一挥,冷哼一声,走进屋去。

而少年,揣着口袋里的钱,踉踉跄跄挤出人群,有些慌不择路,不知所为何事。

少年一路沿街跑,几乎跨越整个小镇,来到另一端的一间店铺。是一间香火铺,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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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益不高,所处也较为偏僻,没有店名,往来之人也少。顶多就是祭祀,或是明灯盛节时人会多点。

“郁霖呐,又来买香火呢。”门前竹藤椅上坐着一白衣老人,手握蒲葵扇,悠哉悠哉,想必是与少年相识甚久。

少年终于露出笑容,盘了盘乱糟糟的头发,看着老人,说道:“是啊,李叔,我就自己拿了,省的麻烦你走一趟。”

“哈哈,行嘞!”老人也笑了笑,又说道:“话说,三年守孝,差不多到头了吧。有没有想好之后要去哪里,做什么呀?”

少年看样子才十二三岁,竟已守孝三年,何等艰苦啊。

少年在屋内柜台上摸了几条祭祀用的香,走出门,皱了皱眉,说道:“不知道……不过,老头倒是教过我一些小戏法,到时候去戏班子那边看看吧…不过……唉。”

少年将一枚铜币放在柜台,要离去。

老人没有多问,也是叹了口气,又说道:“我这刚好煮了锅饭,留下来吃吧……”

少年咽了咽口水,看了看炊烟,摇了摇头:“耽误不得,耽误不得…”

少年刚要转身离去,老人又喊到:“慢着,少年成长时,不可不吃。来,既然你赶时间,这个剩的包子给你路上吃,别太饿。”老人丢出一个拳大的包子。

少年接入怀中,一笑,好像小声说了一句:谢谢,随即扭头离去。至于老人是否听清,就不得而知了。

从他们的话中知道,少年叫郁霖,是个孤儿。出生时就被遗弃,不知是哪家人这么狠毒,忍心另刚出生的婴童自生自灭。所幸被一位老人捡到,收养。才得以苟活到现在。

老人是戏班子的人,身世不详,大家都叫他郁老,至于是尊称还是只是一个虚假的名讳,谁也不知。少年也并非讨厌他,只是老头几乎天天将“你是我捡来的…”之类的话挂在嘴边,恐怕就算待人再好也会惹人厌吧。

四年前,戏班子收益微,而这么一位手脚,嘴耳都不利索的老头。留在戏班子也就是多张嘴,弊大于利。世道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不养无用之人。于是,在杨家的幕后主使下,爷孙两被赶出戏班,流落街头。

而在这样的世界,又有谁会无缘无故伸出援手,救济两张“嗷嗷待哺”的嘴呢?

又恰逢入秋,天渐转凉。老人带着郁霖,吃百家饭也好,与野猫野狗抢食也好,有吃的老人一定先给郁霖吃,这么有一顿没一顿地撑着,也过了有一年。

又是一年秋天,老人死了。死得很快,死得毫无征兆。平日里熟络的邻里为老人简简单单办了场后事,之后有什么轻活重活也会让郁霖来做,事成会结工钱,也算是关照关照。

虽然少年那时不懂事,但是知道守孝,知道这一切都是杨家的错,也偷偷整蛊过杨家,如或是撒泡尿到杨家大门口,夜里装神弄鬼之类的。少年也暗地里下了决心“此仇不报,枉费为人”

郁霖又开始一路小跑,咬了一口包子,是肉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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