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天命（2 / 2）

但到了第二年的某一天，师傅带洛晓和二师姐下山去极东中部斩妖，也就在那时洛晓相遇了程立雪…她的家人被与「祟神教会」一样性质的魔教团体所残害，而她本人也被当做所谓的天命孤星，送上了祭祀台进行献祭仪式…

看着哭泣着的悲凉女孩，看着似曾相识的染血的祭祀台…洛晓说出了入门以来为数不多的话，也问出了似曾相识的问题。

“你想要一个怎样的未来？”

“未来？如果真的可以自己选择的话…我想要一个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的未来。”小女孩看着亲人的尸体，木讷的将目光转向阴沉的天空。眼神空洞着，神情绝望着……

［啊……那时我肯定也是这个样子吧？］洛晓这么想着，也像当初的师傅一样不发一言的慢步走上前去抱住了这位女孩……

洛晓明显的感觉到，在他环抱上去的那一刻，女孩明显的颤抖了一下。接着，便是震天的哭嚎声……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为什么偏偏毁了我的一切？！我不明白啊！我不明白啊！”

女孩就这么哭着，喊着，闹着……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渐渐的平息了下来但仍旧是不断地抽泣着……

看着满眼都是绝望的女孩，洛晓微微叹息……

“你逝去的亲人，大概不希望你在他们的尸体前如此哭闹吧？”洛晓的二师姐缓缓的走到他们的身旁，从身后的袋子里取出了一封信件。

“这是你母亲交给我的任务，现在我不想干了，你自己看着办吧”二师姐从信件中抽出信纸，扔到了女孩的身旁。

而女孩听到母亲两字时，先是呆愣了片刻…又看了看落在地上的信纸。只见她收敛哭相，捡起地上的信抽泣的逐字逐句地看着……

“帮忙照看奶奶？奶奶痊愈了？可是之前…”女孩这才像是有了些许生气似的抬起了稚嫩的脸庞，显得非常惊讶和疑惑。

“之前确实是绝症。不过后来经过检查貌似是医院器材的问题，但是老人的身体很不可观呀，如果再没个人去照看的话，估计要不了两年就……”

“嗯……”女孩沉吟了片刻，看看刚才只用一剑就把对方贼首斩首，正倚着长剑闭目养神的银发女子…又看向身旁这位直到刚才都侍立在银发女子身旁的红衣少女…

这才想起，母亲经常给她讲的睡前故事，银发的仙人手持长剑拔除了世间的污秽之物使众生安康和在四年前救了母亲一命的美丽女子…

“你这不还有一位亲人吗？”而一旁的洛晓则含着些许笑意注视着女孩。

“嗯。”女孩低下了头望着手中攥紧的信纸，微微应道。这确实是母亲的笔迹…原本空洞的双眼中，也似是有了些光彩。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洛晓回头看了眼一脸清冷的师傅，又收回目光看向了她。

“安葬完爸爸妈妈后，去北方看奶奶。”少女坚定地答道。

“北方这么远，仅凭你，恐怕还没到就被异兽或者邪祟吃了吧？”洛晓的二师姐在一旁‘和善’的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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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闻言，女孩像是下了什么重大的决心似的，握紧了拳头。

她将目光看向依旧是平静如水的洛晓的师傅，跌跌撞撞的爬到这位疑似故事中仙人的身前大声喊道：

“还请仙人能送我一程！只要您答应！只要是您嘱咐的我什么脏活累活都可以干！一路上的苦活我也可以全包！”女孩不顾一身的伤痕，跪倒在洛晓的师傅面前磕头恳求。

听到女孩的誓言，洛晓的师傅睁开双眼静静地凝视了女孩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

“这小姑娘还挺聪明，知道求谁”二师姐环抱着双手一脸打趣的看着洛晓

“师姐您真是用心良苦啊”洛晓伸出手想拍拍师姐的肩膀，却发现根本够不到…

只能看向了阴沉的天空，其实他怎么会不知道？那封信实际上是已经履行了，而医院的诊断结果也根本没有任何问题。他的师姐，正是因为收到了这封信，才会特地去北方治疗了那位老人。而此次到这个地方，实际上也只是打着顺路还愿的一个目的。

“本来只是按旧友的意愿顺道看看她的亲人和顺便还个愿，谁成想竟然遇到这种事。”洛晓的二师姐看着师父扶起的女孩眼中似是有所感叹。

后来，安葬完女孩的父母之后，女孩跪倒在父母的坟前，诉说着自己的不孝和因为自己带来的灾难以及无法为父母风风光光出丧的歉意…

在之后，在师傅奇特术法的帮助下，他们仅用了半小时的时间就到达了北方的极寒之地。而此地也已经是在帝国的管辖之下，而非极东了……

到达目标地点后，洛晓的二师姐借口有事要办，但实则是去和女孩的奶奶对口供…

就这样，洛晓和师傅将女孩送到了一座木屋门前。而就在他们打算敲开木屋时，门却自己打开了，一个步履蹒跚，身形佝偻的老人缓缓的走进了少女。老人慈眉善目，面容慈祥，弯下腰来柔和的将女孩拦腰抱起。但明显是负担太重，老人又略微有些无奈的将女孩放回了地上…

整个过程双方都未发一言。

“奶奶，爸爸妈妈他们…”女孩打破沉默如此说着，声音也在颤抖着。

“好孩子，奶奶我都知道了。那不是你的错，什么什么狗日的天命孤星，根本就是瞎胡扯…我这么可爱的孙女，说是福星还来不及呢…”女孩的奶奶温柔的抚摸着女孩的脸颊…

而此刻的女孩再次放声大哭，扑进了奶奶的怀中。

满脸慈祥的奶奶，慢慢的抚摸着女孩的背部。口中也似有所语…但此时的洛晓和师傅已经回避到一旁，也不知这位奶奶说了些什么。

此时的洛晓看着这位奶奶，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女儿去世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老人心里怎么可能不难受呢？但是这份难受，却绝对不能在孙女面前表露出来…否则只会使孙女心里的自责更加严重…

而洛晓也只觉得经过丧亲之痛之后，自己的心理貌似成熟了很多，看事情也都不再像往日一般…

但此时他可以说是寸步都不想离开师傅身旁…只因北方…太过寒冷，如果离开师傅身旁，恐怕片刻便会冻成冰块…

“师傅，我好像知道我未来想要做的事了。”

洛晓摩擦着手掌将目光投向他的师傅，想要看看师傅的反应。但明显让他失望了，自从他随师傅上山之后，很少见到过师傅的笑脸了…

“说来听听。”师傅只是闭着眼眸缓缓的开口。

“我不想要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再像今天这样发生在别人身上。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至少别人家的孩子能快快乐乐的度过一个童年。”当时还年幼的洛晓伸出手拽着师傅的衣袖想要得到师傅的一个回答。

“呵，用了一年的时间，得出这个结果…也算是不错了。”师父轻声笑着，缓缓地低下身来捏了捏洛晓尚且稚嫩的脸蛋。

“如果这就是你所期望的话，就向这个目标前进吧。不过因为你还年幼的原因，没准未来，你就改变了梦想…到那时，师傅我一定会狠狠的惩罚你的。”

“梦想…？原来这就是梦想吗？”洛晓低下头喃喃自语着…

“嗯，没错。这就是梦想…晓，你知道吗？人的梦想就是因为是可以与他人共同分享为他人带来欢乐所以被称之为梦想…如果一个人的梦想仅仅属于那一个人的话，那充其量只能算是野心罢了…所以…我的小徒弟，你可是许了一个非常伟大的梦想哦。”

洛晓的师傅抚摸着洛晓的脑袋，清冷的脸上也洋溢起了笑容。

“但如果你不能坚持下去并为了这个梦想努力的话，那就只能算是一句戏言哦……”

听着师傅半调侃式的话，想着师傅一年来的悉心教导，尚且稚嫩的洛晓坚定地抬起脑袋。

“师傅…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实现我的第一个梦想的！”

“嗯，师傅相信你。”洛晓的师傅牵起洛晓的小手微笑着。

“师姐我，也相信你哦~”而不知何时，二师姐却早已来到了洛晓身旁窃笑着说着。

“我也相信仙人哥哥能做到。”而女孩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洛晓的身旁，虽然双方说的话大同小异，但女孩明显不同于二师姐的满脸笑容，而是一脸的坚定的说着。

而此时的洛晓则是一脸窘迫地躲到了师父的身后…

见此，二师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师傅则是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女孩。

“你还有什么事吗？”

“仙人，您是我的救命恩人…那个，我想…能不能请您收下我？无论是端茶倒水还是洗衣做饭，我都可以去做！我不求能教我什么…只希望您能给我一个住所和一口吃的就行了。”女孩明显有些底气不足，又断断续续的开口道。

“那个…相对的…能请您让我的奶奶和我一同前往吗？”女孩的脸颊微红，大概也觉得自己要求的太多了。

“喂，小姑娘！你提要求也得等我师傅答应了收你之后再提比较合适吧？”二师姐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着…

女孩则是更窘迫的低下脑袋，心里也觉得仙人是不可能答应自己要求的…而且仙人真的需要吃饭吗？

而师傅则是注视了女孩良久，露出了一丝微笑，开口道：

“我可以收下你。”

“真的！？”女孩有些惊喜的抬起头看着这位仙人，不过洛晓师傅的下一句话却给女孩浇了一盆冷水。

“不过我有一个要求。”

“什么？”女孩有些迟疑的开口。

“我不需要杂役”

“那我可以做别的事情，还请您…”女孩有些焦急的开口。

“别着急，听我说完。”

“是。”女孩有些惆怅的低下脑袋。

“我不需要杂役，但是…我需要一个听话懂事的徒弟。”师傅俯下身伸出手捏着女孩的下巴，使女孩抬起脑袋…静静的注视着女孩清澈的眼眸如此开口道…

“啊？啊！啊？！您！您！您说的…是真的吗？”女孩显得无比惊喜有些试探性的问道。

“怎么？不愿意吗？”师父站起身来，脸上故意露出一丝不悦…

“愿意！愿意！立雪求之不得！徒儿程立雪拜见师父！”女孩磕头如捣药，兴奋地喊着…

就这样，女孩成了云山的第七徒…

也是在那时，洛晓许下了人生的第一个梦想…

之后的洛晓才仿佛恢复了元气，不复往日懒惰的样子，开始每日勤学苦练师父授予他的绝技…

而在回山之后的某一天，师傅突然找到洛晓说道：

“有句话我一直想和你说，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其实那日我早就到了，但当时因为一些私事牵绊，导致我没有提前出手…但那却导致你父母的逝世。我要向你致歉，对不起……还有…其实关于你妹妹…”

师傅睁开双眸，赤红的瞳孔虽然看起来略微惊人，甚至有那么一丝恐怖的意味…但在此刻的洛晓看起来却是无比的亲切…

“怎么了？”洛晓问道。

“没事……大概有一天你会自己发现真相吧。”师傅轻轻摇头，微微叹息着。

之后的师傅没在言语，只是轻轻走上前去，将洛晓搂入怀中，轻轻的环抱着洛晓。而洛晓感受着这久违的如同母亲般温暖的怀抱…不知何时，眼泪已浸湿了面孔……

也就在那时，师徒的隔阂才完全消散…洛晓成为了名副其实的流云仙人座下云山第六徒……

8600字大章，奉上

（本章完）